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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頁     珍·安·克蘭茲    


  夢娜的嘴訝異地張開。「報復?報復誰?」

  「我。」

  「為什麼?」

  「因為他要你,而我得到了你。」

  夢娜說不出話來。「哪有這——」

  達克向前傾,雙手放在桌上。「聽我說,夢娜。因為東尼是你的繼兄,也因為我沒有確實證據證明是他要偷『阿肯』,今晚的事我不再追究。」

  夢娜的心裡燃起一絲希望。「真的?」

  「嗯。但我不會給任問人第二次機會。你告訴東尼,夢娜,告訴他我再發現任何理由懷疑他想偷我的東西,我會釘死他。」

  「石達克,你聽我說——」

  「我做得到的,夢娜。」

  她相信他做得到的。他的臉上有種冷硬無情的神色。這個人她不認識,他不是她愛上的人。

  夢娜退後一步。「我去找東尼,我要聽聽他怎麼說。」

  她倏地轉身跑出書房。她奔下樓梯,差一點在中庭和威龍相撞。他伸手扶穩她。

  「哇,慢一點,戴小姐。」威龍焦慮地瞧她一眼。「你還好嗎?」

  「不好。東尼在哪兒?」

  「廚房。」

  「失陪一下,威龍。」夢娜掙開他的手,直接奔向廚房。

  夢娜衝入廚房時,東尼自打包的玻璃杯抬起頭。「怎麼了?」

  她在他面前停下。「東尼,你說實話。今晚你是否去過達克的書房?」

  「沒有。我去那裡幹什麼?它不是鎖著的嗎?」

  「你怎麼知道書房是鎖著的?」

  「伯斯說達克的弟弟曾提到他的書房有安全密碼鎖。」

  貝絲、奧古及茱妮全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焦急地聚到東尼和夢娜四周。威龍走進廚房,莫可奈何地站在一旁。

