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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明曉溪 明曉溪笑著看她:「喂,你是來跟我講和的,對不對?」 東寺浩雪冷哼一聲。 明曉溪歎息一聲,作狀要走:「既然你不肯跟我說話,還拽得很,那我可要走了。」 完了。 東寺浩雪的小臉一下子垮下,急忙拉住明曉溪的胳膊,跺足連呼: 「不要嘛,明姐姐,人家那麼可憐,還千里迢迢主動跑過來跟你講和,你就讓人家好好過一下癮,會怎樣嘛!」 明曉溪笑了:「你很可憐嗎?那天弄得我那麼難過。」 「我才難過呢!」東寺浩雪不依地抗議,「人家喜歡風間哥哥那麼長時間,風間哥哥卻喜歡上你,人家心裡比你難過得多幾百幾千幾萬倍!」她困惑地撓撓頭,「我不漂亮嗎,不可愛嗎,為什麼風間哥哥就不會喜歡上我呢?」 「你會遇到喜歡你的人。」 「會嗎?那個人會比風間哥哥還好嗎?」 「會的,會比澈還好。」 「騙人,世上怎麼會有比風間哥哥更好的人?」 「只要你真心喜歡他,你就會覺得他正是全世界最好的人。」 「哦,那我明白了,明姐姐一定是喜歡風間哥哥好久了,」東寺浩雪得意地笑,「因為你總是說,風間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那樣嗎?明曉溪苦笑,還冒充什麼戀愛專家,自己已經把很多事情都搞得亂七八糟一塌糊塗了。 東寺浩雪捅捅她:「明姐姐,你怎麼不說話了?」 明曉溪回過神來,笑一笑:「我以為你要再過些日子才會想開,怎麼這麼快就雨過天晴了?」 東寺浩雪歎口氣:「唉,我那有那麼大方,都是風間哥哥啦。前幾天,他來找過我,同我談了很多,他說……算了,反正是風間哥哥讓我想通了,我只不過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什麼也沒有,但我不想因為這場夢而失去明姐姐你。我怕你會不原諒我,很是擔心,風間哥哥就拿這件禮服給我,讓我送給你,他說你見到一定會開心的,果然如此,風間哥哥好厲害哦!」 「又是澈啊……」 一抹微笑輕柔地在明曉溪的唇邊綻開。 *** *** 窗外下著濛濛的雨。 雨絲很細,在風中被輕輕吹起,像一片煙霧。 雨中,樹葉兒綠得澄淨,空氣清新而寧靜。 明曉溪望著窗外,不知怎麼,有些心神不寧。 小泉好奇地趴到她臉下,小聲問:「曉溪,你怎麼魂不守舍的樣子?」 明曉溪歎口氣:「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心裡覺得緊張。」 小泉打趣地笑:「那當然了,風間學長的音樂會今晚8點就要開始,你是最重要的嘉賓,緊張一點也很正常嘛!」 「好像又不是,」明曉溪困惑地眨眨眼,「反正,我突然覺得很慌,像有東西在抓在撓一樣,我怕……」 「嘩!」 二年丙班忽然一陣驚然,全班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在門口的一點。 正在上課的高木老師,看到門口那個人,也不禁屏住呼吸,手指一顫,粉筆「啪」地一聲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門口來人,一身黑衣,身高將近兩米,瘦削而有力,右臉儘是刀疤,眼睛沉黯無底,渾身上下一股煞氣,讓見者窒息。 他的目光冷冷一掃,看到了一臉詫異的明曉溪。 *** *** 教室外。 明曉溪打量著那個眼中透出一股敵意的刀疤少年。 她皺緊眉頭,壓抑住自心底冒上的涼意,試探著開口: 「鬼堂,你找我有事嗎?」 鬼堂站在雨中,冰冷的雨絲打濕了他的全身。 他卻不肯站在走廊下,彷彿冰冷和潮濕才是屬於他的。 他幽暗地凝視明曉溪,一絲憤恨的火光燃燒在他眼底。 他的聲音清冷如雨: 「你見過牧野大人嗎?」 明曉溪一驚,涼意讓她打了個寒戰: 「沒有啊,牧野流冰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嗎?」 「牧野大人失蹤三天了。」 第八章 雨,仍在下。 透明而傾斜的雨絲,似乎沒有沾上一點煩惱。 下午的課上完了,二年丙班的同學基本上都已經離開。 小泉望著身旁空空的座位,逕直發呆。 教室的門「砰」地一聲被推開,撐把桔紅色雨傘,裙角有些潮濕的東寺浩雪衝了進來,她興高采烈地連聲直呼:「好了,好了,我們可以出發了!稍微吃一點東西,我們就可以去音樂廳見風間哥哥了!」 小泉扭頭看她一眼,沒有說話。 東寺浩雪這才覺得古怪,四下看了看,奇怪地問:「咦?明姐姐呢,我們不是約好了在這裡等齊,一起出發的嗎?」 「她走了。」小泉歎口氣。