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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林淮玉 「我愛你!」他又說了一遍。 「你想跟我說什麼?」她知道自己必須冷靜。 他點點頭,所有英姿煥發的丰采全不見蹤影。 「我要結婚了。」 她僵硬的看著他,難道肥皂劇的戲碼要在她身上上演了?心上人結婚,新娘子不是她。 他走上前,輕輕擁住她,喃喃低語:「對不起。」 「為什麼?」無法形容心裡的感覺,前一刻才被他深深地吻著,這一刻卻要面對他的負心。 「很爛的理由。」他說不出口。 「她懷孕了?」肥皂劇都是這麼演的。 「不是。」 她鬆了一口氣。「那是為什麼?」 「她愛我,很用力的愛著我。」 「什麼意思?」她不懂。 「我若不娶她,她會死。」 「她會死?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她竟然完全哭不出來。 「你不同,你會活得好好的,你堅強、獨立,是巾幗英雄,單手就能撐起一片天。可羽凡不同,她纖弱、敏感、易碎,失去我,她活不了,我得娶她,一生一世照顧她、陪在她身旁。」 段研菲聽著他說的話,一時間竟有些怔忡,連自己都無法信服他對她的評語。 堅強、獨立、巾幗英雄、單手就能撐起一片天?他說的是誰? 她段研菲是這麼厲害的角色嗎?她怎麼不知道。 「羽凡?丘羽凡是嗎?」 她記得那個蒼白的小女孩,家境小康,永遠跟在她和王先覺身後,低她兩屆的小學妹。 他和丘羽凡是什麼時候走在一塊兒的?她為何毫無所覺? 王先覺無奈地頷首。「是的,丘羽凡。」 「你愛她?」 她小心翼翼的問,這個年頭愛這個字有的時候並不需要深思熟慮就能說出口。 他沉吟半晌,幽幽的回答:「沒有愛的情緒,只有被愛的壓力和責任。」 「你這樣……能快樂嗎?」 他無語。 「你不想要幸福了嗎?」 「也許你不相信,但是此時此刻的我也顧不了那麼多了,羽凡的父母幾乎是跪下來求我娶他們的女兒,我能怎樣?」他說得淒涼。 「為什麼要把自己陷在身不由己的圈套裡?這完全不像你。」她看著他的表情,心裡好難受,不是單純的因為失戀而痛,而是…… 還有其他一些更深刻的情緒。 「人生幾何?能有一個女人這麼愛我,這一輩子也就夠了。」話裡有說不出的無奈。 段研菲為之語塞。 「忘了我,記得一定要忘了我。」 說完這話,他走了,一副沒得商量的絕情模樣。 她的心情由初見他時的喜悅完全陷入冰點。 段研菲也有被甩的一天?真是報應不爽,誰教她老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到處撒釘子讓人碰呢? 第2章(1) 不是飄忽不定的流雲, 無法瞭解你。 昔日狂驟的暴雨, 選在今夜拜訪,冷情…… 大膽地嘲弄我的癡心。 舌尖嘗著苦澀的珠淚,心碎…… 住在冬夜裡的靈魂, 有著狂亂的脈息。 一個人窩在喧鬧的PUB裡喝了點小酒,有了一絲絲的醉意。鬱悶的心情加上酒精的作用,讓她有一種強烈的衝動,想要不計形象的大哭一場。 走在人行道上,左轉、右彎再右彎、左轉,整個人癱軟得幾乎站不穩,乾嘔了幾聲,胃裡的酸澀吐了些出來。 真慘!不會喝酒、酒量又差,如今醉了,卻又孤身一人;萬一碰上壞人趁她體力不支,神智不清時佔她便宜可怎麼好? 她發什麼神經啊?不過是失個戀何必和自己過不去呢?現下可好了,準備出糗吧! 「該死!沒想到段誼闊的女兒會是個酒鬼。」 咦?她不記得父親的朋友裡有人說話的聲音這麼好聽的,醇厚的男中音,聽起來卻沒有半點同情。 「我喝醉了。」她完全沒有力氣長篇大論。 「顯然你是醉了。」不太友善的語氣。 「麻煩你送我回去。」她困難的道。 「你應該帶個保鏢出門的。」 她虛弱的微笑。「我沒那麼重要,不需要什麼保鏢。」 男人看了她一眼,打橫抱起她,走了幾步,將她塞進他的蓮花跑車裡。 她已徹底地失去了神智,美眸緊閉,完全豁出去的態勢,就算她真的上了賊車,她亦沒有力氣與賊搏鬥。 到了他位於台北東區的高級住宅,沈天鐸輕鬆地將她抱起。 開了門,打開客廳的燈,明亮的光線立即照亮滿室。 將她放進義大利真皮沙發中,他轉開空調讓空氣流通。 沉睡中的她恬靜安分,能夠讓他仔細打量。