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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頁 茱麗·嘉伍德 「但人們往往會相信報紙,對不對?我寫了一篇社論將刊登在星期天的報紙上。當然啦,我力求精確。不如我明天傳真一份副本給你核對、核對。我個人認為那是我的佳作之一。我把你們五年來每個帳戶的每分錢都列舉出來了。」 「你不能那樣做。那是機密。」季明大叫。 塞奧瞥向諾亞。「我應該把他們五年來的退稅也加進去,我猜我仍然可以那樣做。」 「你死定了,布塞奧。我不會讓你製造更多的麻煩。」 季明面紅耳赤、滿頭大汗。塞奧的不為所動把他氣得益發火上加油。 「我才剛開始製造麻煩,季明。等大功告成時,糖廠將歸員工所有,你們兄弟倆將淪落街頭,我保證那一天很快就會來臨。」塞奧說。 「現在你想放下球棒了嗎?」諾亞問那個彪形大漢。 「呸!我在用過之前絕不會放下這根球棒。對不對,葛先生?」 「對,歡歡。」 塞奧大笑。「歡歡?」 「這世上無奇不有。」諾亞說。 「我要用這根球棒打斷布塞奧的腿,我也會用它來修理你。」他對諾亞說。「你最好別再嘲笑我,否則你一定會後悔。」 諾亞現在戒備地注意著第三個男人。他幾乎和那個彪形大漢一樣高,但身材瘦削結實,生著一對招風耳。兩個打手看來都像街頭混混,但依諾亞之見,招風耳才是真正的威脅。他的身上可能藏著槍。沒錯,他才是他該提防的人。他顯然是葛季明的後備方案,以防萬一歡歡任務失敗。 歡歡不停地用球棒握柄拍打手心,拍擊聲讓諾亞聽得心煩。 「把球棒放下。」諾亞再次命令。 「在我打斷幾根骨頭前休想。」 諾亞突然露出笑容,一副中了樂透頭彩的模樣。「嘿,塞奧,你知道嗎?」 「什麼?」 「我會把歡歡的話稱為恐嚇。你說是不是恐嚇?我是說,你應該很清楚才對,因為你是司法部檢察官,而我只是小小的聯邦調查局探員。那些話是恐嚇,對不對?」 塞奧很清楚諾亞在玩什麼把戲。他在讓那三個人知道他們身份,以免他們在被關押起來時說未獲告知。 「對啊,我會說它們確實是恐嚇。」 「聽著,自作聰明的傢伙。」季明對諾亞說。「你別在這裡礙手礙腳,否則我連你一起修理。」他用粗短的手指戳著諾亞面前的空氣。 諾亞不理睬他。「也許我們應該讓他們其中一個揍我們,」他向塞奧建議。「那樣上了法庭會更有說服力。」 「我不用挨揍就能使案子成立,除非你想挨揍。」 「不,我不想挨揍。我只是說──」 「臭小子,你以為這是在玩遊戲嗎?」季明咆哮,再往前一步,用手指去戳諾亞的肩膀。「當心我撕爛你臉上自鳴得意的笑容,畜──」 他沒有機會把話說完。諾亞的速度像閃電,季明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但話說回來,他想眨眼也不可能。他驚叫一聲,然後動也不動地圓睜著一隻眼睛瞪著諾亞。他的另一隻眼睛被諾亞的槍口緊抵著。 「你剛剛要說什麼?」諾亞輕聲問。 「沒……沒什麼。」季明結結巴巴地說。 歡歡高舉手臂揮動球棒,招風耳轉身把手伸到外套裡。 獵槍上膛的響亮卡嚓聲在酒吧裡迴響。那個聲響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諾亞繼續用槍抵著季明的眼睛,回頭瞥了一眼。米雪靠在吧檯邊,手裡的獵槍瞄準招風耳。塞奧欺身過去奪走招風耳腰際的手槍,然後望向米雪。 「我叫妳到廚房裡去。」 「我聽到了。」 招風耳企圖奪回他的槍。「我那把槍是有執照的,還給我。」 「說那種話真是愚蠢。」塞奧咕噥。招風耳撲上來,塞奧轉身用兩個指節斜擊招風耳的喉結下方。招風耳朝後打轉,塞奧趁他轉身時朝他的頸背又劈了一下。招風耳昏倒在地。「我受不了愚蠢的人。」 「聽到了。」諾亞說。「季明,如果歡歡不立刻放下球棒,那麼我只好開槍了。」 「照做,歡歡。」 「但是,葛先生,你說過──」 「別管我說過什麼。放下球棒。」他緩緩後退想躲開槍口,但諾亞緊跟不捨。 