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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楚妍 「只因為我不買你的賬?」陸昊天有些兒上火。「快把鑰匙給我,我沒時間跟你瞎耗。」 「太無禮了,你還欠我一個謝謝呢。」 「你不欠我嗎?」大恩不言謝都不懂,虧她還是江湖兒女。「鑰匙呢?」 受不了他惡劣的態度,楚佑寧心一橫,把車鑰匙放進胸罩裡。 「衝著你是大恩人的份上,我更不能讓你去了。」 以他的傷勢,別說以一敵六,就是一對一他都不見得有勝算。 「我和志叔約好了!」 「是志叔,不是你父親?」好啊,從頭到尾他就蓄意瞞著她,好壞的男人。「他為什麼要見你?」 「答案必須等我見到他之後才知道。」他犀利的眼始終沒離開過她微憤的胸口。 「不肯說?好吧,那你就別去,橫豎我又沒損失。」 拎了睡袍,打算進浴室沖個涼,一條猿臂忽地橫胞而來,大刺刺地探進她的胸罩,抓住那把車鑰匙。 「得罪了。」陸昊天的大掌才要抽出,卻教她及時給緊緊按住,那柔軟光潤的肌膚如通了電流般,令他心旌蕩然。 以她的力道怎麼制得了他,但他竟捨不得就此抽離,那麼的貪婪,戀戀不去。 「你,只是單純的喜歡我?」他問。 她嫵媚地笑了。「值得為這個理由留下來嗎?」 第五章 他的雙眼盯在她娉婷出塵的俏臉上,良久。 烈日的斜陽在窗台四周鍍上一層金粉,幾抹紗縵遮掩不住的霞光,輕輕悄悄地躍至她如瀑似錦的長髮上,形成一圈仿如仙子般的光暈,煞是迷人。 如此絕色尚不能撼動你的心嗎? 陸昊天緩緩地將她拉至咫尺處,吻住她的唇,便是一陣蝕心的糾纏。 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呀,他既是英雄豈能不要美人? 然而他卻不能放膽要她。曾聽過這麼一個故事,說是有只毒蠍子想過河,就苦苦哀求青蛙先生載她一程,心腸成軟的青蛙先生因她再三保證絕不過河拆橋,忘恩負義,遂百般無奈的答應了。 萬萬沒料到,那毒蠍子臨上岸時,競還是「不能免俗」地螫了青蛙先生一口。當青蛙先生氣得破口大罵時,毒蠍子卻很無辜的說—— 「沒辦法呀,這就是我的本性嘛。」 最毒婦人心,越美麗的女人,越是真心可議。 他很陶醉,很渴望接續著繾綣的春情,直到汗水淋漓,畢竟懷中的女人是個難得的調情聖手。 但理智不斷提醒他得懸崖勒馬。 楚佑寧也是矛盾的。倚偎在他懷裡,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他的目的,並非為了失身,而是希望取得信任。 只有讓他死心塌地的迷戀上她,她才有機會遂行下一步計劃,從而順利地得到那筆巨額的酬勞。 但她的心口卻莫名的卜通亂跳,那多年來已練就成平靜無波的心湖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墮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迷亂中。 牆上乳白色的古董鐘指著兩點整,他再不走就遲了。 輕輕將臂彎裡的美人推開,老天,這居然也需要很大的毅力。終於明白何謂泥足深陷。不該愛的女人,從一開始就不該沾惹。 「我會把鑰匙放在樓下的信箱。」陸昊天很快的穿上那件血跡斑斑的襯衫,轉瞬間,不經意地瞥到楚佑寧嫣唇旁一抹如釋重負的輕喟。 好個表裡不一,言不由衷的虛偽女人。 「你這樣子容易引人側目,不如我代你去。」她不能就此和他斷了關係,不能讓他只是把鑰匙放在樓下的信箱,然後一走了之。 「讓一個女人去為我涉險?」笑話。「你沒有理由那樣幫我。」 「還是你那要命的大男人思想在作祟?」楚佑寧仍不死心。「女人為了一份值得珍惜的情感,甚至可以哭倒萬里長城呢。」 陸昊天笑開了嘴。這難得的笑容比窗外的艷陽還具暖溫效果。 他傾身,五官緊湊著她的五官,一字一句的說 「等你真正愛上我的時候,我會給你一整座皇宮,而不是萬里長城,但在這之前請你省省力氣,不要累壞了你自己,也讓我覺得索然無味。」 直到房門大聲闔上,楚佑寧都還沒能反應過來。 他不是不要她,他只是懷疑她的居心。 原來她的戲演得尚且不夠逼真,是哪裡出了紕漏?她一直小心翼翼的呀,她甚至差點就栽了進去。可!胸口仍殘留著他掌心的餘溫,輕輕觸撫感覺竟還是那麼的真實。 