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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織華 「小心!」她被拉進一個結實的胸膛中,馥冽而好閒的味道盈滿她的知覺,讓她整個頭腦昏沉沉,噢,討人厭的偏頭痛。 月兒朦朧,她抬起頭,跌進一泓深深眼眸中。 「謝謝。」她不是很順利的站挺,所以他的手臂一直強而有力的攬在她腰上,而她一點也沒有抗拒的念頭,「冰川先生……你也住這附近嗎?」 她愚蠢的問話讓極北想一劍劈死軟弱的自己。 是的,他又跟蹤她,她喝了那麼多葡萄酒,讓他整晚氣得巴不得把提供酒飲的羅伊給碎屍萬段。 「冰川先生?」她 的眼凝望她,疑惑的仰著頭,一手自然的抵在他腰腹上。 灼熱感一下轟上他的理智,他激動的想壓倒她。 猛然鬆手,他往後怯步,一下子失去他的溫度,她悵然的神色難掩失望,他一步步向後退下階梯,她突然一股衝動拉住他的手臂。 「我……我們是不是曾經在哪裡見過面?」話一出口,她愣了愣,不知道自己從哪個天外飛來一筆,霎時臉紅似晚霞。 不只是她,連他都嚇一跳。 「我們在聖百合見過不少次。」極北拚命叫自己冷靜。 「喔。」說的也是,她尷尬的笑笑,清了清喉嚨,祈禱自己嘴裡的酒味不會熏跑他,「你在卡麥隆先生身邊工作很久了嗎?」 「不久。」極北僵直脖子,克制視線往上不要低下,只是……天!她臉紅的樣子還是那麼可愛。他是不是不喜歡和她說話?他冷漠的應答令她有些受傷,她收回舉止失當的那隻手。 「你以後會常常到米蘭嗎?」她用了最大的勇氣試探。 「不會。」凝視著她頭頂的發漩,那漩渦纏繞著他的心,「我要回美國,以後不會再到米蘭。」 「是嗎?」黎沛柔緩緩的倒退往上走完階梯最後一階。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她想,以後會更遠,隔著一個大西洋的遙遠。 「是的。」極北慢慢的倒退往下落了階梯最後一階。兩人的距離真是遙遠,他想,有什麼距離能比她忘了他來得更遙遠。 「喔。」對話到此,理應結束,黎沛柔髮一甩,轉身側臉微笑,「晚安,再見。」 她怎麼還能笑得出來呢?她的頭明明就痛得莫名其妙、痛得令她頭暈目眩。 鑰匙開了一樓大門,她想踏著輕快的腳步上樓,但她的頭實在太痛了,她每抬起腳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她的身體晃啊晃,虛軟無力,扶著手把的指尖一滑,頓失依靠。 他一個箭步衝過來。 「該死,你幹嗎又喝得那麼醉?!你不知道酒會傷身嗎?」她倒在他懷中,渾沌的視線只有他兇惡的表情。 又?她無辜的皺著鼻子,「不是喝醉,我偏頭痛。」 「都一樣!洗完澡不擦乾頭髮,當然偏頭痛!」他打橫抱起她,眉頭打了好幾個死結,怒氣勃發。他怎麼知道她總濕發入睡?她好笑的聆聽教訓。 「能站嗎?」定力不足,極北懊惱著,都決定要放手了。 黎沛柔搖頭,「我住在三樓。」舒服的枕著他胸膛,視線從門外探出去,今夜的月色好美,美得令她飄飄然,或許她具有點醉,閉眼道:「抱我上去。」 極北低咒一聲,還是抱著她到家門口,他歎了口氣,「鑰匙呢?」 將鑰匙遞給他,他抱她進屋。這是她和艾莉合租的套房,今夜,艾莉大概不會回來了,她想。她的鼻端、四周又全是他的味道,這讓她昏得更嚴重。 「哪一間?」他表現出超乎尋常的耐心。 「右手邊那間。」 進門後把她放在床上,他讓她躺好。 「我頭好暈……」她呢喃得像貓叫。 「什麼?」他低下頭想聽清楚,卻對上她猛然睜開的眼睛,欲後退,她卻攬住他的脖子勾倒他。 在他頸窩嗅聞著他的味道,熟悉卻令她困惑,「我……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噢,她的頭又疼了起來。 極北沒有回答她。 他忍耐的極限突破臨界點,再也克制不住波濤洶湧的情慾,他想她,想得心都裂了;他要她,全身上下亢奮疼痛的吶喊著要和她做愛。 「我要你。」 