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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喬安娜·林賽 她靠在門上,一顆心慌亂地跳著。她不知道在馬車中那最後幾分鐘,到底是什麼令她這麼害怕。傑迪·布克只是暫時阻止她離開,但那並不是原因。是傑迪·布克本人嗎?更可能是因為他的碰觸,當他的手蓋上她的手時,她的意志和力量全消失,她被自己的反應嚇壞了,因為她從未有過這種情形。 她到底怎麼啦?他只是另一個男人而已,一種她遠避的男人。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就意識到他有一種危險的特性,她當時是看對了。他使她失去自制,即使只是一瞬間,那也是危險極了。 傑迪正要下車送可琳到家門,但腳都還沒著地,她就衝進屋裡關上門了。他又坐回去,發現對面座位上有個絲綢錢包,他撿起錢包,想送回給她,但突然改變心意指示馬車伕回他住的旅館。 傑迪若有所思地盯著那絲綢錢包,想像它掛在那纖細的手腕上。當他猜想著到底是什麼令可琳那樣跑回家去,好像她怕他似地時,他不禁眉頭大皺。她的確有理由害怕,但她不可能知道。他是在下餌引誘她,甚至反對她,以便能判斷她的個性,而他也成功了。 他已經摸透那高傲不馴的可琳·巴羅一半。他知道她很容易觸怒。她被寵壞,而且擁有太多自由。總有一天那會讓她惹上麻煩,但那不關他的事。她倒是很冷靜,自信於她的美麗以及對男人的影響力。 目前尚未作成任何決定,但傑迪卻只有一些選擇可以取捨。他有了關於沙蒙·巴羅的所有資料,以及他女兒一些驚人的消息。其餘的就是他決定要如何應用這些資料了。 他本希望他在巴羅造船廠的投資能讓他取得一部份公司的控制權,足以阻撓重大決定而終至毀了公司。它是巴羅家的主要經濟來源,他別項的投資是無法相比。當然,等造船廠毀掉後傑迪的錢也會跟著失去,但沒什麼比毀掉沙蒙·巴羅更重要了。那造船廠等於是他的一切,他一輩子都獻身於它,甚至為了救它而捨棄深愛他的女人。如令巴羅要失去他所努力的一切了。 由於強烈的好奇心,傑迪打開了手上的錢包。他拿出一條蕾絲繡帕,一些零錢,一盒粉餅。他轉開小香水瓶,聞著可琳身上所擦的香水。 有件東西嚇著了他一支套著鑲鑽皮雕的小刀,道地的!他無法想像世家出身的可琳曾用過它。 他從錢包掏出的最後一件東西是一張寫著地址的宇條,紙張縐得好像被看過好幾次了。 傑迪早已由奈地·道奇知道這地址了。 的確,他曾懷疑道奇的斷言,說可琳·巴羅一周有三次在三更半夜出現這地方。但他眼前不正是實實在在的證據嗎?這不是那家位於查爾河邊的秘密賭坊的地址嗎?那還不只是賭坊而已,也是男人帶情婦去私會的地方。樓下吆喝豪賭,樓上色慾氾濫。 傑迪對可琳·巴羅的評價更往下直降了。如果到頭來他必須利用她來達成報復計畫,他可是一點也不會覺得抱歉了。 *** 可琳看了看床頭櫃上的時鐘,開始不耐煩地敲著腳板。凌晨一點。她討厭時間催促。 「倫絲,請快一點,」可琳暴躁地說,「魯耶隨時都會在對街等了。」 「如果你的頭髮不這麼柔滑,就會較容易挽上去,」倫絲不受干擾地說,「讓魯耶·垂頓等一下也不會累死他,反正他本來就不應該來的。」她不贊同地補充道。 「現在可別對我唸經,」可琳頂道,「我沒心情聽。」 「你從來就沒心情聽忠告,」倫絲提醒她,雖然也不知已念過多少遍了,「深更半夜裹溜出去,總有一天你會後悔這些小冒險,你記住我的話。一個淑女是不做這種事。」 可琳調皮的笑著,「你願意跟我去注意我別惹上麻煩嗎?我相信魯耶不會介意。」 倫絲果然一臉震驚的樣於。雖然她只比可琳大十五歲,但她的道德標準卻是屬於老一輩。 「我可以想像我在賭坊裡的情形。哦,老天,我死去的媽媽都會回來罵我。而你母親若知道你在幹什麼的話,她在棺墓中也會輾轉難安。」 「得啦,你別想讓我有罪惡感,因為沒有用,知道嗎?」