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雅禾 > 流氓千金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10頁 雅禾 「囉唆!」她語氣驟然一變,黑眸間似要迸出火焰。 「小蝶,你的手怎麼回事?」華鎧修翻掌一看,居然硬生生地給燙得紅腫。 華蝶逕自走出房外,行進之間步履平穩,簡直非失明之人。華鎧修跟在她身後追出去,不過才一轉眼,長廊上卻已不見華蝶身影。 第五章 春風送暖,百花齊開,爭妍鬥艷。華蝶獨自一人漫步於花海當中。煦陽下,冰封已久的湖面近日也連連發出冰裂之聲。 「原來你跑到這兒來了,娘找了你老半天。」華螢攙扶著母親,在大哥的偕伴下終於在後花園裡找到行蹤飄忽的華蝶。 「小蝶,怎麼不讓丫鬟陪著,自己一個人四處亂晃呢?太危險了!」華夫人摸摸女兒的頭,愛憐地道。 「三妹自幼生性不羈,自是無人看得住她!」華鎧修吃過這個好妹妹華蝶的虧,也不知她使的是什麼邪術,那日烙上他手的不明熱源,如今居然留下了個印子。以致此次陪同母親前來,就不願與華蝶站得太近。 「找我有什麼事?」她詢問華夫人。 華鎧修隔著母親望著她,只見華蝶神色自若,看不出有什麼異樣。 「過幾天就是十五了,娘見你身子已康復得差不多,我想上慈雲山慈雲庵還願去。」 「還什麼願?」她好奇地問。 「為娘的當年曾在佛祖跟前許下一願,若你能平安歸來,娘從此終生茹素,再不沾葷。這些天看你已無大礙,我想也該是實踐當年諾言之時。」 「娘要出家當尼姑嗎?」 「傻妹子,娘不是出家,而是要往慈雲庵住上個把月。一來還願,二來替你誦經解厄。」華螢笑道。 「娘啊!您對女兒真是好,不像某個人!」華蝶柔順地往華夫人懷中依偎去。 「這次前往慈雲山路途遙遠,所以我會與娘親一起以便照料娘親的生活起居。我們不在府內的這段期間,小蝶你要好好與大哥相處,別再淘氣,令大哥頭疼才是。」華螢執起妹妹的手,心裡始終放心不下。 「咦,他不跟你們一起去嗎?」華蝶大感意外,她得在失去兩位強而有力的靠山後和華鎧修同住一個屋簷下幾個月? 「大哥公事繁忙,他得留下來處理茶樓瑣碎事務。更何況如果人全走光了,誰來照顧你呢?」 「這你就別擔心了,十幾歲我就懂得工作賺錢養活自己,安安穩穩地活到了現在。至於那個男人,最好是把他帶走,留著也沒用。」她自小獨立慣了,被人當個小妹妹照料,在她眼裡就像是看不起她的能力一樣。 「小蝶啊!」怎麼說都沒用,這兩個人不知是不是自上輩子就結下樑子,天生是對冤家,處處針鋒相對。華夫人無奈之下歎了口氣。「就當是讓讓你大哥也不成嗎?」 「那也得看情形啊!」 「算了,娘,你們就安心前往慈雲庵吧!我會好好看著小蝶的。」華鎧修出言承諾,但也只讓兩人安下一半的心。 ☆☆ 出乎華蝶意料之外的,華家兩母女當天傍晚即隨著浩浩蕩蕩的車隊離開了臨安城。 夕陽西下,倦烏歸巢。華蝶藉著日光才得以見到朦朧影像的視力,也隨著黯淡的天色而逐漸消退。 「不是那麼趕吧!」華蝶本以為她們還會多停留幾天,哪知道說走就走,效率未免也太好了! 「夫人已走遠,大少爺、三小姐進府吧!」秋顏一手箝住華蝶的手臂,一手提著紙糊燈籠,不敢稍有疏失。今兒個可是華蝶第一次步出華府大門,雖有許多僕人待命一旁,旦華鎧修在事前就萬般交代,唯恐有個閃失,讓華蝶鬧出第二出離家記,可就糟了。 「累得不想動!」她一屁股就往大門口石階坐下,嘴裡頭直嚷著腿酸。因這華府實在大得一點道理也沒有,光是由後花園到前院就讓她走了一個多小時路程,養尊處優慣了,肌肉早已化為脂肪層,突如其來的長途行走讓她好生辛苦。於是華蝶打定主意,在酸痛感消失之前,她是一點也不肯再移動屁股。 娘親前頭才走,他這刁蠻妹妹後頭就跟著馬上現出原形了,華鎧修沒有辦法只得道:「傳頂轎子過來!」 僕人在他的吩咐之下,迅速地抬出一頂六人大轎。 「現在可以走了吧?」華鎧修來到妹妹面前沒好氣地道。 不料華蝶頭一仰,拿鼻孔朝他答話:「有轎子方才也不說一聲,小姐我如今兩條腿難以伸直,走不了了。」 