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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煓梓 「你……你沒這個膽!」紅蘭不愧是辣字派的人物,即使是害怕,口頭上還是不肯放鬆。 藺嬋娟立刻以實際行動證明。 「試試看,就知道我敢不敢。」她用竹尖抵住紅蘭的喉頭,紅蘭馬上放聲尖叫,叫聲響徹雲霄。 「救命啊——」 「不必叫得這麼大聲,紅蘭姑娘。我這兒只有紙人,它們不會幫你。」藺嬋娟殘忍的打斷她。「而且你也不必太過於擔心身後事,等你歸天了以後,我會燒很多很多紙錢給你,供你在地下花個夠本……」 她接著微笑。 「所以,你安心的去吧!」她更加用力地用竹枝抵住她的喉頭。「後事我自會料理,你只需要快快樂樂上閻羅王那兒報到就行。」 殘忍的語調,平靜的表情。 她不是遇上殺手,就是碰見瘋子,她怎麼這麼倒霉。 「我不同你說了,救命啊——」 為了保住小命,紅蘭當場拔腿就跑,害藺嬋娟皺眉。 真膽小,她還沒來得及同她說這只是個玩笑,她就跑了,看來她果真沒有開玩笑的天賦。 淡淡地丟下手中的竹枝,她歎氣。 有些人就是要人翻臉,才知道事情的輕重,真煩。 帶著這個念頭轉身,藺嬋娟繼續糊她的紙房子,而那時。紅蘭還在大街上狂喊救命。 「救命、救命!」她一邊跑一邊喊。「有人要殺我,你們誰快來救我!」 誰也不想理會瘋子。 ★ ★ ★ 俗語說,天下沒有藏得住的秘密,這句話用在傳教士的身上再適合不過。才距離藺嬋娟為他們的同伴料理後事不過幾天的時間,他們住的地方就遭人縱火,所幸方格裡羅與亞欽歐兩個人及時逃出,才沒有葬身火窟。 這個消息才傳開,藺嬋娟和仲裕之二人便火速趕去李莊探望他們,看看是怎麼回事。 只見方格裡羅和亞欽歐帶著惶恐的表情,疲憊的看著藺嬋娟和仲裕之,苦笑道——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方格裡羅的表情顯得很無奈。「昨天晚上我睡覺睡到一半,就聞到焦味。起床後一瞥見火,便立即搖醒亞欽歐逃到屋外,無奈火勢過大,我們還來不及救火,房子就被燒個精光,裡頭的東西一樣也沒帶出來。」 由方格裡羅的描述中,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況有多緊急。 「不過幸蒙天主保佑,我們總算平安無事。」方格裡羅之後又樂觀的加了一句,反過來安慰藺嬋娟他們。 是啊!蒙天主保佑,雖然房子被燒,但他們都沒有受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藺嬋娟和仲裕之兩人鐵著一張臉,沉默接受他們的安慰。縱火燒房子這類暴行,看在仲裕之跟裡只是氣憤,換到藺嬋娟心裡,卻是深深的自責。 這明顯是樁陰謀。 有人看傳教士不順眼,故意要趕走他們,才用這麼卑劣的手段。然而真正教藺嬋娟掛心的,不是有人想趕走傳教士這件事,而是他們的行蹤遭人洩漏,這恐怕和她有關。 泰半是她僱請的制碑師傅走漏風聲,有心之士再自行推敲,一路打聽到傳教士住的地方,而引發的殺身之禍。這就跟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是同一個道理,真個是很對不起他們。 「這些事都是因我而起,我向你們道歉。」藺嬋娟無法原諒自個兒的疏失,因而顯得難過不已。 現場男人立刻陷入一片混亂。 「沒這回事,藺姑娘言重了。」 「對啊!嬋娟你到底在胡說什麼,這事根本和你沒有關係。」 「是我們自己不小心,藺姑娘毋須自責。」 現場男人你一句、我一言地拚命安慰藺嬋娟,她搖搖頭,一臉堅決地拒絕他們的好意。 「你們別再安慰我,我們都知道這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再謹慎一點,找對人,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一切都是我的過錯。」藺嬋娟是一個勇於負責的人,不過,這回她過頭了,在場的男人都不表示贊同。 「藺姑娘,千萬別這麼說。你已經盡力,人的口是封不住的,你能幫忙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好了。