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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岳盈 關山蹙眉深思,腦中演繹一道道的可能性,但很快又被自己給推翻。他唯一敢肯定的是兒子沒事,而且留在好友身邊。他相信蕭暮雨留下長風必有深意,或許是長風傷重未癒,不願他擔心;也有可能是至交將長風收為徒弟,必須等到他的武功有所成就,才送他回家。 可是這樣偷偷摸摸的舉動,並不像蕭暮雨的作風。他大可以登門告訴他長風的處境,而不是派人悄悄送信。 關山再度拿起信封,上面只簡單寫著:關山親啟,並沒有陳明寫信人的身份。他瞭解蕭暮雨挑中聶凱臣呈信的原因。蕭福跟聶雲天是好友,明白聶凱臣跟關家的親疏關係,這封信一定會由聶凱臣親自交給他,而不需透過第三者轉交。 或許這就是蕭暮雨的用意。這封信只有他關山能看。 關山心頭一檁,一道謎解開,卻帶給他更多的疑惑。他的心中隱隱泛著一絲不安,他不由得開始懷疑起長風在泰山失蹤的真正原因。 陰謀,一樁陰謀!這個字眼像閃電般擊中他的心頭。他的眼光霎時變得深沉。長風一死,只有一個人可以直接獲得利益,但是說什麼他都不能相信孟書會做出這樣大逆不道的事。 孟書就像他的大哥一樣宅心仁厚,而且兩兄弟向來友愛,他實在沒道理會做出這樣的事。 關山突然覺得自己又蒼老了許多,雖然他一向偏愛長風,但那不表示他就少愛孟書。手心手背都是肉啊!他但願這一切只是自己胡思亂想,只要等明年春天來臨,長風返家團圓,到時候一切的謎都有了解答。而在這之前,就讓一切都維持成謎吧! ******晉江文學城****** 「爹,您為什麼撤回所有的弟子?不找大哥了嗎?」孟書氣急敗壞地從泰山上街回別館。 「我們已經找了許多天,孟書。」關山勉強露出笑容道,孟書的表情是那般著急,真情流露的樣子不像是在作假。 「可是……」 「孟書,莊裡還有許多事要處理,我們不能這樣漫無時間地尋找下去。」 「可是大哥生死未明……」 「我已通知飛雲山莊的所有暗椿,大江南北四處探聽,就算找不到長風,也要找出古振塘,查明他的生死。」 孟書哭喪著臉,斗大的眼淚忍不住滴了下來。 「爹,大哥不會死的……」 「我知道。」關山將次子攬人懷中安慰,他頭一次覺得跟孟書那麼親近,他過去實在是太忽略他了。 「爹……」孟書哽咽出聲,父親的懷抱雖然讓他眷戀,但同時也令他感到不安。 父親是屬於大哥的,他從小一直怎麼認為。而如今大哥生死不明,父親又突然對他那麼疼愛,讓他有種代替大哥的罪惡感。他心中微覺忐忑,既不願當大哥的代替品,也不願失去父親的寵愛。 他希望一切仍回到從前。他希望大哥回來時,父親仍一樣疼愛他;抑或者不愛他也沒關係,他願意用一切來交換大哥安返。 他的心抽痛著,眼淚掉得更凶了,沾濕了父親的前襟。突然他發現自己的後背也是一片濕濡,抬頭看向老父,竟也是涕泗縱橫。 兩父子執手相看,卻說不出話來,然而他們的心巾有個共同的願望,就是希望關長風能平安歸來。 ******晉江文學城****** 房內,長風正在閉目調息。 他按照恩師口傳的心法演練,傷勢已復原得差不多,感覺到自己的內息更加綿長,經脈也越來越順暢,內力比從前深厚許多。 正當他調息完畢,準備張開眼睛時,驀然聽見房門被人推開的聲音,陣陣香味撲鼻而至。他忍不住嗅了嗅鼻子,張眼一看,心中不由得泛起陣陣欣喜,他日思夜想的人兒正在桌前忙和著。 「湘兒。」 「師兄,你醒了?」蕭湘抬頭看向他,一張俏臉暈紅動人,讓長風的眼光根本捨不得離開她。 她今天穿了—件淡粉紅色衣衫,衣襟上還繡了兩隻翩翩飛向桃花的粉蝶,模樣有說不出來的嬌俏可愛。 「這是福嬸替我新裁的衣裳,好看嗎?」蕭湘緊張地絞扭著手絹問。 這襲淡粉紅色衫裙是初春時福嬸替她裁製的,她一直捨不得穿,今天可是特地穿給她 「新出爐」的大師兄看的。 「好看。」長風吶吶地稱讚道,「那兩隻蝴蝶繡得真美。」 「那是小姐繡的喲!」