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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林唯薰    


  「譽兒,我見過雲家小姐,是個相當標緻的美人兒,論家世才貌都與咱們司空府門當戶對,甚且高咱們一等,佳人難尋,應當把握才是。」司空夫人幫腔道。

  母親的話今司空譽更想—逃了之,對於那些所謂的人家閨秀他實在倒盡胃口,光想到要與滿嘴三從四德的女人相處,就覺得恐怖。

  在他眼中,她們一個個不是矯揉造作得要命,就是認命認份得令他頭皮發麻,比起來,煙花女子不裝模作樣的媚態還可愛許多。

  提到煙花女子,他想起已有一段時間末去襲紅那兒,也許該找個時間去拜訪她才是。

  「譽兒,你聽到了沒?」司空禹問不發一言的兒子。

  「孩兒聽到了」司空譽不反抗,心想反正只是相親,等見面之後再隨便找個借口回絕掉不就得了。」

  單身多好,再加上—個不欲人知的秘密興趣,他才不願被婚姻綁住手腳。

  ¤  ¤  ¤

  當日下午,雲府和司空府依約前往指定的相親地點,即王堅的府第。

  王府後院的亭子裡,早已準備好相親所需之物,亭中石桌上置有各類瓜果及點心各四盤,代表男方的左邊設酒四杯,代表女方的右邊設酒兩杯,隱喻「男尊女卑」之意。

  兩邊皆擺有綢緞兩匹,用做拒絕對方時,贈予對方的「壓驚」禮。

  唯一不同的是,在女方的綢緞旁多了一支鳳替,當女方中意時,即拿鳳替插頭,默示同意。

  吉時一到,居中媒的王堅夫婦敦請雙方晤面,兩方家長便帶著子女入亭。

  由於此乃以私人聚會名義為由的非正式相親,因此並無媒婆在場,僅以王堅夫婦做為主導人。三方在朝任官多年,均為熟識,熱絡的相互寒暄,然後將相親的兩個主人翁推到桌前坐下,隔著石桌相對。

  不情不願的相思皺著俏臉,低垂眼臉,正眼不瞧坐在對面的人,不明白其中緣由的人看來,低著頭半聲不吭的她,就像個害羞內向的黃花閨女。

  同樣不情不願的司空譽,則以平時裝出來的恭謹有禮,忙與旁人談話,也沒正眼瞧她。

  然好奇心極重的相思偷偷瞄了瞄他,想看看他長得是圓是扁,也好找個「其貌不揚,有礙觀者身心康健。」的理由拒絕。

  恰巧,司空譽也在此時瞄了過來,照面的霎時,兩人皆梢感意外。

  相思原想他若非臃腫癡肥,即瘦弱不堪,可如今一瞧他卻是個相貌端正、風采儒雅的男子,臉色雖略顯蒼白,但不減其俊逸卓爾。

  而司空譽原希望可以「面形奇醜,遇者莫不退避三舍。」

  來推辭,然而誰知她確如母親所言,是個嬌滴滴的絕色佳麗,身姿婢婷,眉目如畫。

  兩人望定對方,一時轉不開眼,總覺對方有那麼一絲絲的面善,但又說不出在哪見過。

  「咳!」王堅見兩人百襯彼此,輕咳一聲喚回他們的心神。

  相思忙垂下眼,司空譽亦趕緊別開視線,皆像是偷吃糖被 

  抓到的孩子。

  雙方父母看在眼裡,喜在心裡,他們多想促成這對金童玉女,了卻心頭上的一樁事。

  聊著,王堅拿出一正方盒子。「今日大家難得齊聚一堂,你們且瞧瞧我這寶物。」他將盒子遞與大家看炫耀著。

  相思和司空譽的目光立即被王堅手上的盒子吸引過去,但是盒子八面皆以井字畫分成等份九小格,格上刻有不同文字及梅、菊、竹、蘭等圖樣。

  「王大人,這盒子做何之用?」司空禹不解的問。

  「這不是盒子,而是一塊巧奪天工的璇璣木,上頭的圖案和文字可以變換組合,瞧。」王堅開始轉動它。「每個圖案文字分別移到同一面上,只個八面都一樣就完成了。」他一面解說一面轉動。

  真好玩!相思看得起了興頭,好想一把搶來玩,一下子確定了「紅豆」的下個目標,她非把它偷到手不可。

  這王大人可真大膽,昨夜才被盜走一顆夜明珠,今兒馬上拿璇璣木出來招搖,也不擔心再度被賊人看上,絲毫不記取丟失寶物的教訓。

  司空譽的眼睛亦閃閃發光,直揪著璇璣木。

  現寶一番後,王堅始而收起璇璣木,將心思放回主人翁身上,心忖人看都看到了,可說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應該沒啥問題才對。

