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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明曉溪 「小泉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你不著急嗎?」 小泉瞟她一眼,涼涼道:「我很著急,很著急,但是著急一點用也沒有……傻瓜明曉溪,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知道自己的心意呢?」 東寺浩雪努力去聽,可是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明姐姐到底會不會及時趕到?」 小泉沒有理她,繼續望著雨發怔。 東寺浩雪等了半天沒有回音,又問下一個問題:「你知道明姐姐去哪裡了嗎?」 小泉挑挑眉毛:「只有一個人,能讓她這樣想也不想地跑出去。」 東寺浩雪大驚:「你是說——牧野流冰?!」 小泉苦笑。 「牧野流冰?!那怎麼可以?!那風間哥哥怎麼辦?!不行!不能這樣!這樣對風間哥哥太殘忍了!!」東寺浩雪急得快跳起來了,拔腿就想往雨裡沖,「我要去找明姐姐!」 小泉抓住她:「你去哪裡找?」 「我……」 「算了,耐心地等吧,」小泉歎息,「小雪,我忽然覺得,我們都幫著風間學長,牧野流冰是不是也太孤獨了些。還有……」 東寺浩雪怔住。 小泉的聲音彷彿自雨中傳來: 「……愛情,究竟是什麼?」 *** *** 小小的公寓裡。 明曉溪坐在客廳的地上,雙手抱著膝蓋,仰頭看著坐在窗台上,寂靜如雨的牧野流冰。 「你不要坐那裡好不好?雨會落在你身上的。」她無奈地皺著眉毛,「要不然把窗戶關上,你好像真的生病了。」 牧野流冰鮮艷如紅楓的薄唇固執地抿著,任涼涼的雨絲吹落在他身上。 明曉溪忍不住了,起身到窗邊,伸手要將窗戶關住,手剛一碰到玻璃,就被他捉住了,他甩開她的手,冷聲道: 「走開!」 他的手象烙鐵一般燙! 他在發燒! 明曉溪沒有讓他甩掉自己,一把反握住他!真的,牧野流冰的掌心不是往常的冰冷,而是可疑地滾燙! 她捉緊他,滿眼緊張:「你怎樣,是不是很不舒服,燒得很厲害是嗎?吃藥了沒有?」 牧野流冰冷笑:「我說過了,不關你的事。」 明曉溪似乎沒有聽見他的這句話,她盯緊他,神經猛地繃住! 離得這麼近,她突然看清楚了—— 她的手指不敢置信地碰上他的嘴唇,輕輕一拭—— 原來他的嘴唇紅艷,卻是因為上面有血! 指尖的血像一聲驚呼,鑽裂了她的全身。 「為什麼有血?!冰!」 明曉溪急得嗓子發抖! 「你害怕嗎?」染血的嘴唇扯出一抹詭異的笑。 「是,我害怕!」 輕咳一聲,一口血像一朵鮮花綻放在他的唇邊。 牧野流冰望著她冰冷地笑: 「這是我的血。」 明曉溪快崩潰了:「冰,你究竟怎麼了?!不要這樣!!」 又一口血吐出來,濺落到他的胸前,她這才發現,他黑色的襯衫上早已有著乾涸的血跡! 驚恐籠罩了她,一時間,她失去了所有反應,淚水滑下她的臉龐。 明曉溪哭了。 她哭著問他:「你在折磨我嗎?你居然有這麼恨我?你用傷害你自己來報復我嗎?牧野流冰,你居然是一個這麼殘忍的人?」 初夏的天氣。 因為有雨,竟然清冷得像嚴寒的冬季。 牧野流冰優美晶瑩的指尖上是她晶瑩的淚水。 他望著那顆淚水輕笑: 「原來,你還會為我哭啊。你還會為我傷心嗎,你心裡還有我嗎,你不是早已將我拋下了?」 新鮮的血彷彿五月的花,怒綻在牧野流冰優美的唇上。 他用沾血的唇吻干指尖的淚,忽然笑了,笑得就像她第一次見他時那樣的清澈透明: 「你誤解我了,曉溪,我怎麼會報復你呢?這只是我送給自己的禮物。」 牧野流冰拂上她淚濕的小臉,笑著眨眨眼: 「前天是我的生日,真巧是吧,只比你早三天。」 「冰……」 「我知道你不記得,沒有人記得那天是我的生日,」鮮血不絕於縷地湧出他優美的唇,「可是我決定送自己一件生日禮物。」 牧野流冰望望這間小得不能再小的公寓,滿足得卻彷彿這裡是世間最輝煌的宮殿:「我要再回到這裡,想一想我也曾經幸福過,雖然這幸福短暫得好像只有一眨眼的功夫。」 一大口血從牧野流冰的嘴裡噴出,濺到明曉溪的臉頰上。 他皺著眉,想為她擦去。 她抱住他有些虛軟的身體,淚水瘋狂地在臉上奔流:「不要再說了,我們現在就去醫院!」 