這個明曉溪,似乎都忘了今天是什麼日子,那個刀疤少年一來,她跟著就跑掉了,連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走了?」東寺浩雪反應不過來,她抓抓頭髮,「你說明姐姐走了是什麼意思?她去哪裡了?還是她自己先去音樂會了?」 「不曉得。」小泉又歎一口氣,半晌,安慰自己和東寺浩雪地說,「好在曉溪把她的禮服拿走了,她應該不會忘掉晚上的音樂會吧。」 東寺浩雪張大嘴,吃驚得有些結結巴巴: 「什麼?!忘掉晚上的音樂會?!」 *** *** 明曉溪用力抹去臉上的雨水,右手從包包裡掏出公寓的鑰匙。 這裡她有一段時間沒來過了,鑰匙也變得有些陌生。鑰匙插進鎖孔,一點一點轉動,她咬緊嘴唇,呼吸似乎已停止,心臟卻不知是跳得太慢還是跳得太快,讓她一陣一陣眩暈。 公寓的門靜靜開了。 沒有一絲燈光,沒有一點氣息。 冰冷得好像已然窒息。 明曉溪閉上眼睛。 她用拳頭抵住鼻子,酸酸的淚意讓她全身顫抖,她的雙腿開始無力,身子倚著門慢慢滑下。 這裡沒有人。 牧野流冰不在這裡。 這裡只有漆黑和回憶。 這裡已經是她可以想到的最後一個地方了,他不在這裡,他到底在哪裡?真的出事了嗎?如果真的出事了,那…… 淚水,自她的眼角流下。 她用雙手死死抱住腦袋,開始不可抑制地哭泣。 她不是無往而不勝的明曉溪,她是天下第一膽小鬼明曉溪。 風,夾著雨絲,吹進公寓的客廳。 深藍色的窗簾揚起一角,透進一絲光線。 一隻蒼白優美晶瑩的手,拉住窗簾,把那光線又遮擋住。 小小的動靜,驚動了低泣的明曉溪。她抬起頭,驚疑地盯住那隻手,然後,是黑暗角落中的那個優美的人影。 她瞪大的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人影越看越清。 滿臉的淚水讓她看起來那麼狼狽,她狂衝過去的氣勢卻像一個憤怒的戰士,她一把抓住黑暗中的那個人,連聲大喊: 「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在這裡為什麼又不出聲?!你知不知道大家都以為你失蹤了!大家都在瘋狂地找你!你卻躲在這裡?!你覺得很好玩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把我急死了!我以為……」 「我死了?」冰冷而嘲諷的聲音接住她的話,「只恨我沒有那麼好的命,注定要在這世上痛苦一生。」 「牧野流冰!」 明曉溪震驚,捉住他胸口的雙手僵在那裡。 雨,又飄進來了些。 他忽然開始咳嗽,咳嗽一陣急過一陣,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 明曉溪放開他,打開了客廳的燈。她終於看清楚了牧野流冰,但他的模樣,讓她又是一驚。 牧野流冰的面容蒼白如紙,眼睛卻出奇得明亮,明亮得彷彿正在燃燒他生命中最後一盞燈,他的嘴唇也詭異地鮮艷,像是生命中所有的色澤都集中在了那裡,他的身子修長卻單薄,單薄得讓人心痛。 他壓抑著咳嗽,眼睛沒有看她,唇角掛著一絲嘲弄。 明曉溪瞪著他,眉頭皺得很緊:「你生病了嗎?」 牧野流冰不理會她。 她伸出手想碰一下他的額頭:「是發燒了嗎?」 他閃過她。 她的手自空氣中垂下,她咬咬牙,又去扶住他的肩膀:「走,我送你去醫院。」 他看向她,眼神冷若冰雪: 「我的事,不用你管。」 這一句話,凝固了明曉溪所有的動作。 她站在那裡,呆呆的,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在他的面前,她忽然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錯的,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滑稽。 細雨飄進來,打在她的臉上,一直冷到她的骨髓。 這裡,曾經是她和他的公寓,她和他曾經在這裡歡笑、嬉鬧、流淚、親吻,這裡,有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的美好回憶。 可是,現在的他,眼中對她有的只是仇恨和敵意。 她的拳頭握得緊緊,指甲一直嵌到肉裡。是她放棄的啊,只是,這股心痛怎麼會如此讓她難以承受! 她望著自己的拳頭,過了一會兒,方才仰起頭,努力對他微笑: 「我,偏偏就是天底下最愛管閒事的明曉溪!」 *** *** 皇家音樂廳前。 東寺浩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地走來走去:「哎呀,明姐姐到底幹什麼去了!都說好了要早點來的嘛,怎麼現在還不到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