  「來,我給你們介紹,這位是司空家的二少爺,司空譽,目前官拜從五品禮戶員外郎。」他介紹道。「這位是雲家的大小姐,雲相思。」

  依循禮數,相思起身盈盈施禮。「相思見過司空公子。」

  她裝得端莊雅致,一派名門大閨秀。

  司空譽也起身,拱手回揖。「司空譽見過小姐。」他裝得文質彬彬,一派翩翩佳公子。

  噁心死了,虛偽!兩人同樣如是想著,再迅速瞄彼此一眼。

  真的好眼熟,特別是那雙眼睛,必定在何處瞧過。相同的疑問再度出現在兩人心裡,揮之不去。王堅暗示喝酒。司空譽於是舉杯敬想思。

  他連飲兩杯。她啜飲—杯。

  王堅連番誇讚著兩人,說什麼司空譽玉樹臨風,前途不可限量,又說相思貌美如花,溫良賢淑等等,莫不極盡讚美之能事,一副恨不得把他們兩人立時送入洞房,成全美事的模樣。

  說完,司空譽再飲兩杯,相思再啜飲一杯,對飲而盡。

  接下來,兩方家人與王堅夫婦藉故走出亭子,來到亭外不遠處.破例讓小倆口獨處。

  兩人對坐無言良久,皆感侷促斃扭,然眼熟的感覺益甚,尤其是眼睛。

  「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司空譽率先開口問。

  聞言,相思感到小小的訝異。「你也有這種感覺?」

  「這麼說來,我們真的在哪兒見過面了。」

  總覺得他和某人很像,到底是誰呢?她努力的想讓腦袋瓜子想起什麼。

  對了,玉梟!她的眉心微微一擰,心裡不快了起來,光想到他就有氣「你會武功嗎?」她不經意的問道。

  司空譽搖首,「說來慚愧,在下體虛不濟,無法練武」

  「是嗎?」相思漫應,心裡頗輕視的想,瞧他面色蒼白,副體弱多病的德行,不可能是能飛天遁地的玉梟。

  不多進,長輩回亭,王堅暗示女方先作決定,這下全部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相思身上,看地是要插簡,還是送綢。」相思破盯得渾身發毛,想也沒想,素手移到綢緞上,她才不要嫁給只見過—次面的人。

  「咳。」慕南琦突地輕咳一聲。她可是相當滿意司空譽,由衷希望他能成為她女婿。

  相思頓了一下,用眼角瞟了瞟,只見大夥一臉沮喪,肩膀也垮了下來。

  只有司空譽例外,俊臉依舊掛著溫文的微笑。

  她試探性地將手移到鳳暨上,再用眼角瞟了瞟,大夥有臉終於改變神色,肩膀也不再垮下。

  司空譽依然是例外,相思直覺他的笑容好虛假,如同給雞拜年的黃鼠狼,表面和和氣氣,可搞不好一轉身便被他吃了。

  手移向綢緞,大夥的表情又垮了,手多向鳳暨,大夥的表情又亮了起來。

  她調皮的將手移過來,移過去,覺得長輩們多變的神情又好玩、又好笑,險些沒令她笑出來。

  她絕不如外表溫順,先前的沉靜必是故做矜持。司空譽想,將旁人可能解讀成猶豫的她的故意看進眼底,笑容不覺加深。

  沒來由,相思注意到他的笑容跟剛才不一樣。他在嘲笑她嗎?秀眉微攢,欲把綢緞推出去。

  他笑了,而且還笑出聲音。

  「咳。」這次換司空夫人輕咳。她可是相當滿意相思,期望相思有成為她的媳婦兒。

  司空譽微別開臉摸摸鼻子,不慎洩露了丁點不羈的性格,他眼裡明寫著對此次相親感到無趣,想來同她一般,是被硬押著來的。

  再一次她又聯想到玉梟,那個殺千刀的惡賊,他給她的感覺和司空譽給她的感覺很類似,可說是一模一樣,都能很輕易地惹惱她。

  哼,她才不要如他的願!突來賭氣的衝動,她的手往鳳暨移去,輕拈金桿。

  瞥向司空譽,果真他眼中的笑意消逝,她的嘴角揚起一絲得意,她就不信他還笑得出來。

  不期然,司空譽霍地將綢緞推出去,此舉不明而喻。

  所有人登時愣住,包括相思,她沒料到他會搶在她之前先來這一手。

  「齊大非偶,恕在下無此福份。」他率先拒受這樁婚事。

  在場者的臉色莫不大變。

  一股受辱感洶湧竄起,由腳底直衝上腦子,自尊心強的想思簡直無法忍受,他這麼做無異是在眾人面前羞辱她。

  通常男方想拒絕的話,也得等女方離去後告知,哪有當場就把綢緞送出去的,還說什麼齊大非偶,她還枸杞加蓮藕咧!簡直不給面子!

  此時相思處境極尷尬,不由得惱羞成怒。

  「誰希罕!」她衝口叫道,顧不得禮儀,抓起綢緞往司空譽身上摔去,旋身奔出亭子。

  「紅豆!」慕南琦急急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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