他早已知道她的容貌極美,美得不可方物,清麗脫俗,純真如少女,可身材卻是道道地地的成熟女性。 早上才決定想辦法近距離接近她,如今得來全不費工夫,幸運之神總是站在他這一邊。 看來要等她睜開眼恐怕得等到天亮才成。 沈天鐸上樓,拿了換洗的衣物走進浴室清洗自己,想著該如何說服段研菲把翡翠玉鐲還給他。 看她的模樣不像不講理的人,對她曉以大義應該會有點作用吧? 沈天鐸洗完澡由二樓走下,看見沙發上的人兒蠕動了一下。 美女他見多了,想誘引他的東西方美人不計其數,所以基本上他對美人是免疫的。 他抱起她,走上二樓,他的臥室。 她在他懷裡又動了幾下。 「安心睡吧!你得和我睡同間房我才能照顧你。」 說也奇怪,聽見他安撫人心的話,她居然乖順的隨他擺佈。 當他放下她時,不小心碰開了她上衣的襟口,露出一片羊脂白玉似的肌膚。 沈天鐸非常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某個敏感部位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當然,以君子自許的他不會趁人之危,而且單方面使勁亦不會有樂趣可言,他可不想像個毛躁小子似的猴急,心甘情願的女人比較能撩撥他的心弦。 糟糕!這裡是哪裡? 段研菲僵坐在大床上,頭痛欲裂的她只知道自己喝醉了,其他一概不復記憶。 她慌張的拉開被單。 言「現在才開始擔心不免太遲了。」取笑的聲音在不遠處揚起。 情 她驚慌的抬起頭,迎上一張冷然的臉,很難形容的表情,很好看的一張臉,不是小白臉的那種俊俏,而是很有味道、很持重、很正經八百的好看。 小 她攏了攏長髮,不知道該怎麼向一位陌生男子解釋自己的醉態。「我……喝醉了。」 說「沒有人會懷疑這一點。」沈天鐸持續觀察她。 獨 段研菲被他瞧得很不好意思,鎖定看起來像浴室的地方,衝過去,關上門,難堪又羞愧地大叫了一聲,扭開水龍頭將水花扑打在臉上。 家 她怎麼會做出這等愚蠢至極的事?不會喝酒卻硬學人家藉酒澆愁,眼下丟人丟到太平洋去了,她的名譽看來已在昨夜被掃進垃圾桶了。 梳洗過後,精神好多了。再見他時,他正在看報紙。 她竟然在一個看起來事業有成、氣度不凡的男人房裡過了一夜。 「謝謝你收留了我一夜。」她誠懇的說。 聞言,沈天鐸放下報紙,牽動一下唇角,挑高一邊的眉毛,好像這是他平常慣有的表情。 「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只是以後別再喝酒了,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可不一定每次都能遇上好心的君子。」 他在責備她,語調卻平淡得一點情緒也無,也許他天生就是個冷酷的人吧!只是昨夜偶發慈悲心,順手撿回一隻醉死的小野貓。 「我能知道恩人的名字嗎?」她只是好奇,但在望見他沉吟的模樣後,她旋即改口:「算了,你還是別告訴我好了。」被拒絕可是件丟臉的事。 「為什麼?」 「我有預感,咱們以後不可能再見面,知道名字也沒什麼用。」段研菲故作輕鬆的走向房門。 「喔——是嗎?我的預感倒是和你的不同,我覺得咱們很快會再見面。」 段研菲停下腳步,疑惑地回眸睇他。 「我現在不想解釋。」這是他的答案,有答等於沒答。 「我們不會再見。」她堅信。 「相信我,我們會再見面。」他也很堅持,帶著一抹十分詭譎的笑容,讓人望而生畏。 她突然很想知道,「昨夜你出手相助,不是出於偶然對不對?」 沈天鐸淺淺一笑,不置可否。「也許。」 「你好可怕。」 她轉身離去,沒有說再見,也不需要說再見,她知道他想見她易如反掌,她根本躲不掉。 回到安全地帶的段研菲,立刻面臨好友的審問。 「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你跑到哪裡去了?」 「哪裡也沒去。」她盡可能稀鬆平常的說。 「那麼為什麼沒有人知道你在哪裡?」白嬌蘭可沒這麼好擺平,非弄個水落石出不可。 「一個人躲在凱悅飯店療傷止痛。」她借住的地方確實豪華得像大飯店。 「為什麼要療傷止痛?」 「先覺不要我了,瘋狂哭一夜應該無可厚非。」直到此刻,她還是很挫折,此事無關愛與不愛,面子受損才是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