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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頁 珍·安·克蘭茲 他跨進門檻時燈光自動亮起來,書房中空無一人。達克站在門口幾秒,搜尋外人侵入的跡象。接著他走到用鐵框鎖死電腦的書桌。 最初他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但是當他調整鹵素燈,讓它強烈的光束直接照在電腦的背板時,他看到鑰匙孔四周的刮痕。 有人試圖用金屬工具撬開電腦外殼。 「該死!」 不論那人是誰,他一定明白自已觸動了警鈴,因而逃之夭夭,並在達克上樓之前關好了門。 達克上樓時沒遇見任何人,那意味著這位不速之客一定還藏在二樓。 他走出書房。按部就班地檢查他的臥房和凱爾及傑生使用的睡房。 沒人。所有的浴室及衣櫃亦然。 通往陽台的門是關著的,達克打開它,謹慎地走出去。外面也沒人。 唯一的解釋大概是那位入侵者先是等在走廊陰暗處或某間臥房,直到達克進入書房查看。接著他不是趁達克檢查電腦背板上的刮痕時溜下樓,就是溜出了陽台,再由陽台步下室外樓梯,經過廚房門重新進入客廳。 因為來賓眾多,今晚所有的門窗警鈴全都暫停使用。 達克轉回書房,重新研究電腦外殼。那些閃亮的刮痕清楚地說明一件事,有人想打開他的電腦,竊取裝有「阿肯」的硬盤。 達克領悟,一屋子的來賓都是嫌疑犯。 「狗屎!」 他再次仔細打量書房。正要離開時,他看到一截牙籤突出在桌下。 他蹲下來,又發現半打左右的牙籤散在地毯上。顯然是入侵者慌忙逃離現場時遺落的。 達克心中一冷,握著一手的牙籤站起來。嫌犯的名單突然縮短了。 * * * 兩小時後,夢娜不安地看著達克將一把牙籤扔在桌上。 「一定是你的人,夢娜。今晚在場的其地人沒理由隨身攜帶大批牙籤。」 夢娜瞪著那些牙籤。「我不懂。」她囁嚅地說道,不僅因為那些牙籤,更因為達克的改變。 幾分鐘前他的最後一批客人告辭。一等賓客的車尾燈消失在車道,他要她立刻上樓。他冰冷的口氣使得她的神經末梢全都不寒而顫。 她意會到除了今晚,她只看過一次達克如此陰鬱乖戾。就是東尼穿著「狂野情趣」的樣品服等在她家迎接他們的那晚。 發生大事了。夢娜用圍裙擦擦汗濕的手,她的胃抽緊。 「你不懂什麼?」達克的耐性緊繃得哧人。 「讓我搞清楚。」她深吸一口氣。「你認為今晚有人試圖偷你的電腦?」 「不是電腦。它在舊貨市場最高賣不到兩仟元,而且它不可能被偷運出去而沒被警鈴偵測出來。」 「那麼——」 「那小偷是想拿裡面的硬盤,值錢的東西全存在那兒。任何白癡都知道的。」 夢娜吞嚥一口口水。「你是說他想竊取你的新程序?你稱為『阿肯』的那個?」 「我正是那個意思。不論他是誰,他知道除了將整個硬盤偷走,別無他法。我的這台電腦完全獨立,它沒和任何電腦網路相連。那意味沒有人可以透過別台電腦侵入它。」 「為什麼有人要竊取你的新程序?你說過那是用密碼鎖住的。」 「時間充分時,電腦玩家可以破解任何密碼。甚至我的也一樣。」 她眉頭一皺。「但是他破了『阿肯』的密碼又能拿它做什麼?」 「賣掉。」 「賣給誰。」 「外國公司或政府。這就是所謂的工業間諜,夢娜。別假裝你從沒聽過這種事。」 「我當然聽說過,但那並不是你每天都會接觸到的事。」她反駁。「如果有人想偷我的素食菜單,他儘管來拿。」 「或許你不用擔心這種間謀工作,但是我需要。」 她一個瑟縮。「嗯,想來也是。你的事業不就基於這種事?」 「竊取高科技資訊已成新寵,它取代了老式的政治間諜。好幾個老玩家都牽涉在內。」 「這話什麼意思?」 「許多竊取並販賣國家機密的老手已調整了他們的事業方向,」達克平板地解釋。「現在他們搞上了兩門新行業,武器買賣及高科技機密的國際販售。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 「呃,不很清楚。」 