「拜託把槍拿開,我不希望你失手射穿我的腦袋。」 「如果你有腦袋,」諾亞說。「但我非常懷疑你有。你帶著打手闖進來時在想什麼?你是太過自負而不擔心有目擊者?還是太過愚蠢而不在乎?」 「我氣壞了……沒有想那麼多……我只是想……」 諾亞一移開手槍,季明就不再結巴,開始拚命眨眼睛。 「海瑞死了嗎?」季明問。「如果你殺了海瑞──」 「他還在呼吸。」諾亞說。「別逼我再說一次,歡歡,把球棒扔掉。」 歡歡怏怏不樂地把球棒用力扔向旁邊的桌子。由於無法打斷任何人的腿,所以他決定砸毀一些東西。那樣一來,葛季明也許會照樣付錢給他。球棒擊中桌緣,反彈起來砸中歡歡的腳。他大叫一聲,開始像玩跳房子遊戲似地跳來跳去。 塞奧把海瑞的手槍交給諾亞,搓揉刺痛的指節。「叫季明坐下。」他說,然後走向吧檯。「米雪,妳拿著槍管鋸短的獵槍做什麼?快把它放下,省得傷到人。」他走近時注意到獵槍經過精巧的改造。「妳從哪裡弄來這把獵槍?」 「爸爸的。」 「好。」他按捺著性子說。「妳爸爸從哪裡弄來的?」 他突然表現得像個檢察官,使她覺得自己像罪犯。 「爸爸從來沒有開過槍。他只有偶爾拿出來嚇嚇那些想在酒吧裡打架鬧事的人。」 「回答我的問題。」 「藍柏給爸爸防身用的,他教我們兩個如何使用。」 「你們不能持有它,它是不合法的。」 「我會收起來。」 「不,把它交給諾亞替妳處理掉。」他拿走她手裡的獵槍。「這玩意兒可以幹掉距離百碼的犀牛。」 「或是鱷魚。」她說。 「哦?最近有很多鱷魚在酒吧裡打架鬧事嗎?」 「當然沒有,但是──」 「知不知道妳爸爸會為此吃多少年的牢飯?」 她交抱起雙臂。「我們寶文鎮有不同的作風。」 「據我所知,寶文鎮是美國的一部分,那表示你們必須遵守相同的法律。妳哥哥從哪裡弄來這種玩意兒?」 「你休想找藍柏的麻煩,塞奧。他溫和、善良、敏感,我不會讓你──」 他沒心情聽熱情洋溢的自白。「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從哪裡弄來的。據我所知,槍是他製造的,如果你沒收這一枝,藍柏還會給爸爸一模一樣的另一枝。」 塞奧的眼皮抽搐。她知道她惹惱了他,但此刻顧不了那麼多。有人在「天鵝酒吧」裡鬧事時,爸爸要怎麼辦?絞著雙手,眼睜睜地看著酒吧被砸爛嗎?何況,爸爸絕不會朝任何人開槍。但獵槍上膛的聲響能使那些鬧事者冷靜下來。 「妳的父親和哥哥在犯法。」 「獵槍是我的。」她說。「我製造的,我把它放在吧檯下面。爸爸根本不知道它在那裡,要抓就抓我。」 「對司法部官員說謊不是好事,甜心。」 「我會牢記在心。」 「妳哥哥從哪裡學會製造這種武器?」 「他不喜歡談這些事,但他曾經告訴爸爸,他在海軍陸戰隊的特種部隊服過役。」 「特種部隊?少騙了。」 「現在不適合談我家人的事,反正那些事和你也沒關係。」 「有關係。」 「為什麼?」 他貼近到她面前傾身低語。「不要逼我。」 五秒鐘後,他就明白他贏不了。她不受脅迫,至少不受他的脅迫,她站在原地直視他的眼睛。雖然令人惱怒,但他知道不得不讓步的人將是他,這對他來說是第一次,而且不是愉快的經驗。 「要我報警嗎?」她問。 「我不打算逮捕妳。」 她惱怒地說:「我不是在說我。我以為你可能想叫警察來帶走那三個傻瓜。」 「什麼?哦……對,打電話報警,但待會兒再打,我想先談判。」 諾亞已經收起了槍,站在季明背後。塞奧抓了一張椅子轉過來面對季明坐下。 「有沒有帶電話?」 「如果有呢?」季明問,語氣再度充滿敵意。 「打電話給你哥哥叫他過來。」 「我為什麼要照你的話做?」 「因為你的麻煩大了。你恐嚇聯邦調查局探員,那表示坐牢。」 「去跟我的律師說。」季明嗆聲,但臉上失去了一些血色。「他們可以使我連一天牢也不必坐。」 「願意無償服務的律師並不多見。我懷疑他們在知道你付不出錢時,還會幫你。」 季明掏出行動電話,鍵入他哥哥的號碼。「他不會來的。」他告訴塞奧。「蓋理不喜歡不愉快的場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