蓮娃在一旁驕傲地說,「小姐的繡工真是沒話說,方圓百里之內……不,我說全山東境內都沒人能及得上小姐!」 「蓮娃就會誇我,其實我繡的只是還可以啦,比不上福嬸。」蕭湘謙虛地說。 「誰說的?福嬸可沒小姐繡的有新意。菱歌說上回他拿福嬸繡的,還有小姐繡的到城裡的綢緞莊賣,結果湊巧縣太爺夫人陪同剛辭官退隱的江寧知府家眷到綢緞莊看布料,誰知道一看見小姐繡的那幅「煙水兩茫茫」橫幅就驚為天人,直歎說連江南的織工也比不上這麼巧的手藝,更遑論是如此神妙的構圖了。而福嬸繡的「鴛鴦戲水」枕頭套跟小姐一比,簡直就是俗不可耐!」 「蓮娃,你別信口胡說,給福嬸聽到了,她老人家會不高興。」蕭湘警告道。 蓮娃伸了伸舌頭,眼光溜向門口瞧了一會兒才委屈地道:「話又不是我說的,是菱歌說的嘛!」 「菱歌也真是的,哪有人不誇讚自己的母親,卻去誇別人的道理!」 「哎呀,人家菱歌是實話實說嘛!」蓮娃著急地辯白,「再說小姐是他心目中的仙子,他當然要誇讚你羅!」 長風聞言揚了揚眉,他跟菱歌有過數面之緣,是個白淨、機伶的小子,年紀只比湘兒大上一、兩歲。 「我是他心目中的仙子?」蕭湘瞪著蓮娃,眼中閃爍著一抹掩藏不住的頑皮。「可是我這個仙子卻比不上他心目中的蓮娃。」 「小姐,你胡說什麼嘛!」蓮娃又羞又惱地嚷著。 「我哪有胡說,是福伯親口跟我說的。他說菱歌長大了,心目中只有蓮娃,我跟福嬸是排在第二、第三順位呢!」 「才沒有哩!」蓮娃是喜在心中口難開,她和菱歌自小一起長大,早已是郎有情妾有意,現在連那冤家的爹都這麼說,更讓她心中湧起一陣陣甜意。然而少女的嬌羞卻讓她掩著臉,著惱地嚷著:「是福伯胡說啦!」 「福伯從不胡說的。」蕭湘好奇地扳開蓮娃掩在臉上的手,「蓮娃,你的臉好紅呢!」 「我沒有。」蓮娃垂下臉,忙著舀出一碗紅豆湯。「小姐不是送點心來給關少爺吃嗎?」 蕭湘這才記起她剛才在廚房忙了老半天,親手做的點心。 「師兄,我親手做了一些點心,還有紅豆湯,你來嘗嘗味道好不好。」 長風走到桌邊,接過蕭湘端上來的紅豆湯和銀匙,他嘗了一口,發現湯汁清爽而不甜膩,紅豆亦入口即化,說不出來的好吃。 「師兄,好不好吃?」蕭湘仰著小臉熱切地問。 「好,好吃極了。」 「真的呀!師兄,你再嘗嘗我做的一口酥,還有這個小籠包。」蕭湘把忙了一下午的成果,推到長風面前。 長風含笑地拿起一粒包子,皮薄、肉鮮、湯汁飽滿的小籠包一進喉中,就讓他忍不住再拿起第二個。 「小姐不但廚藝跟女紅一樣棒,而且琴棋書畫詩酒花樣樣精通,最難得的還是承襲了老爺的醫術,就算翻遍整個山東,也找不出像小姐這樣才貌兼備的才女。」蓮娃又開始吹噓了。 「蓮娃,你再這麼誇我,我都要羞得躲到桌子底下了!」蕭湘感到雙頰灼熱,掩住瞼不敢看向長風,只敢透過指縫偷窺師兄臉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她心中突然感到一陣疑惑,自己究竟為什麼臉紅?是害羞嗎?因為被人誇讚而害羞。那剛才蓮娃又是為什麼臉紅的?也是因為害羞嗎?可是自己並沒有誇讚她呀!還有福伯說菱歌心中只有蓮娃,所以長大了,這又是為什麼? 懷著許多的疑問,蕭湘放開掩在臉上的乎,迷惑地望著蓮娃說:「蓮娃,為什麼菱歌心裡有你,就算長大了?如果我心裡也有你,是不是也算長大了?」 蓮娃還來不及反應,長風就突然急咳了起來,蕭湘趕忙遞了一杯水過去,還輕輕拍撫著他的背說:「師兄,別吃那麼急嘛,瞧你差點就噎住了。」 長風好不容易止住咳,然而俊臉已脹得通紅,剛才湘兒的那番話,讓他差一點就被梗在喉中的食物嗆到。他偏過頭,望著這位天真無邪的小師妹,她臉上有抹真摯的關懷,讓他怔忡著,一時之間競移不開眼。 ******晉江文學城****** 「師兄,你幹嘛一直看著我?我臉上弄髒了,還是怎麼了?」蕭湘張著那雙明媚的杏眼迷惑地問,她很快又轉向蓮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