「它代表工業間諜這一行比起從前要危險得多,因為現在的玩家都不是業餘人士。」 「石達克,如果你是要哧唬我,你成功了。請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你的員工中有人在玩工業間諜的遊戲。」 「我不相信。」 「你最好相信。那個竊賊利用你做幌子,好接近我的電腦。」 「瘋狂,」夢娜低喃。「你不過在電腦上發現幾條刮痕及幾根牙籤。就算是有人想偷你的硬盤,為什麼懷疑是我的人?」 「因為你的人中有人有機會,也有動機。」 「等一下。今晚屋裡有一堆人,我敢打賭他們多數都比我的職員更懂電腦。」 「一定是熟知這房子平面圖的人。」達克說。「今晚的賓客多數從沒來過,他們不可能知道我書房的位置,更別說知道我的保全措施。」 「等一下。費先生和費太太呢?我知道上次的宴會他們也有參加,還有包氏夫婦。」 「費古松和包朗特是老式生意人,他們對電腦的知識不夠,逞論竊取硬盤。」 「那你的朋友麥卡倫呢?」 「他怎麼樣?他是行銷金融人員,不是技術人員。還有,呼叫器震動時,我看到他在樓下。他不可能在樓上,因為他不會分身術。」 「那個蓄著小鬍子的傢伙呢?」夢娜知道自己是在盲目掙扎。 「席格?」 「管他叫什麼名字。他曾來過你家,你說過他是軟體天才。」 「我看到卡倫的同時也看到他。在我們檢查你的職員前,你還有什麼嫌犯名單嗎?」 夢娜慌亂地試圖想出其它方法。「我的人都不懂電腦。老天爺,他們都是劇院人員,除了唐威龍,而他是冰雕師兼侍者。」 「你少提了一個人。」 「誰?」她憤怒地質問。 「你的繼兄。」 夢娜全身一僵,她睜大眼睛瞪著達克。「不,」她低喃。「不是東尼。」 「為什麼不是東尼?」 「他不會做那種事,」夢娜說。「他不會。」 「他懂電腦。你自己說過是他替你的生意裝電腦的,聽說蔻丹的店也是他裝的電腦。」 「沒錯,但不能因此說他是賊。」 「不能嗎?」達克的眼睛在鹵素燈上方閃閃發亮。「他有前科的,不是嗎?」 夢娜停止了呼吸一秒。「你在說什麼?」 「我說他曾被人懷疑挪用公款的事。」 「你怎麼知道的?」 達克聳聳肩。「那天他在你的公寓出現之後,我簡單地查了一下他的背景。」 「你什麼?」 「你聽到得很清楚。」 她震驚莫名。「你沒有權利那麼做。」 「我是保全專家,記得嗎?」 「是電腦保全,不是私家偵探。好吧,幾年前東尼確實惹上一些麻煩,但那件事隨即澄清了。」 「你是說,沒有人能提出證明,因此他們撤銷了告訴。」 「從來沒有告訴,」她嘶聲抗議。「而且沒有人真正指控他挪用公款。」 「我相信正式的說法是『處理基金有誤』。」 「那時他太年輕。」夢娜揮舞雙手。「他冒險贊助一出新戲,但它沒成功。東尼顯然是判斷錯誤,不是罪犯。」 「那得看你從什麼角度去看,」達克直言。「在我這一行,公款不見了幾千元看起來就像竊占。」 「對你會是,你以懷疑的眼光看每個人,每件事。你甚至不信任自己的未婚妻,甚至要她們簽署婚前協議書。」 「少把我的前未婚妻扯進來,她們和這件事無關。」 「我們實際一點。」夢娜不理達克嘲弄的揚眉。「告訴我,東尼怎麼知道你的電腦裡藏著有價值的東西?」 「你是說真的?任何人都不難發現我的研究都是用家裡的獨立電腦做的。見鬼了,傑生和凱爾都知道,他們甚至知道『阿肯』,他們可能向伯斯提過,而伯斯告訴了東尼。」 「老天爺!現在你又暗示我堂哥和繼兄。難道你誰都不信任?」 「我沒指控他們有犯罪意圖,」達克聲調不變。「我只是指出東尼可能得知『阿肯』的一條途徑。而途徑不只一種,你的手下多數曾進出這幢房子,他們熟悉這兒的格局,東尼可能從他們口中得知。」 「但是東尼為什麼要偷你的笨程序?」夢娜憤怒地嚷。 「兩個理由,」達克冷冷地說。「首先,它對某些集團來說值很多錢;而凱爾提過你的繼兄正在找大筆金錢資助他的戲。」 「每位劇作家都需要錢贊助他的戲,那並不表示他會以偷竊取得上戲的本錢。第二個理由呢?」 「報復。」達克簡單地表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