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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岳靖    


  接近中午的時候,祭家飯店的外送人員突然送了精緻的套餐到便利屋來,說是祭始禧吩咐的,全是祭祆兒最愛吃的食物,這貼心的驚喜,使羅愉不高興了。

  「拿回去。」羅愉邊收拾吧檯的杯杯碟碟,邊對祭家飯店的外送人員說道。

  「為什麼?」祭祆兒抓著抹布,不明白地偏著頭。「這是哥哥特地要人送來的……」

  「中午可以休息,我想帶你到附近逛逛。」羅愉的語辭有點避重就輕。

  祭襖兒眸光閃了閃,彷彿知道了什麼。「你拿回去給哥哥自己吃吧!」她對飯店的外送人員說。

  飯店人員愣了愣,看著吧檯裡的兩人。小姐和羅先生都推辭,他也只好從命,退出便利屋,開著送餐專車離去。

  「你今天早上跟哥哥吵架,對不對?」飯店人員走後,祭祆兒問他。

  羅愉停下手邊工作,轉頭看著身旁的她。「怎麼說?」

  祭祆兒唇角翹了起來,神秘一笑。「我什麼都知道喔——」她的表情,天真又挑釁,從小到大她美得令人難忘的,就是這樣的表情。

  羅愉心神一蕩,伸手摟著她的腰,輕聲說:「你不是知道我打翻什麼嗎,祆兒——」

  她撫著他的俊臉,吻一下他的唇,得意的揚著眉梢。「你愛我,對不對,羅愉——」

  羅愉定定凝視她好一會兒,臉向前吻住她柔嫩的紅唇。

  她閉起雙眼,抹布慢慢自手中墜落。她不吃哥哥特地吩咐人送來的精緻餐食,只要跟他在一起,她什麼都可以不要——

  就希望樓上的姊姊妹妹們,別在此刻來打擾,呵……

  「祆祆!」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祆祆、襖襖……」而且叫個不停。

  祭祆兒看向店門上晃動的門後鈴,就希望它掉下來砸中像唱盤跳針似的鄒風和。才這麼想,門後鈴果然從門框角角脫離,當地擦過鄒風和後腦和背部,落在地上。

  「噢!」鄒風和大掌壓住腦後,痛叫一聲。

  羅愉走了過去,撿起螺絲鬆脫的鈴鐺,問:「你有沒有怎麼樣?」

  鄒風和放下手,看看掌心。「沒見紅,腫個包而已。」

  「沒見紅?!」祭襖兒在吧檯裡出聲。「那多不吉利,再砸一次吧!」

  鄒風和睜大眼,好一會兒,他伸出食指,朝祭祆兒點著。「是你對不對?祆襖——你剛剛說了什麼,對不對?」他走沒幾步,猛地絆了一下,右手反射性往旁抓扶。「噢!」他又大叫,倏地收手,櫃檯上的一盆仙人掌就這麼被他撥下,摔破在地上。

  「喔……祆襖——」他看著已滲出血珠的手掌,唉聲地說:「你這麼不願見我呀?」

  羅愉走在他後面,看一下地上的仙人掌,搭著他的背,往內走。「坐一下,我去拿醫藥箱。」

  鄒風和坐上高腳椅。

  「你幹麼一來就破壞我嫂嫂店裡的擺設?」祭襖兒一點也不同情他。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耶——」鄒風和抽幾張面紙,捏握在被仙人掌扎傷的手心。

  「你來幹麼呢?」她看看門外昏暗的夜色,道:「我們要打烊了。」

  喔——這狠心的小女人,擺明一杯水也不給他。鄒風和一臉哀怨地看著祭祆兒。「這裡是我的故鄉啊,偶爾要回來看看、掃掃墓,慎終追遠嘛。這次,可輪到我當你的導遊喔。」

  「誰要跟你去慎終追遠呀!」祭祆兒沒人情地回了句。「你沒事就趕快回英國,別來煩我。」

  「祆兒,」羅愉提著醫藥箱,走出來。「倒杯茶給客人吧!」他說著,越來越有個老闆模樣。

  祭祆兒撇撇唇,回身取下櫃上的紅茶杯,倒了香氣四溢的蘋果紅茶給鄒風和。

  羅愉坐在另一張吧檯椅,拉起鄒風和的右手,正要拿開沾血的面紙。

  「讓他自己弄就好!」祭祆兒說道。

  「對,我自己弄就好。」鄒風和趕緊附和,怕她大小姐又說什麼,讓他又得皮肉痛。

  羅愉笑了笑,起身走回吧檯內,拿了一雙粗麻手套,要去整理地上的仙人掌盆栽。

  「啊,那個……我等一下收拾!」鄒風和喊道:「羅大哥,你別動!」

  祭祆兒滿意地點點頭,對鄒風和使個眼色。

  他又說:「還有那個掉下來的門後鈴,我待會兒釘!」

  羅愉側轉臉龐,嘴角噙著笑,盯住這兩個同窗,搖搖頭,走回吧檯。「祆兒,你別欺侮人家。」

  「我才沒有。」祭祆兒咕噥著。

  鄒風和在一旁消毒手掌,嘶聲叫疼。

  羅愉笑著。「鄒小弟來台灣做什麼?」他問道。

  「唉,怎麼連你也這麼叫我!我可是堂堂成人男子漢!」鄒風和站起,挺出厚實胸膛,說:「我這次是陪歐麗薇婭來的。她受邀參加一個『女性身體自主權之自覺』的研討會,我當她的翻譯兼助理,是不是很有意義呢?」

