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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香綾 「這時候你還吃得下?」照常理推斷,她應該煩惱得茶不思、飯不想才對呀。 「廢話!不吃點東西,怎麼有力氣打架。」一口氣要對付兩個男人,她至少得吃下一頭牛才夠。 *** 從飛鷹幫死裡逃生回到驛館已經三天了,陸贏姬一直在等候她父親召見,對她聊表一丁點關懷之意。然而,她卻連一句慰問的話都沒等到。 晴空高照,兩隻粉蝶飛逸在這桃花源般的林園中,御風似地輕盈流轉在黛綠紫紅的奇花異草間,掠過引自後山的清澈泉水,最後停佇在一襲綵衣上。 只是這綵衣的主人似乎渾然未覺,只是癡癡地望著莽蕩蒼穹出神。 「小姐。」盈盈試探地喚了一聲,便噤聲不語。 她家小姐變了,她從來不曾像今兒個這般失魂落魄過,會是黑雲的關係?老天保佑,她家小姐千萬別愛上這既薄情又博愛的風流幫主,要不然後果鐵定不堪設想。 「我爹邀的賓客都到齊了?」不知過了多久,陸贏姬驀地低聲問。 下月初一是她爹五十四歲的壽辰,喜歡擺闊招搖的他,總要提前找一大票官場同僚,到家裡來預先暖壽,順便揩油。 平陵縣是個小地方,所有的官員全部加起來,官位也沒他一個大,礙於他的淫威不好意思拒絕,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準備一份厚禮前來赴宴。 通常這種場合,陸贏姬都是不被要求參加的,但這次她爹卻特別交代她得於飯後茶會時加入。 「只差朱王府的小王爺朱克禮。」 「他也要來?」朱王府遠在江南,居然為了他爹一個小小的壽宴千里跋涉,太不可思議了。陸贏姬沒心情去猜測她爹的做法和動機,端著盈盈端上來的熱茶,她踱到石階前,抬眼望去,對面荷花池畔有三名女子和一名男子,正垂首斂目的盯著池子中央。剛到這兒時,她聽到一則傳說,據稱這荷花池水因引自高山深谷,頗富靈性,只要對著它誠心許願,就能讓人得遂所求。 是這樣嗎?她倏然升起一股奔到池畔的衝動,但……去許什麼願呢? 迷離中,她彷彿看見池邊的男子仰起臉來,呵!是他,他幽魂似地追到這兒來了,怎麼辦?過度的驚嚇,令她險些跌落石階。 「小姐,你怎麼了?」幸虧盈盈及時扶住,「天!你的手好燙。」 「快,快去叫人來,把黑雲抓起來。」原本武藝精湛的她竟幾次踩不穩步子。 「黑雲?在哪裡啊?」盈盈順著她手指所指的方向望了半天,但什麼也沒見著。 「就在池子邊,你快去叫人,快!」她的神智呈現空前的混亂。 「那哪是黑雲,是陸安啦。小姐,我看你需要好好休息一陣子。」 「可我……明明看見了呀……」閉目定了定神,她這才羞慚地自嘲一笑,「我一定中邪了。」「沒錯,中了黑雲的蠱毒。」盈盈道,「你先回房歇會兒,我去幫你泡一杯醒腦茶。」 盈盈才走不久,陸贏姬即看到那四名男女興奮地朝天空揮舞著手,口中高聲談論著。一潭池水就值得他們樂成這樣了?為什麼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簡單平凡的喜悅? 她信步來到一畦草地旁,伸手握住一枝仰著黃亮花瓣對著她瞧的野百合,感歎如此盛綻的生命,她瞬間便可摧毀,然而她這個手握生殺大權的劊子手的生命,卻活得了無光彩。 惆悵滿懷地回到房裡,脫下外衣,沉重地躺進床榻,但願一覺醒來,這惱人的俗世已全數離她而去。 「為何歎氣?」聲音像來自幽冥府邸,嚇得她一下彈跳而起。 「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她竟遲頓地毫無所覺?該死!她到底是怎麼了? 盯著懶洋洋躺在床上的黑雲,她差點又要以為自己眼花了。 「就在你進來之前。」黑雲深不可測地一笑,伸手將她拉近懷裡。「想我嗎?」 「想你才有——」她沒能說出「鬼」字,已被他一口封住雙唇。 「很好。」將她緊緊摟入胸膛,他的索求像排山倒海般,一下子便將她淹沒得連呼吸都困難。 