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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香綾 「不!」陸贏姬大驚失色,驚駭地尖聲大叫。 「正如我所料。」黑雲絲毫沒有放開她的意思,且更往裡面探去。「豐滿而柔軟,好極。」 「你太過份了,我冒著九死一生的危險前來……呃……搭救,你……竟然恩將仇報?」她死命掙扎無效,不惜施展鐵齒功,往他手上狠咬下去。「啊!好痛。」這色魔的手肘竟戴了一隻硬邦邦的鋼環。 「你害我在先,救我在後,莫非只是想吸引我的注意?」 黑雲亢奮的嗓音在她耳畔壞壞地響起,衣內的狼爪更加囂狂地遊走在她豐滿的雙峰上。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除了妓女,誰會對一個浪蕩子感興趣?」手上的力氣抵不過他,改用腳功也許還有一點生機。陸贏姬把腳伸到兩根木柱中間,使盡全身的力氣,朝後一踢—— 「嘎!」一丁點,幸虧差那麼一丁點,要不他的命根子就報銷了。好險這臭娘們功力不足,否則教他怎麼跟列祖列宗交代?「我饒不了你。」 「這是你自作自受。」陸贏姬趁他一下吃痛鬆了手,趕快衝到牢房門外,鑽進獄卒吃飯用的方桌底下。 四周烏漆抹黑,他一定料想不到她就躲在這兒。 「喂,『男子漢』!有種就過來和我一對一單挑,玩什麼躲貓貓,幼稚!」黑雲故意拿話激她。才不上你的當。陸贏姬屏住氣息,兩足盤坐,一動也不動。 「大哥,現在怎麼辦?」忽地,第二間牢房有人開口問。 「將火把點亮。」 黑雲一聲令下,整座牢房霎時燈火通明,而且……來了滿滿一屋子的人?! 陸贏姬戒慎驚駭地仰視眾人,哇!全是白天見到的那些飛鷹幫幫眾,他們是怎麼進來的?她怎麼一點都沒發覺? 「大哥,怎麼處置她?」項詮左手一指,十幾雙眼睛不約而同地瞟向桌底—— 不見了?!剛剛明明見她躲進去的呀,怎會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家驚詫地望著黑雲,只見他一語不發,目光陰沉冷誚,未久即抬眼睇向右斜側三丈高牆面上的一片狹小天窗,臉色愀然大變。 「倘使她真能從那上頭逃走,足見她的確有兩把刷子。」學過武藝的人泰半明白,想要赤手攀上平滑牆面已經需要上乘的輕功,更河況還得從不到半個肩膀寬的窗口逃出。項詮對這位蛇蠍美人有了初步的佩服感覺。 黑雲淡然輕笑,出其不意地自袖底抽出一柄飛刀,朝天窗口射了出去。 眾人屏息以待,飛刀沒有落地,想必是射中了什麼東西,而最有可能的當然是——人! 「大哥?要不要我上去查看?」 「不必。」既已是籠中之鳥,何妨讓她多苟延殘喘一段時間。貓捉老鼠的遊戲雖然很幼稚,但也頗有趣。「走吧,陸廣榮那狗將軍馬上就會趕來,三更半夜動起武來,會擾人清夢。」 「他一旦發現大哥潛逃離去,不知道又會使出什麼卑鄙的伎倆?」 對黑雲而言,陸廣榮從不足為慮。倒是「上頭」的那個人兒,嗯哼,看她還能撐多久。 *** 天際一抹彎月低垂樹梢頭,幾隻未眠的野雁因疾步掠過的人影,詫然拍著羽翅。寒風促使流雲洶湧狂捲,猶似在急急催促著路人。 陸贏姬回到驛館時,手臂上的鮮血已染紅了半個身子。沒想到黑雲下手之狠,差點就毀了她一條胳膊。 幸好他們也沒佔到多少便宜,她的「紅顏珠淚垂」挫筋散一個時辰之後就會發作,屆時飛鷹幫的人將可以好好品嚐一下什麼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輕輕撕開袖子,將飛刀拔出,陸贏姬陡見血注中溢出一絲青綠。可惡的黑雲,他竟然在刀上抹了北域的青蛇液,存心置她於死地。 她在北域待了五年,師承流星雲的使毒絕學,並博覽所有解毒的方法,區區的青蛇液還難不倒她,只是比較麻煩而已。因為這種毒屬性極寒,必須用烈陽丸加以克制,幸好這不是什麼高貴的藥材,隨便的藥鋪都可以買到。 事不宜遲,陸贏姬匆匆用手絹包裹住傷口,即掩門而出,趕往大街上的保安堂。 *** 敲了十多下扣環,掌櫃的才姍姍趕來開門,一聽是買烈陽丸來的,馬上搖頭如撞鐘。 「賣完了。」掌櫃的年紀大約五十開外,瞇著一雙細眼,好奇地打量陸贏姬。 「這樣啊,哦,那……謝謝你,打擾了。」 平陵縣共有六家藥鋪,這家沒有,別家一定有。 