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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朱拾夜 馮巧芯聽了,本來想叫他先說,旋即又想到,萬一他是要跟她說他跟羅婷兒的事呢?如果真讓他說出了口,那她不就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拿出妳的勇氣,馮巧芯,事關妳一輩子的幸福,現在可不是妳畏縮怯懦的時候呀! 深吸口氣,伸出粉舌緊張的潤濕乾燥的唇瓣後,她才又開口,緊張的沒注意到江達開隨著她的小動作而突然顏色轉深的眼眸。 「我知道上次說最好別再見面的是我,可是……我真的做不到。」她抬起幽幽的眸子急切的緊緊瞅著他。「如果你還有一點喜歡我,就算只有一點點也沒關係,可以讓我待在你身邊嗎?」她抿著嘴,楚楚可憐的樣子。 江達開露出一個怪異的表情,馮巧芯的心房一陣抽痛,在他開口拒絕之前,又急忙的說-- 「我知道我們的家世並不匹配,也知道你奶奶並不喜歡我,這些我都無所謂,你甚至可以放心的去娶羅婷兒,只要讓我能偶爾陪在你身邊,我就滿足了,真的!我心甘情願--」她急欲保證道。 江達開緩緩的搖頭。他每搖一次頭,她的胸口就像被人用大槌給敲下般,緊縮疼痛得令她幾乎要無法呼吸。 「我沒辦法這麼做,」他的嗓音輕柔得幾乎令她心碎。「這樣對妳不公平。」 「我不在乎的,真的!」她捉著他的手,急得眼淚都快要滾出眼眶了。 說她沒用也好,軟弱也行,現在她只是個陷在愛裡的女人;若他是個沒用又猥鎖的男人也就罷了,但他不是!他是值得她付出所有去深愛的男人,她不在乎這一刻如何被解讀,至少她有勇氣去追求! 「但我在乎。」他愛憐的拭去凝聚在她眼角的淚珠。「而且,我希望妳的要求能高一點,最好是非我不嫁,這樣對我來說比較公平些,因為我已經決定非妳不娶了。」 馮巧芯怔楞的盯著他瞧,一時反應不過來。為什麼他說的跟她想的,差了那麼多? 「你想娶我?」她覺得自己似乎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輕,出現了幻聽症狀。 「我想很久了,只有這樣,才能讓妳脫離妳母親的掌控與暴力。事實上,我已經以維護投資財產權的名義寄了封律師函給她,以後她敢再對妳動手的話,最好先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投資財產……權?」她又呆傻的重複了遍這個從未聽過的名詞。 「沒錯,據我所知,妳已經跟震框畫廊的老闆簽了經紀約,往後關於繪畫方面的作品及活動都交由震框畫廊負責,是不是?」 「是……可是我是跟顧先生--」他愈說她愈糊塗了。 「顧先生是震框畫廊的經理,而畫廊的新老闆是我,所以妳現在等於是我的財產,這麼說妳明白了嗎?」他極有耐性的解說。 可惜馮巧芯沒他想像中的聰明,還是神情茫然的搖搖頭。 「那以後我再慢慢解釋給妳聽,妳現在只要回答我,願不願意嫁給我就行了,嗯?」他捧起她的臉,等著她的答案。 這個問題,馮巧芯是明白字面上的意思,可是她還是不明白事情怎麼會一下子跳到他要娶她這件事上的? 「可是你奶奶--」 「不要管其他人,妳只要要回答願不願意就行了。」 「我當然願意,可是--」 「這樣就好。」他截斷她的話,等待許久的雙唇急切的覆住她的,熱烈又激情的需索著,舌頭長驅直入,不斷的吸吮她口中的甜蜜。 被他推倒在沙發上的馮巧芯,雙臂環上他的頸項,雙腳圈住他的勁腰,用力收緊。 雖然還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如此美好的地步,但她決定暫時不追究了,因為現在她最大的快樂,就是服從他。 ☆ ☆ ☆ ☆ ☆ ☆ ☆ ☆ ☆ ☆ ☆ ☆ ☆ ☆ 回到家,吳順童已經完全明白自己的勢力已被架空的事實,總裁之名早已有名無實,她一點權力也沒有了。 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此刻感覺起來是如此形單影隻,或許將股票丟到江達開那臭小子身上會讓他受點疼,但恐怕還是無法讓他受到一點教訓。 更可惡的是,她完全無法反駁董事們的話。 哼!那些老不死的,個個都是窩囊廢!若不是有她孩子的爸爸撐起江氏企業,他去世後又有她出面穩住亂局,他們剛才還能在會議室裡大放厥詞嗎?