可琳怒道,「老天,難道我在生活中製造點刺激也有罪嗎?賭博很好玩,倫絲,它教人興奮不已。」她試著解釋,「我並不是不知道我在做什麼。我已經學會如何玩牌了,而且我還真是個中好手哩。」 「你知道你在做錯事,不然不會要半夜偷溜,更別說是從傭人出人口出去。你也不會穿那種特殊的斗篷以免有人認出你。」她不屑地哼一聲,「便宜的劣等羊毛,好像你穿不起較好的一樣。」 可琳看向掛在床尾的粗劣羊毛斗篷,「穿著它沒人會認出我來。」 「你會丟這家人的面子,可琳·巴羅。一件醜聞會使你終身難安,因為它會辱沒了巴羅家的名聲。」 「我不會給這個家帶來醜聞的!」 「你如——」 「你沒讓我說完,」可琳打斷地,「你以為我為什麼會選上那麼遠的賭坊呢?因為那裡沒人認識我。我去了這麼長的期間裡,我只看到兩個認識的人。」 「你瞧!」 「但他們不會傳播我的謠言,因為他們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張揚。」 「你父親發現了,不是嗎?」倫絲提醒她,「天知道他當時為什麼不出面禁止,我還以為結果一定會那樣。」 「呃,他卻沒有。我想他是認為我終會革除惡習。我是會停止的,只要我能玩一次夢想已久的無限碼牌局。」 「你是鬼迷心竅了,琳。你必須快點收手。賭博對某些人是一種病,他們就是戒不了。」 「我不會那樣。」可琳自信地說。 長髮終於挽成一個緊緊的髻,一身長袖高領的洋裝,可琳準備動身了。她從上鎖的抽屜中拿出錢,然後找她的錢包。當她找不到時,她皺起眉頭了。她那支昂貴的小刀就在那個錢包裡,而她一直喜歡把它帶在身邊,尤其是晚上。 「你看到我今天拿的那個綠絲綢錢包嗎,倫絲?」 「沒有。」 「那我一定把它留在馬車上,我確定我們離開餐館時,我還帶著。」 「今天中午的約會你並沒透露多少哩。」倫絲說。 「因為沒啥好說,我過得很無聊。」 「哦?」 「別跟我「哦」,」可琳氣惱地說,聽得出倫絲聲音中的懷疑,「替我拿另一個錢包,我已經夠遲了。」 不久,可琳從後門溜出去了。魯耶等在對街,正準備去痛快地賭一把。 *** 室內一片烏煙瘴氣,因為每人手上都有一根香煙或雪茄,加上窗戶緊閉,煙氣根本跑不出去。對路上的人而言,這房子沒啥兩樣,但對裡頭的人,它可真是刺激的溫床哩。財富能在這裡贏得或失去,而狂歡韻事可以隱密地繼續下去。 可琳從未到過這房子的上半部。她有時會猜想上面會是個什麼樣子,但她從來沒查出。魯耶曾有幾次想拉她上去——他說得好聽,是上去安靜地喝杯酒。但她不是傻瓜,她知道他想幹什麼好事,可是他就是沒有讓她也想要的魅力。 可琳想起來就難受,有天晚上樓上傳來女孩的尖叫聲,然而樓下卻沒有任何動靜,沒人去救那可憐的女孩。 哼,任何事在二樓都可能發生,甚至謀殺,因為屋子裡的兩個部分是完全隔離的。規定是不能有兩對男女同時離開賭廳。那樣,如果有一對想在回家前溜上樓去待幾個小時,就不會有目擊者了。 可琳可以瞭解那條規定,但它卻使她厭惡,因為她可以想像當她離開時,賭坊內的人會猜測地有沒有與她的男伴上樓去。這使她一直都很難堪。 明亮的室內有九張圓桌,屋主並沒有提供發牌員,但只要那一桌有新牌局,屋主就會來收錢。不同的牌桌有著不同的牌局。可琳較喜歡「費洛」每一家輪流當銀行的牌局,或黑傑克——拿牌須小於等於二十一點。她已經學會算牌、記牌、搶牌,所以她玩黑傑克都是贏多輸少。雖然如此,她卻最喜歡玩「梭哈」,稍用點心機,她就可以唬住對方贏得賭注。 可琳玩梭哈喜歡虛張聲勢唬人。她的表情唬了不少玩家,當他們逮住她時,她又會改變策略再次騙過他們。即使魯耶也看不出什麼時候她是在唬人。 今晚可琳覺得手氣很好,頭五局中她已經贏得三把。桌上的其他人,三個男士和一位小姐,並沒特殊的技巧。魯耶一確定可琳桌上的男士只對牌有興趣而不會惹她後,就去玩黑傑克了。 「賭梭哈。」發牌者叫道,且每個人發五張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