陸贏姬雙足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距離此處最近的一家同順堂,然而得到的答案和保安堂一樣,都是賣完了。她跑了接連四家也是一樣,怎麼會呢? 除非有人暗中搞鬼,否則不會有這麼巧的事。完了,她手上的傷口愈來愈劇痛,再過一刻鐘沒將毒素去除的話,這條臂膀當真要報廢了。 陸贏姬踉蹌地步出藥鋪,孤立在無人的街頭,內心不禁一陣惶然。 自十七歲從北城學成返回京城,便跟著她爹南征北戰,五年來幾乎天天過著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她父親的豐功偉業十之八九是她幫忙掙來的。在那樣凶險的境地裡,她卻從來沒有一刻如現在這般駭然心懼。 也許今夜她真的要命喪在這無人的街道上,是一種報應嗎?連老天也責怪她殺戮太多,兩手沾染了太多血腥? 陸贏姬頹然倚在一面牆垣上,疲憊的身子軟弱地滑向地面。儘管氣若游絲,她依然驕傲地揚起俏瞼。 上蒼不該責怪她,她奉的是君命和父命,一個竭力護衛朝廷的忠臣有什麼錯?難道亂臣賊子不該剷除殆盡?而黑雲更是如假包括的毛賊,只可惜自己沒能親手了結他,遺憾呵! 「更深露殘,一個人窩在這兒打盹,不覺得冷?」黑雲悄沒聲息地打窄巷裡冒了出來。 陸贏姬先是一愕,繼之淡然失笑。「我就快被你害死了,哪還有心情怕冷?」 「嘿!號稱殺人不眨眼的蛇蠍女,居然這麼輕易就認輸了,未免太沒志氣了吧。」黑雲一屁股坐在她身旁,兩手擱在膝蓋上,黑瞳直勾勾地瞪著她美麗的臉龐。 陸贏姬不屑地側過臉,皎潔月光正好在她半邊朱顏罩上一輪銀粉,令她鮮亮的五官愈發冷艷逼人。 黑雲得意地牽起唇畔,很高興陸贏姬的長相沒令他失望。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犯不著專程趕來在我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再羞辱我一番吧?」陸贏姬不願跟他靠得太近,所謂漢賊不兩立,她堂堂一名郡主,怎可和死刑犯並肩而坐。 「小心點,再挪過去就掉進圳溝裡了。」他的警告還沒說完,陸贏姬已一腳踩空,險險跌進陰溝裡。多虧黑雲及時伸出手抓住她,才免去一場雪上加霜的災難。 回穩身子時,她注意到他的手指上勾著一大包紙袋,「你手上拿著的,想必就是烈陽丸吧?」 「聰明。」黑雲輕佻地把紙袋丟在腳邊,故意讓她看得著,拿不著地乾著急。 「什麼條件?」他搶先一步把烈陽丸搜購一空,卻遲遲不肯離去,絕不會單純的只是想看她的慘死。 「你很清楚我要的是什麼。」不必明言,他這麼大費周章,當然是為了取得「紅顏珠淚垂」的解藥,這個女人,好像不施展毒手就活不下去一樣,真該將她碎屍萬段。 「很抱歉,我沒把解藥帶在身上。你先將烈陽丸讓我服下,等我體力恢復之後,再把解藥奉上。」 「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你居然還死鴨子嘴硬。」黑雲笑臉疾斂,凌厲回眸逼視著她,「說,要我動手搜身,還是你乖乖的把解藥交出來?」 「你……敢!」話一出口,陸贏姬就後悔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是他不敢的?這分明是在挑釁。「我……給你就是……你千萬別……動手。」 搶過她自腰際掏出的瓷瓶,黑雲慢條斯理地把地上的紙包勾在指頭上,遞到她面前。 「你不要耍詐,否則我爹是饒不了你的。」陸贏姬話聲甫落,黑雲倏地將手縮了回去。「怎麼?」 「不許在我面前提起你爹!」黑雲一聽到陸廣榮就怒不可遏。 「為何……」 黑雲沒讓她把話說完,一把拉過她,狠狠地吻住她的櫻唇,舌尖纏繞著她的,直到盡興了才嫌惡地將她推往牆垣。 「賊父無良女。對付你這種壞女人,先姦後殺或許比較符合天意,可惜你爺爺我今晚心情欠佳,就暫時饒你一條狗命。」把紙袋砸往陸贏姬臉上後,黑雲頭也不回地沒入後街的林木叢裡。 陸贏姬像木樁一樣立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她委實無法接受這奇恥大辱。 她顫抖地打開紙袋,又一個紙袋,裡頭接著又包著另一個,卻始終沒看見烈陽丸。此時,她的心已涼了半截。黑雲啊黑雲,但願你不是個言而無信的小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