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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香菱 「十年了,你們連電話、地址,甚至影子都沒找到?」慕老夫人痛心地問。 眾人不約而同地把頭垂得更低。 「難道他是孫悟空,會飛天遁地七十二變?」這回她把犀利的目光直接盯在兒子慕子濂身上。「彥之真的都沒有跟你連絡?」 「沒有。」慕子濂何嘗不想早點找到慕彥之,好把慕華集團一半的重責大任交付給他,自己樂得輕鬆點。但這三千多個日子,他至少派出了上百人,分散到世界各地尋找,依然沒丁點消息。 「都是你,上樑不正下樑歪。」慕老夫人忽地吼了起來,「當初要不是你離家出走在先,當了彥之的壞榜樣,他也不會步你的後塵,撇下我這個老婆子不聞不問。」 「媽,情形不一樣,當年我是為了……」又來了,每回一提起彥之,她就免不了的重翻多年前的舊帳。 「為了雨清,我知道。」她很快調整焦距,把利芒射向乖乖坐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吭一聲的兒媳婦身上。「所以雨清也有責任。你是彥之的家教老師,卻沒教他奶奶在不遠遊的基本道理,能不承認有愧師道嗎?」 「我?」不會吧?當年要不是她卯足全力勤教嚴管,慕彥之哪朦得上台大?都什麼年代了,哪個家教老師還傳授那老八股的觀念?真是牽拖。 「承認就好。」慕老夫人硬扯上她,是另有陰謀的。「我年紀一大把了,等不了另一個十年。而在我有生之年,希望能再見彥之一面,否則就讓我見另一個孫子。」 「媽,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雨清和慕子濂講好了,三十五歲以前不生孩子的。 「生兒育女是天經地義的事,難什麼難?」慕老夫人想孫子想瘋了,可不管他們的勞什麼子計劃,想當頂各族?哼!門都沒有,「我限你們一年之內得『做人』成功,不然就把彥之找回來。」 「媽,這是兩碼子事,請你別硬扯在一起,況且這些年我們誰不是費盡了心思在找彥之?」慕子濂眼神瞟向眾人,希望獲得聲援,沒想到這群不講義氣的傢伙,居然假裝沒有看到。 和尋找慕彥之比起來,協助逼迫慕子濂和雨清生兒育女顯然要容易多了。不能怪他們現實不重道義,他們實在是受不了長年海底撈針卻一無所獲的挫折感。 「雨清,你也別太擔心,我那兒有一帖中藥,保證一舉得男。」大姑媽喜孜孜的說。 「再配合三餐飲食,你多吃點菜,子濂多吃肉,效果就更加卓著了。」二表姐也加入勸說行列。 「你們這是……」怎麼把矛頭全對著她了呢?雨清無辜地望著慕子濂。「別淨往我肚皮上打主意,難道我生了孩子以後,你們就可以不管彥之的死活了嗎?」 這招果然厲害,直搗眾人的要害,並且成功轉移焦點。慕彥之是慕家第三代唯一單傳,他們的確不能坐視他生死未卜。 「好。」慕老夫人慎重地下了決定,「期限一樣是一年,一年內你得生出孩子,而你們得找回彥之。」 「兩者都要呀?」 「那當然!除非你們眼裡沒有我這個老婆子。記住,一年內達不到我的要求,就換我——離家出走。」 ??? 廚房飄來陣陣煎餅香,筱玲今早特別沉默,想是為了那則未經自己同意就擅自刊登的徵友廣告,聊表些許懺悔之意。 不能這麼輕易就原諒她,得寸進尺是她最厲害的招術,自己一定要嚴守防線,以免將來被騎到頭上來。 「你不吃早餐嗎?」見晏鴻雲背著包包走出玄關,筱玲訝然問。 「不了,我醫院裡有急診。」晏鴻雲道。 「那……今天要我做什麼事呢?」 「你就……把屋子打掃打掃好了。」晏鴻雲覺得筱玲快變成她的「拖油瓶」了,怎麼甩都甩不掉。 「什麼?我是你的助理又不是清潔婦。」叫她打雜?太過份了吧。 「但我現在不缺助理,你要自動請辭嗎?」 「呃……這樣啊,那……我從浴室打掃起好了。」在這她包吃包住還有錢拿,不待白不待。 「算你聰明。」常言道:請神容易,送神難。可悲的是她請來的不是神,而是最最難纏的小鬼。 車子快速的往市區駛去,週五的曼哈頓被耀眼的晨曦包裹著。 「晏醫師早。」