  「怎麼一回事?」貝絲問。

  「達克宣稱今晚有人試圖偷竊他電腦裡的硬盤。」夢娜一直盯著東尼。「他認為是東尼干的。」

  「狗娘養的!」東尼低罵。「而你相信他,嗯?」

  「不,我認為他想錯了,」夢娜厲聲說。「而我要你證實。告訴我你沒有試圖偷竊那個鬼硬盤,東尼。」

  「我沒有試圖偷那混帳的任何東西。」東尼橫她一眼,他的表情僵硬。「我發誓,小妹。但是我沒法證明。」

  「你是沒法證明,」達克自門口發聲。「正如我無法證明是你試圖偷它。但若你還想再試一次,戴東尼,我會找方法對付你。」

  東尼全身一僵。「夢娜,你要相信誰?你的哥哥還是這狗娘養的?」

  「我認為達克弄錯了。」夢娜無路可走。

  「弄錯了?」東尼的笑不含任何幽默。「我認為他在說謊,我認為他捏造這個事件好逼你反對我。」

  「不,」夢娜低吶。「不可能。他為什麼要那樣做?」

  「把我踢出你的生活圈。」東尼盯著達克。「你看不出來?他知道你和我關係特殊,而他受不了這個事實。他的佔有慾太強了。」

  「你錯了。」夢娜說。

  「我沒錯,」東尼柔聲堅持。「他要你整個給他,暫時的。等他玩完了,你就會像破布一樣被他甩掉。但是眼前,他不要有競爭。我說的對不對呀,石達克?」

  「夢娜說得對,」達克說。「這事非關個人,它牽涉到很大一筆危險的生意。戴東尼,我要給你一點建議。若你是和那些國際工業間諜玩遊戲,你是越界得離譜了。」

  「我沒在玩任何遊戲。」東尼的視線移向夢娜。「有用嗎,夢娜?」

  「他是否能成功地策動你反對我?」

  「沒有人能,東尼。你是我哥哥。」

  「你的繼兄,」他柔聲更正,伸手撫摸她的臉。「中間有差別的,小妹。石達克知道的。」

  他轉身走出廚房。夢娜的眼眶蓄滿淚水。

  貝絲、奧古和茱妮震驚地看著東尼走出門。威龍站在廚房,抱著他半融的冰雕,他緊張地瞟向眾人,顯然不大樂意夾在家庭糾紛中。

  「至少,」達克簡潔地表示。「東尼的確知道如何退場。」

  達克尖銳的聲調將夢娜自一時的麻木中喚醒,她猛地轉身面對他。「那是家傳的天賦。對不起,我們清理完畢就走。維持客戶的家完整無缺,是『正點』的一貫政策。」

  他應該知道她會弄出難堪的場面,第二天早上,達克想。夢娜姓戴,劇場人。任何事都非得用戲劇化方式呈現。

  他的原意只是發出單純的警告,她卻將它變成肥皂劇中的對質。這是他的錯,他想。他實質上指控了戴東尼試圖行竊,而在夢娜心中,攻擊她的寶貝家人就是攻擊她。

  他犯了嚴重的錯誤,他把夢娜置於一個必須在他和她繼兄之間擇一而信的位置。他應該事前就想清楚的。他應該明白他不能指望夢娜信任他而不信任戴家人。

  廚房空蕩蕩的。達克開始例行的煮咖啡、泡麥片粥的動作。屋外的天氣和他的情緒相符:落寞、灰澀。

  一整晚,他將和夢娜爭論的情形回想了一百遍,試圖搞清他該如何處理而不致引起他們的不和。他找不到答案。

  另一段交情擱淺了。雖然這一次他並沒有獨自面對禮壇,但不知怎麼的,他的失落感比蜜拉逃婚那天還來得嚴重。

  他是怎麼了?他暗自納悶,一面將牛奶倒進麥片碗,從一開始他就知道和夢娜的關係不會長久、不會認真。他只和她上過一次床,他不打算向她求婚。他曾告誡過自己,這一次他要隨緣就好。

  不過,緣分卻變成了牽腸掛肚的關係。他該怎麼做?假裝她心愛的東尼不會試圖偷竊他的硬盤?

  「達克,早。」傑生衝進廚房,一把抓起達克放在櫥台上的麥片盒。「昨晚你錯過了一場好棒的電影。」

  「哦?」達克端起麥片粥來到餐桌坐下。

  凱爾出現了。「演的是一個電腦生化機器人,他有各式各樣的武器。」

  「為了某種原因,他想要變成真人。」傑生扮個鬼臉,倒出一大堆麥片進他的碗。「這是最笨的部分。如果你是生化機器人,誰還想做人類?」

  「好問題。」達克咀嚼麥片。

  凱爾自弟弟手中搶下麥片盒。「那個生化機器人的手其實是一枝槍,而他的眼睛則像轟炸機遊戲裡的電腦,投射出敵人數量。」

  「好多特效場面。」傑生說。

  「伯斯解釋了其中一些是怎麼拍的。」凱爾去冰箱拿橘子汁。「但是他說或許你比他更能解釋那些特效是如何拍成的,因為那些都是用電腦合成的,而你最懂電腦了。」

  「他說劇院的人不像電影那麼依賴電腦和新奇道具。」傑生說。

  凱爾將果汁倒進玻璃杯。「伯斯說在劇場製造幻象是一種藝術,而不是科技。」

  達克揚起雙眉。「你確信伯斯沒有偏見?」

  「不會,他是專家。」凱爾保證。

  「哦。」達克再吃一口麥片,終於注意到它陌生的口味。那玩意兒甜得像糖果,而他確信他沒放糖。

  「伯斯說任何戲劇都比不上真人演出更能擄獲觀眾的情緒,」傑生解釋。「他說真人演出比電影較能打動人心。」

  「他說劇場需要觀眾更多的支持。」凱爾說。

  達克回想昨晚那一幕淒慘的真人演出。「或許他說得對。」他謹慎地再嘗一口麥片。「這盒麥片是打哪兒來的?」

  「伯斯帶我們去買的。」凱爾解釋。

  「還買了些什麼東西?」

  凱爾聳聳肩。「汽水、花生醬、薯條。」

  「什麼都買了一點?」達克問。

  「嗯。今天早上伯斯要帶我們去『聚光燈』,我們要協助他修補舞台。」

  一個念頭閃過,達克停止咀嚼。「該死!」

  傑生抬起頭。「怎麼了?」

  達克不知該如何告訴兩個弟弟,今天早上伯斯可能不來了。到現在,夢娜應該已經聯絡上他,並且告訴他戴家人已經不再和石達克說話了。

  達克的第二個念頭是,他必須打電話給公司,告訴茉玲他必須安排好孩童看護才能去上班。昨晚,鎖住他混亂體系的鍋蓋鬆開了,他已淺嘗了其中不愉快的一面。

  「你沒事吧,達克?」傑生突然擔心起來。

  「是啊,你沒事吧?」凱爾問。

  「我很好。」這不是凱爾和傑生的問題,達克提醒自己。他瞄一眼鐘,快七點半了,伯斯一向於七時三十分準時到達。「聽著。今天的計劃或許會改變。」

  「怎麼改變?」凱爾問。

  「我不確定伯斯是否——」伯斯的吉普車駛上車道的聲音令達克住了口。

  「他來了。」傑生跳下椅子。「對不起,我得去拿外套。」

  「我也是。」凱爾跟著弟弟跑出去。

  「別忘了收碗。」達克機械化地說。

  傑生和凱爾低聲咒罵,但仍急急踅回,抄起他們用的碗和杯子,放進洗碗機。

  「再見,達克。」傑生朝大門跑時嚷道。

  「晚上見,」凱爾也叫道。「你還要叫披薩嗎?」

  「再看吧!」達克跟著兩個弟弟走向大門,他站到台階上。

  伯斯坐在駕駛座上。像往常一樣,他穿著工作衫、皮背心,戴著鏡面太陽眼鏡。兩個男孩跑向吉普車時,他抬起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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