不可以。千萬別自亂陣腳,否則豈不前功盡廢。 英俊的男人多得是,英俊又多金的男人也不難找,從來不乏追求者的她,怎能這樣輕易就反遭誘惑? 到浴室沖個涼,把理智弄得清明一點,然後換上一件淡藍色的薄絲睡袍,等著他回來。 他會回來吧?真要命,連這點把握都沒有,還妄想使出美人計去拐騙人家。 怎麼會這樣?梳妝鏡裡的人兒依然艷若桃李,美若春雪,還有……咦!這兩朵紅雲是怎麼回事!而且到現在心口還有一群小鹿在跳撞,這…… 不曾這般惶恐過,她不信,不信自己會那麼沒用.那麼不堪一擊。 他開始反擊了嗎?方才會是他反擊的第一步? ☆ ☆ ☆ 斜陽不知是什麼時候落到山的那一邊,晚霞迤邐了半邊的蒼穹,在最末端的雲層裡射出一道萬丈光芒,但僅僅數秒鐘便煙消雲散,大地黑得更盡了。 楚佑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待蕪雜的思緒一一過濾淨靜之後,竟迷迷糊糊的睡去。 房內的燈沒有開,紗縵又阻絕了窗外的天光.四周闔暗如潑墨一般。 床上的人兒好夢正酣,陡地被一聲巨響給驚醒。 「誰?」話聲甫落,一個龐大的身軀凌空壓了下來,濃濃的汗水味夾雜著血腥,令她險險要窒息。 推不開沉甸甸的身軀,她只得掙扎著一寸一寸移至床頭櫃,將治燈扭開。 「天吶!你這是怎麼了?」渾身掛綵的陸昊天,氣息喘促地躺在她身上,身上的衣物撕裂得慘不忍睹,僅剩兩隻眸子黑光凜凜的望著她。 「抱歉,把你的被子弄髒了。」他連說話都挺費力氣的,足見傷得實在不輕。 「無所謂。」誰教她倒霉嘛。「不過,能不能麻煩你移動一下尊軀,讓我起來幫你療傷。」 「我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了,」那雙炯然得嚇人的眼睛總算微闔了起來。「請你自己想想辦法。」 唉!「你又和陸霸天的人槓上了?」他可真重,楚佑寧得非常使勁才能將自己從他身下抽出,「嘶!」慘了。她那昂貴的絲袍裙角給扯破了,改天定要他賠。 從床上跳下來,她慌忙拿出先前收藏起來的藥箱,為他一一檢查傷口。 這麼多!簡直只能用不勝枚舉來形容。就算將整瓶的酒精和消毒藥水全用上也不夠清洗呀! 「你還有力氣移步到浴室嗎?」 「做什麼?」閉上雙眼,他只想狠狠的睡上一覺。 「洗澡嘍,你必須徹底清洗乾淨,我才能為你一一上藥,再不然就只好把你送到醫院去。」不只他,還有她的被子、床罩以及地板,通通必須來一次大掃除。 陸昊天勻上來一口氣,非常吃力地。楚佑寧發現他的額頭也未能倖免,給劃上一道好長的口子。親兄弟吶,他們怎能出手如此之狠毒。 「我,好,但,請幫我一把。」他勉力支起身子,一個踉蹌全身的重量就從床榻轉移到無辜的楚佑寧身上。 她柔順的讓他挨著,一步步來到浴室,溫熱的水從浴缸裡溢了出來,剛好承接他渾身透裡如野獸般的腥臊。 接下來呢?總不能就這樣讓他躺在那兒泡澡吧。 再不快點幫他止血,他會昏厥過去的。 「如果你不是太介意,我要把你的衣服脫掉了。」 早勸了他不要去的嘛,非得弄成這副德行才高興嗎? 楚佑寧褪去他的襯衫、長褲和鞋襪,手腳輕盈地為他清洗掉所有的污瀆。 二十一道傷痕。「他們總共有多少人?」她好奇地問。 「十三個。」他輕描淡寫的回答。 「十三個打你和志叔兩個?」太卑鄙了。 「就我一個,志叔早一步離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溫水流淌他的週身,令他委靡的精神為之一振。 楚佑寧滑嫩的玉指從他胸前滑過時,更激起一陣不小的波濤。 「哦?」她忙碌的雙手忽然停了下來,「那,你們談過了嗎?我的意思是——」 「他有沒有帶給我什麼關於老頭子的訊息?」她的心思總是瞞不過他能穿透人心的雙眼。 「呃,他是我的乾爹,我關心他是很天經地義的事。我、我去幫你拿一條乾淨的毛巾。」 「不急。」陸昊天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帶,使她重心不穩地整個跌進浴缸裡。雪色的絲袍一浸入水裡,立刻一覽無遺。 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從心扉飛出,在夜空中盤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