護士長艾瑪永遠是那麼的親切有禮。 「早。」晏鴻雲微笑著打招呼,眼角瞟見彼得,他和昨日一樣怪裡怪氣,對那黑道大哥為什麼事先知道他不能赴法院作證,和她臨時被調派前往代理,文件莫名其妙遭竊換的一連串不合理情事三緘其口。 連續處理完兩個手術已是斜陽向晚,她疲累地走進辦公室,準備打卡交班,不料想竟還有一個病患等著她。 「晏醫師,很抱歉,我實在很不舒服,請你……」病患是個病懨懨的中年男子,來過幾次,每次都是挑她快下班時掩過護士的耳目偷溜進來,以省掉掛號費。 只要是醫院的老病號,泰半都知道晏鴻雲善良的好脾氣,所以也就敢大膽的要求她給予法外施仁。 「坐下來,把衣服拉上我看看。」拿起聽筒,她不厭其煩地反覆聽診。 「我身體一定有問題,前天工作晚一點,心口就開始痛,今早更是痛得沒法起床……」患者叨叨絮絮的說。 「既然沒法起床,那你是怎麼來的?」她搖著頭笑了笑,「你太太呢,怎麼沒陪你一起來?」 「她離家出走了。」病患竟嗚咽地哭起來。 這時房門砰地一聲被用力推開,狂風席捲地走進三名大漢。 又是他們!晏鴻雲暗想不妙。 「出去。」一名大漢很不客氣地命令她的病患。 「你不能這麼做。」她才說完第一句話,就被那黑道大哥用食指抵住唇瓣。 「噓!安靜。」接著,他轉頭掏出皮夾,抽出一張五十元美金,「我給你五十塊,你先回去?」 「呃……」病人錯愕地望著晏鴻雲。 「不要接受,他沒權力這麼做。」她怒吼。有錢就了不起嗎?這行為太惡劣,了。 「一百元。」黑道大哥很上道也很大方。 「不可能!」簡直無法無天,他以為每個人都能被輕易收買嗎?晏鴻雲正要向前趕人,突然聽見她的病患喊道—— 「兩百五十元。」 「成交。」黑道大哥把鈔票塞進那人的上衣口袋,「滾吧。」 「等等,你的病不治療了嗎?」晏鴻雲詫異地問。 「不用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得很?」那人充滿感激地握了下她的手,歡天喜地的走出辦公室。 晏鴻雲做夢都沒想到,這種只有在電影裡才看得到的情節,居然活生生的在她面前上演。她跌回坐椅,慍怒地瞅著這些不速之客。 「現在你們又想做什麼?」 「到醫院來當然是看病嘍。」黑道大哥右手輕輕一揮,兩名手下便必恭必敬地掩門退了出去。 「現在已經過了門診時間,請明天再到樓下掛號吧。」她正要拎起桌上的皮包,黑道大哥卻「啪!」的一聲,壓住她的手。 「你……」看病也要逞兇鬥狠? 「坐下。」黑道大哥的嗓音很低沉,帶著一股特殊的磁性,隱隱透著不容旁人拂逆的威嚴。「我說坐下。」 晏鴻雲恨自己居然亂沒出息地照著他的話做,而且一屁股坐在茶几上,差點把喝剩一半的咖啡打翻。 「你這裡沒有針孔攝影機吧?」他開始粗魯地到處翻尋。 「廢話,我裝那東西幹什麼?」晏鴻雲眼看他連她辦公桌的抽屜都要打開,倉皇跑過去制止。「你住手!」 來不及了,他已經把抽屜拉開一半,並瞥見放在裡頭的一張略微泛黃的照片。 那是她和慕彥之嬉鬧共食一支霜淇淋的畫面。十年了,她一直帶在身旁,即例和喬治陷入熱戀,她也沒想過要丟掉它。 黑道大哥輕佻地吹了一聲口哨,眉眼間充滿嘲弄。 「男朋友嗎?長得滿像個人樣的嘛。」 「不干你的事。」晏鴻雲憤怒地使勁將抽屜關上。「你再不安份點,我叫警衛進來嘍。」 「好好好,好漢不惹凶婆娘,聽你的就是。」他走回前面沙發躺下,拉高上衣露出渾厚的胸膛,兩手當枕,眼睛微閉。「來幫我治療吧,大醫師。」 「你……」晏鴻雲快氣炸了,他當這裡是低級按摩院嗎?「我說過了,現在已經過了門診時間,我沒有義務幫你做特別治療。」她忿然轉身,驀地腰桿被硬物抵住。她用膝蓋猜想也知道,那肯定是一把手槍。這個無惡不作的大壞蛋! 「我對你的服務態度很不滿意。」黑道大哥把嘴巴貼在她耳邊,熱氣直接灌入耳膜內,搔擾她的情慾神經。 「所以你打算一槍斃了我?」晏鴻雲四肢僵直,惱子亂成一團。看過不下數十部的警匪槍戰片,總以為故事中的情節是和生活完全脫離的,沒想到這種倒霉事竟會發生在她這個平凡善良的小老百姓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