他在她耳畔沉重的吐息,壓下頭親吻她,狂野的封住她的唇,舔咬她的唇瓣、吸吮糾纏著她的舌,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他一雙手愛撫著她的身體,近乎野蠻的撕扯她的衣服,她感到頭暈目眩、不知所措。 「小柔、小柔……」極北瘋狂的每烙下一個吻便低喊著。 她記得這樣的吻嗎!她記得這樣的撫摸嗎!如果頭腦的記憶被洗去,身體的記憶總會留下吧?! 比疼痛更快閃進她腦海中的是片段瑣碎的情景,她掙扎著睜開眼想看清,卻只能在潔白的月光下,緊緊鎖住他炫目的古銅色肌膚、健碩結實的身軀和她的肢體交錯著曖昧的畫面。 除了他……其他的,她什麼都無法感受。 那天夜裡,黎沛柔在嬌喘中入眠,她做了個夢。 夢中,閃躲愛神的水澤仙女達芙妮,踏著恐懼之輪,逃避摯愛著她的阿波羅,阿波羅卻執著的插著愛情之翼,翩然趕上她。 太陽神阿波羅懇求著她,彈著七絃琴訴說愛意。 但是恐懼與無知令她掩起耳朵、無動於衷,疾風吹起她的長袍,鬆散的髮絲飄逸在腦後,她逃跑著,漸漸四肢發僵,肌膚成樹皮,頭髮變綠葉,雙腳為樹根,面孔化樹冠,失去了人的模樣,變成一棵月桂樹,猶存優美的儀態。 阿波羅愕然失魂,悲傷的吻過枝葉,他僅折下樹葉折成王冠戴於頂,而後帶著萬丈光芒遠去。 徒留達芙妮永遠、永遠的四季長青,綠葉不凋。 第九章 他有多久沒能好好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深刻的凝視著她,伸手就可觸及她光滑肌膚,她的氣息吐露在他的氣息中,她嬌弱的依偎在他懷抱裡,她柔順的髮絲被散著與他的相偕。 即使她是在睡夢中,絲毫無覺他的存在。 這些日子他居然可以撐過來?!真是不可思議。 他笑,她一定不是做著美夢,第一次發現她有囈語的習慣,說夢話呵。 晚風吹起窗簾,幽幽日光下,極北輕輕的拉開毛毯,指尖沿著她額際發線、潔白頸項到光裸的肩膀、手臂,一路往下撫觸。 她的發頂有三個發漩,表示她絕非一個好脾氣的女生,巴掌臉上一雙杏仁眼,一對月形長眉,直挺俏鼻,尖尖的下顎卻堅毅無比,說不上漂亮,用可愛形容又過於孩子氣,她是清雅靈秀,但是只限於平常,她個性太差,生起氣來,一雙眼就瞪得圓圓的,像個女戰土般生氣蓬勃。 她很嬌小,身高骨架小巧亭勻,好在她有一雙比例上較長的腿,讓她叉腰張牙舞爪對付人時充滿驚人的戰鬥力。她的五指修長白皙,揮舞著眼影刷像是作畫般專注,工作時的她,渾身散發出強悍的魄力,讓人容易忽略了她矮小的身段。 個性認真率直,大膽豪爽,像是沒有任何事會嚇退她,他要當屠龍王子,她還不肯安分當個被拯救的公主,居然自己就攀著牆壁逃跑。 她就算是哭泣,也都理直氣壯,理直氣壯得讓他心疼。 「小柔……」極北溫存的用鼻尖在她的臉頰磨蹭,汲取她身上純女性軟玉溫香的芬芳。 他必須仔細的用所有感受描繪她,好讓以後的記憶清晰如今。 他會好好珍惜收藏她所帶給他的溫柔,然後,停止他的追逐,不再干擾她的生活。 他的出現本來就是一個意外,早該讓這個意外還原,他進入她的世界只會帶給她危險與混亂,而他沒有權力自私的要求已經失去記憶的她必須選擇接受。 「再見了,小柔。」極北冰冷的唇含住她的唇瓣,溫柔的親吻她。 這是他最後的放肆。 黎沛柔悠悠轉醒。 陽光灑落枕頭,刺激她的雙眸,她感受暖日的召喚,舒服的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從床上坐起。 她渾身酸痛,尤其是腿部肌肉特別疼,不是那種被鞭打的疼痛,而是一種肌肉使用過度、短時間運動過量的疼痛…… 噢! 她的臉蛋泛紅,想起來昨夜發生什麼事。 四處張望,人呢? 房門外客廳發出細碎的聲音。小偷?哪有小偷一大清早來竊盜,還出入從大門;艾莉?不可能,她應該還在她男朋友的被窩裡—— 是他! 黎沛柔裹著毛毯裸足奔出房間,卻只來得及看到他寬闊的肩背沒入門縫。 喀,小套房的門在她眼前輕聲關上。 為什麼?為什麼心空出了一大塊,像被刨出個洞似的,風一吹,空虛得像是會下雪。 黎沛柔頭痛的閉上眼,腦中卻閃過昨夜的那個夢—— 天,她不是、她不是達芙妮啊! 驚惶失措的回房間,她只來得及套上昨夜散落一地的衣服,連鞋子也來不及穿,便奪門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