連現在都是由她那三個兒子及孫子在經營掌控。 或許她該做的不是彈劾江達開,而是僱用殺手將那幾個老不死的暗殺掉,免得見了心煩! 見老夫人面色陰沉的回來,何媽趕忙接過她的帽子與披肩,隨後又端了杯涼茶出來,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 「夫人,會議開得不順利嗎?」她大著膽子問。 吳順童冷冷的瞟她一眼。「不順利妳不是比較開心嗎?這麼一來,妳疼愛的達開小少爺又能像只老鷹般自由的飛來飛去,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了,說不定他興致一來,還會飛下來啄我這身老肉兩口呢!」她酸溜溜的諷刺道, 「夫人,小少爺不會這麼做的!您想太多了。」何媽連忙替江達開辯護。 「他已經開始這麼做了。」她重重的將茶杯擺回桌上。「算了,反正我老了,早就沒人肯聽我的話了。今天的信呢?」她保養得宜的玉手掌心向上的伸向何媽。 何媽跑開,一會兒後將手裡那迭信放到她手上,端起空杯子進廚房去了。 吳順童冷漠的將一張又一張的宴會邀請卡、生日邀請卡,開幕邀請卡等等丟進一旁的垃圾筒,眉也不皺一下。 直到一封沒留地址的淺褐信封映入她眼中,信封上僅簡單的寫著「吳順童小姐啟」六個字。 小姐這兩個字吸引了她的注意,讓她有點想笑,不禁放下其他的信,將褐色信封前後翻看一遍。 除了「吳順童小姐啟」這六個字外再無其他,也沒有寄件人地址。她用手指捻了捻,發現信封裡有著厚度。 她拿起拆信刀割開信封口,將裡頭的紙張取出。 當看見那張畫展宣傳單上的標題時,她的面色頓時變得死灰,雙手一顫,手裡的信飄到地上。 剛走出廚房的何媽看見她猶如見鬼般的臉色,趕忙走過去。 「夫人,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她邊蹲下拾起信紙及宣傳單,邊焦急的問道: 吳順童失神的瞪著何媽手上的信,猛然一回神,飛快將信及宣傳單自她手中抽走,起身踉蹌又吃力的踩上樓梯,直到回到房間,反手將門鎖上,坐到床上後,她才放任自己露出無措又無助的表情。 顫抖著雙手,將那張宣傳單在床上攤開,她無法自抑的渾身抖顫,目光緊盯著那令她心神俱失的標題:一代大師馮毅,馮順平,馮巧芯,三代聯展。 馮毅……她閉上眼睛,那段早已斑駁的過往迅速的倒流回腦海裡,一幕幕的格放,一張在記憶裡永遠不老的憂鬱臉孔清晰浮現。 她以為他已經死了,早已消失不見了……那該死的男人! 兩滴清淚滑下她青春不再的臉頰,她有些慌張的將宣傳單上的淚水拭去。 原來他還記得她……原來他沒忘記過她呵! 就像一個被囚錮許久的人,在絕望處見到生機般,她拿起那封像被重物壓過,折線異常工整,紙面早已泛黃的信紙,揪著心小心翼翼的攤開來,屏氣凝神,仔仔細細,不敢遺漏一字的讀著。 這是個一直藏在栽心裡的秘密,生命有多長,就藏多久。 一無所有的人對未來的一切總是不敢確定,唯一確定的,是直到生命走到盡頭時,秘密隨我入土之後,那如絲線般纏繞我一世的思念,不會斷離,更不會隨著我的身軀一起腐爛。 吳順童,吳順童,吳順童…… 妳,就是個秘密,秘密藏在我的心裡,每想一回,心就抽一下。 我常想著妳現在如何了?是否幸福?那青春晶亮的眸子裡,在望著我時總是毫不掩飾的崇拜與愛慕,是否已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淡、消失? 妳天生就是要來魅惑我的,我克制得辛苦,卻又自私的不願讓妳自視線中離開。 還記得妳的父親帶著妳來找我學畫的那天,天氣就像現在一樣悶熱,熱到似乎連費心添上的油彩都會自畫布上滴落,但妳站在那裡張著大眼睛淺淺笑著,像股涼爽的清風,輕輕吹進了我心裡,吹皺心湖的水,吹響心裡的那根老弦。 若知道當時收了妳這個學生,會造成我往俊一輩子的思念,我還會收嗎?這個問題在夜深人靜,在失神遙想時,總會不經意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裡。 會吧。有時候會是這個答案。 不會。當我看著可愛的孫女時,是這個答案。 她小名巧巧,有著與妳同樣精緻秀巧的五官,十分可愛,我用剩餘的生命寵愛她,教她我們共有的語言,繪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