牧野流冰不同意。 他固執地要推開她,眼神執拗而明亮:「我不要離開這裡,外面,都沒有你。」 想一想,他又笑:「好像,這裡也沒有你。沒有燈光,沒有你的飯菜香,沒有你的聲音,你也不再回來,我想,你已經忘了這裡。」 深藍色的窗簾,襯著他蒼白的臉,唇上的血,有種撕心裂肺的美。 窗外天色漸黑。 雨卻越下越大,被風吹斜,一直落到他和她的身上。 牧野流冰凝視眼睛紅腫腫的明曉溪,眼神一冷,聲音忽然變得比窗外的雨還要清寒: 「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恨你。」 明曉溪痛恨自己。 這一刻,她為何只會哭泣,連一句話、一個字也說不出。 「我應該恨你,你為什麼要讓我愛上你,你為什麼要讓我嘗過幸福的滋味,再將我拋下。如果我一直在黑暗中,我會覺得生命原本就冰冷得像死寂,你用你的愛把我送上雲端,再將我扔下地獄,明曉溪,你說我該不該恨你?」 她淚眼望著他,他眼底的痛苦將她撕碎。 牧野流冰仇恨望著她: 「我恨你,我最恨你的是,你讓我恨你也無法真的恨下去。」 這一句話,抽盡了他全身的力氣,他彷彿嘔出了體內最後一口鮮血,蒼白著臉,暈倒在明曉溪懷裡。 *** *** 皇家音樂廳的休息間。 東寺浩雪甜笑著送上一束百合花:「風間哥哥,預祝你演出成功!」 風間澈微笑著接過花,拍拍她的腦袋:「謝謝你,小雪。」 「嗯,那個……」 東寺浩雪吞吞吐吐,瞟一眼身邊的小泉,小泉卻扭過臉去不睬她。她咬咬牙,然後滿臉堆笑地對風間澈說:「有……有一些事情……明姐姐沒來得及和我們一起到……她……她一會兒就來……」 風間澈略微一怔:「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沒事!什麼事也沒有!」東寺浩雪慌忙解釋,「只是一點小問題,沒關係的!」 「這樣啊。」 風間澈望著窗外的夜雨。 *** *** 仁川醫院。 氣氛壓抑得像死一般沉寂。 明曉溪沉默地坐在手術室外的長椅上,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靈魂似乎已經抽離。她兩頰被風吹乾的狼狽的淚跡,和胸前濺落的血花,觸目驚心得讓人覺得不真實。 鬼堂站得筆直,直挺挺地站在手術室門旁,眼神陰鬱地瞪著亮著紅燈的「手術中」三個字,他右臉的刀疤益發顯得猙獰。 蘭迪再也忍不住,一下子跳起來,指住明曉溪的鼻子: 「都是你!你這個三心二意的女人!都是你害死了牧野!」 明曉溪慢慢慢慢抬起頭,聲音靜若落葉: 「他沒死。」 蘭迪燦爛的金色卷髮氣得亂晃: 「你還敢說!哈,真是個無恥的女人!你殘忍地拋棄了牧野,你早已經殺死了他的心!自從那天你離開他,你知不知道他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我沒有見過比他更痛苦更傷心的人!他每天每天都在折磨他自己,你知不知道?!」 明曉溪靜若木雕,只有眼睫在微微地眨動。 「哈!」蘭迪湛藍的眼睛竄出怒火,「你當然不知道!因為你是個沒心沒肺的女人!你究竟在用什麼惡劣的手段傷害牧野?你怎麼可以讓一個人活著就好像在地獄裡!」 明曉溪不動不語。 蘭迪氣急攻心,衝上去猛晃明曉溪:「你說話呀!你不是很厲害的嗎?!為什麼現在開始裝傻?!告訴你,如果牧野死了,我一定會殺了你!」 明曉溪驀地揚起睫毛,眼睛澄如明鏡,聲音靜如飛花: 「他、不、會、死。」 一怔。 然後,蘭迪冷笑一聲:「你以為憑你這句話就可以救得了牧野?除了騙騙你自己,還有誰會相信?」 「我相信她。」 一個美麗如夜的聲音響起:「還有,放開曉溪。」 「冰極瞳?」 看到站在面前那個幽美的身影,蘭迪險些氣歪鼻子:「你居然幫外人說話?你知不知道她是誰?」 冰極瞳冷淡地笑:「她是明曉溪,我的朋友。」 蘭迪的下巴掉下來了。 天哪,那個比冰霜還冷漠的酷女居然也會宣稱自己有朋友? 手術室的門打開了。 淡金長髮的男人脫下手中的橡皮手套,冷漠的眼睛淡淡一掃,落在仍舊保持驚詫狀的蘭迪身上: 「果然是你,到哪裡都讓人不得安寧。」 蘭迪摸摸鼻子,吐出粉紅色的舌頭做個鬼臉:「又罵我,總是罵我,修斯,你就不可以對我表現得友善一點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