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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亦君 所以他衷心的祝福好友,也心疼楚姬的處境。 楚姬勉強一笑,「沒,袁大哥多心了!」 她是風城城主楚風傲的妹妹,她愛洛城城主閻溫,然閻溫卻娶梅盼盼為妻,害得她以失戀收場。 大哥楚風傲見她終日鬱鬱寡歡才要她到陽城做客,失戀為她帶來的打擊很大,她始終不明白閻溫為什麼不愛她? 「也罷!今日是賞花宴,咱們就輕鬆自在的賞花吧。」袁心陽自座位上站起,帶領她們游清風園。 「都說清風園的奇花異草多不勝數,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胡翩翩已然被袁心陽的愛花成癡所感染。 「對呀,見袁哥哥花園裡的百花盛開得如此艷麗,采衣都想傚法袁哥哥親手栽種了呢。」美麗的花朵人人愛,風采衣也不例外。 費盡心血所栽種的百花被誇讚,袁心陽自是得意洋洋,心中有不出的驕傲,「采衣妹妹若想栽種,看你喜歡什麼花,哥哥可以給你一些種子。」 「謝謝袁哥哥,采衣好高興。」風衣喜出望外。 張鳳蝶亦不甘被冷落的開口,「袁哥哥,鳳蝶也想在自家花園栽種一些花兒。」她家根本沒花園,菜圃倒是有一塊。 「好,今兒個妹妹們想要什麼花都有。」袁心陽實在太開心了,沒想到妹妹們都喜愛花,他今日所辦的賞花宴也算是值得了。 「謝謝袁哥哥。」 貪看妹妹們對花熱中的神情,袁心陽爽朗地大笑道:「哈哈,咱們過去那頭看看百花之王牡丹吧。」他喜愛熱鬧,亦不吝分享。 沉醉於百花的簇擁下,他們悅耳的嬉笑聲在搖曳的花叢間散播開來,快樂的氣氛感染了清風園內所有的人。 * * * 陽城近郊冬陽村的某戶人家,它是由三間房舍構築而成的,外觀老舊,別說突來的一陣強風,搞不好只需稍一使勁兒的一推,老舊的屋舍都可能應聲而倒,不禁讓人為住在這屋裡一家子的安危擔憂起來。 屋外破舊,屋內就更不用提了,「家徒四壁」足以形容這兩房一廳,其簡陋連偷兒都懶得看它一眼,由此可知其家境的淒慘了。 已是黃昏,屋外炊煙裊裊,一名瘦弱女子在爐灶、水井間忙碌的穿梭著。她身著補了好幾處丁的粗糙布衫,布衫的顏色早已褪到不知原來的色澤為何?難得的是,她樂天知命、善良沉靜,從不以這樣的日子為苦。 「嘿唷,嘿唷,廚娘忙煮飯,爺兒辛勤幹活兒養家苦……嘿唷,嘿唷……」 蘇挽兒捲起袖子從容不迫的邊加柴火邊炒菜,以手揮汗的同時亦能好心情的哼唱小曲兒,唱得不頂好,但融人曲裡的那份愉悅心情由歌聲傳散開來,彷彿空氣都飄揚著快樂的因子。 笑容自她的嘴角漾開,甜甜的梨渦立現,她愛笑,任誰見著了心情都會有如沐春風般的舒服。 「挽兒……小挽兒……」 會這麼叫喚她的人就只有住在隔壁的劉家大哥,他是妹妹張鳳蝶的未婚夫,他們從小是一塊長大的。 蘇挽兒停止哼曲兒,循著竹籬人口望去,果然見著劉家的大哥正朝她傻愣愣的笑著。她俐落的將鍋中已熟的菜盛起後,雙手邊在圍裙抹淨邊朝他走去。 「劉大哥。」她微笑的打招呼。 蘇挽兒自幼便是張家撿來的小孩,張父從不隱瞞她的身份,也希望她有朝一日能認祖歸宗。張父很疼愛她,所以她也將張父與張母視為自己的親生爹娘,張家對她不止有養育之恩亦是她的救命恩人,若非張父在城外發現襁褓中的她並把她抱回,她早巳與親生的爹娘一同命喪黃泉。 只是張父在她十四歲時因過於勞累而猝逝,張母也因受不了刺激而一病不起,爹的猝死加上娘的病使張家頓失依靠。 少了爹砍柴及娘刺繡的收入後,更因娘親的病需要長期調養及抓藥,個把月下來積欠了鄰人不少銀兩。 從那時候起挽兒便一肩挑起重擔,一早要到溪邊幫人洗衣,午時回家煮飯給娘親吃後,又得匆忙的趕回溪邊將未洗完的衣物洗好,夜裡則靠娘親自幼教導她的刺繡功夫掙錢。她將刺好的繡件托請城裡的吳嬸幫忙買賣,她的繡功精細、圖樣鮮活,頗得城裡姑娘的喜愛,所以刺繡成了主要的收人。 