嗅著黑雲身上充滿獸性的味道,聆聽他胸臆傳出的狂烈心跳,陸贏姬意識到自己正不由自主地承迎他的探索,有如一個不守婦道的放蕩女。 她寂寞太久,在心靈和情感上幾乎已到了枯竭的地步,如此溫熱舒坦的胸膛正是她所需要的。 極度恍惚中,她猝然睜開眼,赫地見到他俊美的臉龐似笑非笑地儘是嘲弄。 霎時之間,她懂了,黑雲喜歡看到她愁苦的模樣,享受悲愁在她身上所造成的煎熬。 這就是他要的?要將她玩弄於股掌之間? 可恨的傢伙!陸贏姬怒從心起,惡向膽邊生,左掌偷偷運足功力,欲一拳打掉他邪惡的嘴臉;但冷靜一想,這樣做無異是以卵擊石,非但不能發洩心中怒火,反而很可能招來更大的污辱。 「想到好法子來對付我了嗎?」黑雲永遠能猜中她的心思,在他面前,她總像一個單純的笨小孩,藏不住一些些秘密。 陸贏姬緊抿的朱唇牽強地笑了笑,「對付你太累,不如先拋開惱人的俗務,陪你共嘗銷魂蝕骨的美妙滋味。」她大方地褪去衣衫,躺臥著用雙手撐起自己的嫣頰,以左手拂向微僨的高聳處,然後一路順著起伏的曲線抵達修長的兩腿…… 這女人在勾引他!黑雲被她這突然的轉變,震驚得瞠目結舌。她到底想玩什麼把戲? 他開始覺得頭腦發脹,心緒不聽使喚地隨著她的撩撥而喘促起來。不,不該是這樣的,整個局勢該是由他操控,他才是主宰者,可……這真是荒誕透頂。 「吻我。」陸贏姬把臉埋近他的頸窩,在他耳畔低低呵氣,「盡情歡愛,再慘烈廝殺,世上還有什麼比這樣的極致更過癮的?」 「如你所願。」倘使如此見性露骨的邀約真是她心中所渴望,他又有什麼好顧忌的? 蛇蠍女到底非良家婦女,由此可見他日前的趑趄猶豫實屬多餘。 黑雲挺起上半身,將她壓在身下,綢繆的撫觸成了輕蔑的蹂躪,他打從心裡瞧不起她。 然而陸贏姬卻像換了一個人,收起悍戾的本性,極盡溫柔嫵媚,如一股芬芳的氣息在四周飄蕩著,悄悄蠱惑他的心。 黑雲偶然抬起眼,竟瞥見她眉間眸底漫染一抹憂悒迷惘,這又是為什麼? 他凜然凝視著她,看著她明明就在身邊,看得到摸得著,卻清清楚楚的意識到她並不屬於他,不只心和靈魂,甚至連身子亦恍似一具虛幻的形體。 這個女人根本是虛偽造作!「你在作戲給誰看?」 陸贏姬秀眉輕佻,對他的戳穿毫不以為意。「人生本就如同一出充滿哀喜離愁的戲,江湖兒女終究要兩相忘於江湖,對情愛這種東西,難道還應該有不切實際的憧憬?或者只許你這位大幫主遊戲人間,卻不許旁人放浪形骸?」她抿起小嘴,飄忽地淺淺一笑。 「你有過別的男人?」黑雲沒來由地怒從中來,大聲斥問。 「黑幫主何必多此一問?」他不是已經凌辱過她了?「像我這樣一名女子,有十個、八個男人是很正常的,不是嗎?」她執著他粗大的手掌,劃向自身嬌柔的腰腹,孰料,黑雲竟嫌惡地推開她,忿然坐起。 「怎麼?覺得我配不上你?」陸贏姬側身半臥,故意擺出十分撩人的姿態。 黑雲喘急著提起一口氣上來,久久才吐了出來。他也不瞭解自己為什麼要光火,這樣一個女人本就不值得期待,是他說過的,不是嗎?賊父無良女。只是潛意識裡,他又巴望事情不要照著他所預料的發展。 第一次見到陸贏姬,他就有股不祥的預感,像一泓烈酒倒入咽喉,立即化作熊熊火焰,一路摧枯拉朽,滌去蒙在他心靈的所有滄桑和疲憊,亦同時燃起他滿腔的憾恨,讓他發現自己不只是一具空虛沒有血肉的臭皮囊,而是有靈魂、有熱情、有感覺的。 這樣的知覺是危險的,幸好她及時顯露出淫蕩的本性,讓他逐步沉淪的心得以幡然悔悟。呵!冷酷無情的黑雲居然會為一名殘花敗柳動起俗念?汗顏! 「想遊戲人間?」他冷冷說著。她和一般青樓女子並無兩樣,她不會是他的心魔,根本不能將他疲沓枯竭的心激活,所以,即使要了她,也不必覺得良心不安。 黑雲重新躺回床榻,眼裡緊盯著她小腿間的那顆小巧誘人的紅痣,兩手勁道忽地急猛握住陸贏姬的纖腰,貪婪地汲飲由她領口溢出的那股醉人馨香,雙手狠狠地在她身上遊走…… 此舉倒是教陸贏姬駭異心悸,他不是應該悻然拂袖離去嗎?怎麼反而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