既然華蝶故意想給他難堪,華鎧修也不用再在眾人面前替她稍留顏面。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華蝶頸後衣襟一抓,輕而易舉地將她凌空提起拋入轎內。 「哎喲!」華蝶慘叫一聲,還不曉得發生何事就在轎裡撞滿頭包。 秋顏掩面不敢大笑,連忙放下轎蓋住華蝶的糗樣,強忍著道:「起轎!」 「華鎧修,你好樣的!」她忿忿不平的哀鳴聲由簾後不斷傳來。 華鎧修直搖頭。上蒼怎麼會賜給他這樣一個折煞人的妹妹,莫非真要華府家永無寧日、雞犬不寧? 平生初次乘坐六人大轎的華蝶對這次的初體驗並未留下好印象。一路搖晃回到藿沁園,真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到極點。也不知是剛剛讓華鎧修丟進轎裡撞傷頭的緣故,還是空氣鬱悶讓她耳內半規管不平衡,開始「暈轎子」。她老是覺得噁心想吐,晚餐下肚的食物再也無法安分地待在胃裡,看樣子就快路經咽喉跑上嘴巴了。 突然一個急停,轎子砰的放下。秋顏掀開轎簾探頭道:「三小姐請下轎!」 「不下轎了,直接把轎子抬進我房裡就好!」最好轎門能對準她的床,好讓她能不費力氣一滾滾到床中央。 「尚未到達主屋呢,三小姐!因為近日天氣回暖,湖面冰層雖尚未融化,但也已不甚堅固無法橫越。所以得請小姐下轎,走小橋過湖。」言下之意已明,這麼一頂大轎子是無法擠上橋面的。 「可是我沒力氣了!」華蝶貼著轎子,有氣無力地道。 這話不出口還好,一出口,她隨即又聽見華鎧修熟悉的聲音:「沒關係,就讓大哥來幫幫你如何?」他竊笑,一把便將來不及躲的華蝶由轎內抓出扛上肩,把她當麵粉袋般扛著走。 「華鎧修!」她怒斥。她的胸口正貼著他的肩胛骨,位置敏感,令華蝶紅透了臉。這男人玩上癮了是不?再如何以兄妹相稱,未證實兩人的確有血緣關係之前,華蝶眼中的他就是個外人,一個不該有過分肌膚之親的男子。 「這樣不好嗎?省得你雙腳著地,大哥夠體貼你了吧!」 圍在一旁看戲的下人個個是笑翻了天。華蝶拚命掙扎的結果,弄得髮絲凌亂,連繡花鞋也掉了。 「你夠了你!」她大叫。 寒著張臉,秋顏卻不同於其他僕人。她打從心底尊如天人的少爺竟為華蝶做出此種荒唐可笑的舉動。她無法相信,也笑不出來。 循著華鎧修身後踏上石板小橋,她拾起華蝶遺落橋面的繡花鞋,望著一人嬉笑一人怒罵的場面,心中實有不甘。同是身為女子,就有人享盡榮華富貴、萬千恩寵,為何她秋顏這輩子就只能棲身於華府,當個任人使喚的小小丫鬟? 「姓華的,你這死不要臉的東西,快放我下來。」華蝶又槌又掐的,哪知華鎧修身上的筋肉竟比石頭還硬,弄得她的手疼得要命。 「你到底放我不放?」 「不放又如何?」華鎧修戲謔道。 氣不過,華蝶發了狠,張大那張櫻桃小嘴用力往他背上咬去。 華鎧修驚呼一聲,痛得鬆開桎梏華蝶纖腰的手。沒想到華蝶卻因此一個倒栽蔥,腦袋首先遇難撞上石頭做成的橋面,接著滾啊滾的,重重跌落至湖面冰層上。 「我的媽啊!」疼得她哭爹喊娘的。 「小蝶!」華鎧修沒料到只是鬆手卻害得華蝶摔成這樣。 她所處的冰層傳來了碎裂的聲響,必必剝剝聲此起彼落、聲音駭人,不斷由她身旁四周圍繞襲來。 如果這是個夢,必定是最可怕的夢魘。 「快上來!」 華鎧修的著急吶喊聲傳入她的耳裡,但她怎麼就覺得好遙遠的感覺。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華蝶猛然往下墜落,整座湖面冰層應聲俱裂。她被一股水流拉入零度以下冰冷的湖水當中。雖然反射地拚命想往上游,但碎裂的冰塊不停壓落在她頂上,將她帶往更深的湖底。當僅剩的一口氧氣用盡時,無法呼吸的華蝶只能絕望地鬆開口,讓冰水不停灌入她的葉肺,刺痛她的五臟六腑、每個細胞。 見她遇難,華鎧修立即縱身躍入湖底,潛入深處尋找華蝶的身影。但夜幕低垂,漆黑不見五指。湖水冰寒透骨,他只得奮力摸索,縱然心急如焚,卻無濟於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