說她苦嗎!不,蘇挽兒一點也不以為苦,夜裡她反倒更加賣力的刺繡,常常挑燈到天明,一切只希望多掙些銀兩讓妹妹跟娘親過好日子。 「這絲瓜拿去吧。」劉正笑得靦腆,人也長得一副忠厚老實的模樣,他把手中的絲瓜交到蘇挽兒手中後問道:「怎麼不見鳳蝶?」 「妹妹今日一早便進城去了,說是受城主邀約賞花。」一想到妹妹今早出門時開心的模樣,她不禁笑開嘴。 「鳳蝶也太不應該了,看你忙成這樣,她還有心思去賞什麼花!」劉正是心疼挽兒,好希望自己的未婚妻是挽兒而不是愛慕虛榮的鳳蝶。 挽J乙乖巧懂事,她這般沒日沒夜的掙錢卻不及鳳蝶揮霍的速度,他擔心挽兒哪天會因勞過度而倒下。 「劉大哥請別責怪,並非人人都能幸運的受到城主的邀請去賞花,所以妹妹受邀,我們該替她高興才對。」 劉正替挽兒抱不平,「高興?你看看你,省吃簡用努力掙錢為的是什麼?為了滿足你那愛慕虛榮的妹妹!別說劉大哥我嚼舌根,她把你辛苦的血汗錢拿來買胭脂水粉,終日只知道穿得像只花蝴蝶一樣的四處招搖,這樣你還淨替她好話?」他說話一向很直爽。 蘇挽兒沒自憐自艾反倒搖頭輕笑,「謝謝劉大哥對挽兒的關心,倒是劉大哥這話要讓妹妹聽到了可不好喔,這會影響劉大哥與妹妹之間的感情。」或許在別人眼中看來覺得她辛苦,但她覺得自己雖忙了些卻忙得很充實。 張鳳蝶原是心情愉悅地打算悄悄自背後嚇嚇他們,沒料到她一走近便聽到他們批評她的話,不禁火冒三丈,她氣沖沖的撞開劉正進入竹籬內。 張鳳蝶的突然出現讓蘇挽兒及劉正頗為訝異。 「幹嘛,我一不在你就說我的壞話是嗎?」張鳳蝶趾高氣揚的質問蘇挽兒,一副很氣的嘴臉。 「妹妹,我——」 蘇挽兒正欲辯解,劉正搶先一步說道:「說你壞話的人是我,你別亂免枉好人。」他敢說就不怕鳳蝶聽見。 「唷,你算什麼東西?我們張家的家務事輪到你開口話了嗎?」張鳳蝶是徹底的鄙視劉正。 她可從來都不承認自己有未婚夫,都怪爹爹多事替她訂下這門婚約,想她這閉月羞花的容貌,他配她?嘖,簡直是癩蝦蟆想吃天鵝肉! 「你——」劉正為之氣結。 他人老實不善爭辯,往往在口頭上屈居下風。 「別讓我再見到你,你滾回你自己的家去吧你。」 張鳳蝶愈看劉正就愈有氣,索性搶過蘇挽兒手中的絲瓜丟向劉正。「別老是拿這不人流的東西來丟人現眼了……」 「妹妹——」蘇挽兒來不及阻止,絲瓜已正中劉正的肩頭。 滴汗栽種的食物受糟蹋,劉正可氣憤了,他狠瞪劉鳳蝶,憤恨的轉身離去。 「你最好永遠都別再來了……」張鳳蝶囂張的叫罵。 「妹妹,好歹劉大哥也是你的未婚夫,你就不能夠好好的和他相處,非得每次都讓劉大哥如此難堪不可嗎?」蘇挽兒難得端出做姊姊的架子。 可惜張鳳蝶不予理會。 她眼高於頂的冷哼,「我才不希罕哪,我有我的夢想,等著吧,有朝一日我一定會飛上枝頭的。」 她受夠了貧窮,受夠了這裡的一切! 「妹妹你——」 張鳳蝶不悅的打斷蘇挽兒,「夠了!我今天心情算好,不跟你計較你方才對我的批評,更不想聽你在這裡囉唆。」 她從不當挽兒是姊姊,姓張跟姓蘇怎會是姊妹呢?別笑死人了! 「那妹妹你先進去歇一會兒吧。」 張鳳蝶不甚領情的翻翻白眼後,自袖口取出一方白絹交給蘇挽兒。「這是牡丹花的種子,找塊地方種n巴!」 蘇挽兒不解的攤開手中的白絹,裡面的確有幾顆種子。 「會種吧?」見蘇挽兒點頭,張鳳蝶才滿意的又說:「要你種種花是陶冶性情,可別把花種壞了!」 蘇挽兒歎息的看著張鳳蝶進入屋內,思及還有一道菜要燒後便匆忙的往廚房走去,不再為姊妹間的嫌隙而感傷。 * * * 怡和園佛堂內,莊嚴肅穆,只聞木魚清脆的敲打聲。 柳玉蟑嘴裡喃喃地頌唸經文,比誰都虔誠,自二十一年前目睹妹妹及妹夫在城外慘死後,她痛心的自責頓使整顆心銬上無形的枷鎖,每當午夜夢迴,再多的懊悔也挽不回妹妹及妹夫的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