  「難得不是為吃喝玩樂。」祭襖兒涼言涼語說了句。

  「唉唉……」鄒風和歎氣。「算了!當我沒說,」他真是自討沒趣。「我去釘門後……」

  「仙人掌收一收就好,」羅愉打斷他的嗓音。「要打烊了,門後鈴明天再釘吧。」

  「喔!好!那我明天再來喔!祆祆——」鄒風和樂得咧。

  祭祆兒哼了聲,討厭這個電燈泡!

  第九章

  隔天一早,鄒風和就來釘好門後鈴了。羅愉請他一起喝早茶,沒多久,樓上婦女旅館的姊姊妹妹們下來,加入「茶會」。聊著聊著,鄒風和提到那個關於女性身體自主權的研討會,姊姊妹妹們大感興趣,拉著祭祆兒一起參與去。

  研討會結束後,祭祆兒回到神的便利屋,剛好是打烊時間。羅愉直接關了店門,開車載她回祭家飯店。

  飯店頂樓是祭家人在台灣的棲身所,遠離塵囂,高聳入雲,深嵌暗藍的夜空中,窗外就是一片閃爍星子,宛如神居。

  祭襖兒洗好澡,圍著浴巾,走出來。羅愉光裸上身,坐在床頭,眼睛一下就對上她。她停下腳步,雙唇抿出一彎俏皮的弧,有意不走近他。羅愉一笑,輕聲說了句高原語言,朝她伸出手臂。她表情一軟,走了過去,邊走邊緩慢拉開浴巾,到他懷裡時,已像個初生女神。

  「研討會好玩嗎?」羅愉撩開她的劉海,吻吻她潔膩的額頭。

  「有點嚴肅,不過,歐麗薇婭的表演活絡了氣氛。」她說著,起身,跨坐在他大腿,手解開他褲頭的繫帶。「討論的議題很多,我對生育自主權特別有感想——」

  羅愉突然抓住她的手。她抬眸凝視他,慢慢地說:「會裡有言論講到,男人、孩子對女性的身體而言,都是外來物、入侵者,身為女性,我當然有權利決定是否讓它存在……」她摸著他的臉,很輕柔地摸著。

  羅愉移開她,下床,站在床畔,卸下褲子,再回到床上,矯健的四肢捲裹著她的嬌軀。「祆兒,你想要有孩子嗎?」他問她。

  「為什麼不?」她急聲回應。雙手緊緊抱住他。在這方面,女人應該是個全然的支配者才對,因為得天獨厚的身軀,使她成為生命創造者。可為什麼這一刻她竟怕他推開她……

  「祆兒,」羅愉拉開她絞纏在他頸背的柔荑,沉沉看著她泛著水光的美眸。「你才要體會成人的快樂、性愛的美好……這一切剛要開始而已。我們還在戀愛不是嗎?我想要給你多一點快樂……」他親吻她。他不想她太早背負為人母的重擔,尤其是生孕過程,是她必須獨自承受的,他再有辦法,也無法分擔妻子經歷生理變化所產生的肉體痛苦,他不是個懦弱的男人,但卻無法看她受任何磨難。「祆兒,我只想給你多一點快樂。」他又說了一次,以高原的語言在她耳畔低語「我愛你」。

  她笑了起來,手伸進枕頭下,拿出一隻水晶藥罐。「那你不是真的認為我還小,不能當個母親,才跟蘇林拿這個,對不對?」

  羅愉愣一下,看清那罐子,是他請奶奶蘇林幫他調配的殺精凝膠。「喔——怎麼會在你手裡?」他窘笑。

  「要不然該在哪個女人手裡!」她佯怒。

  羅愉吻住她的小嘴,大掌取過她手裡的水晶藥罐,性感地說:「正好用得上嗯?」唇緩緩吻向她粉紅的孔尖。

  「嗯?」羅愉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三十歲了耶,羅愉。」她說。

  羅愉挑一下眉,神情閃了閃。「我才三十歲,你就擔心我沒那個體力?!」這可讓他深感意外又挫敗。「我剛剛很差……」

  「哎呀!誰跟你說這個!」祭祆兒臉紅地捶一下他硬實的胸膛。

  「那是什麼?」他笑了,喜歡看妻子臉紅的樣子。

  她舔舔唇,覺得他的目光又使自己脆弱的某個部分,像著火般燒起來。「我是說……」她頓頓語氣。「你真的還不想當爸爸嗎?」

  原來是為這樁。他頭一搖,將她抱得又緊又牢,密實罩在溫暖的胸膛下,唇封住她的,吻了好久好長一段時間。「祆兒,」他放開她時,氣息沉定,嗓音低得出奇,有種特別力量。「我現在只想當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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