至於我們的房子被燒,也不是你的錯,只能說是運氣不好,我們不會埋怨誰。」方格裡羅要藺嬋娟別淨將責任往自己的身上攬,他們對她只有感激,沒有責怪,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是啊,嬋娟。」仲裕之接口道。「更何況現在最要緊的事,是幫建安兄他們找新住處。等他們安置好了,回頭再討論這個問題也不遲。」不必急於一時。 仲裕之就事論事地提出這個建議,說完了之後,發現大家都用驚訝的眼光看著他,害他怪不好意思的。 「幹嘛這樣看著我?我偶爾也會用腦啊!」他困窘的抗議。「而且我又沒說錯,他們現在真的需要一個住的地方嘛,不然怎麼度過今夜?」 關於他的各項提議,原則上都沒錯,他們都贊成。只不過話由他口中說出,自是特別令人驚奇,他們還以為他只會玩樂呢!其實還是滿有見地的。 「仲公子說的沒有錯,你們是需要一個住的地方。」藺嬋娟附和仲裕之的提議。 「暫時先住到我家來吧!」她建議。「我那兒還有幾間空房,環境也算隱密,應該不會再發生同樣的事才對。」 藺嬋娟相信,搬到她家以後就沒問題。畢竟她家開槓房,一般人本來就很不願意踏進這種地方,正好可以免去無謂的騷擾,也比較安全。 「我也覺得嬋娟的提議不錯,她家是挺安全的,是一個藏身的好地方。」 大夥兒就在仲裕之的強力附議下,決定先寄住到嬋娟她家,其餘的事,再行討論。 就在這廂他們忙著在火場尋找殘餘物的同時,酒肆那廂有個男子正扯開嗓門大聲嚷嚷,語帶醉意的喊著。 「我這可是為民除害啊!」男人一邊說,一邊打酒嗝。「那些個洋鬼子,自以為了不起,來咱們這兒官揚個什麼狗屁教義,我呸!」 男人吐了一口痰。 「他們長得那副德行,怎麼知道咱們要什麼呀?」男子搖搖晃晃的樣子看起來很危險。「咱們沒那些洋鬼子的教,不也是過得挺好的,誰要他們雞婆。」 說著說著,男子又打了一個酒嗝。 「要我說,他們根本是想借傳教之名,行侵略之實。咱們蠔鏡那塊地,就是這麼給佔去的。這回啊,絕對不能再姑息那些洋鬼子,讓他們稱心如意!」 男子左一聲洋鬼子欺侮人、右一句洋鬼子滾出去,的確引來不少贊同的聲音。雖然沒有多少人真的看過傳教士,但他們都聽說過傳教士的事,並且對這些不實的傳言感到害怕。 「不過各位鄉親不必怕,我已經幫你們出了一口怨氣。」男子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雖然那兩個教士有藺嬋娟那娘兒們護著,但我還是一把火燒了他們的房子,看他們能對我怎麼辦。」 男子說完哈哈大笑,囂張的行徑,惹來其他客人的側目,尤其是最靠右邊角落的那一桌客人,最為憂心。 「綺羅姊,剛剛那個人說的話,你有沒有聽見?」甄相思正巧約桑綺羅到這間酒樓喝酒,就這麼湊巧給她們聽見這件事。 「聽見了。」桑綺羅皺眉。「看來嬋娟最近有很多秘密,是咱們不知道的。」她們姊妹四人曾立誓不互相欺瞞。但是顯然已有人先破例。 「這事留待以後再說。」甄相思倒還比較擔心其他事。「嬋娟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結交的這兩個傳教士是非法居留?」 「恐怕不曉得。」桑綺羅面色凝重的搖頭。「一般人都不清楚朝廷頒布的法令,傳教士不能到內陸活動這條規定,更是沒有幾個人懂,我怕嬋娟也不明白。」 「這麼說來……」甄相思緊張的站起來。 「我們最好趕快通知嬋娟,要她別蹬這趟渾水!」 桑綺羅和甄相思,說的話還沒完全落下,緊接著馬上離開酒肆,趕去藺嬋娟她家。離開的時候那人還在高聲談論該怎麼處置傳教士,現場熱鬧滾滾。 另一方面,當桑綺羅和甄相思兩人十萬火急衝進藺嬋娟的店,試圖阻止她們的結拜姊妹收留傳教士時,卻發現大家都在,並且在喝茶。 「你們、你們還有興致喝茶,我們都快急死了,你們倒悠閒!」甄相思劈頭就是一陣亂罵,罵得在場的人個個莫名其妙。 「什麼事這麼急?」藺嬋娟平靜地問道,一點都不緊張。 「殺頭的事,這夠嚴重了吧?」甄相思她大小姐挑了張空椅一屁股坐下,這才發現坐在角落的仲裕之。 「你怎麼也在這兒?」甄相思鐵著一張臉問仲裕之。 「怎麼,我不能來嗎?」仲裕之的臉色也不好看,挑高了眉回道。 「不是不能來,只是驚訝你什麼時候變得和嬋娟這麼要好。」說這話時她偷偷瞄藺蟬娟幾眼,藺嬋娟仍是一臉平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