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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喬安娜·林賽 「對,我的確認錯人了,你根本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安琪加重語氣說著,可惜瑞德卻聽不出她言外之意。 「那你為什麼沒有馬上離開呢?」 「我……」 「怎麼了,史小姐?」瑞德譏嘲道,「你不敢承認你是去找快樂、找刺激的嗎?我知道有很多女孩存有你這種心思,不過像你這樣大膽的卻很少見。」 安琪面紅耳赤,又羞又急,「你錯了,我不是去找刺激的。」 「那麼請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隨便把貞操給一個陌生人?」 安琪坐直身體,「我不需要回答你的問題,梅先生。」 瑞德先是蹙了一下眉心,隨之又聳聳肩,「好吧,我現在不問你,不過,我可以向你發誓,我總有一天會把這件事弄清楚的。」 安琪不去理他,而往窗外望去,「你要帶我到那裡去?」她突然驚惶起來,因為不知不覺,他們竟來到郊外鄉間了。 「我想邀你小住一下。」 「我才不要。」 「安琪,你不要那麼激動好不好?」瑞德搖搖頭,「唉,我真搞不懂你們女人,我原來以為我撤銷告訴,你一定會高興得要命,並且答應陪我度假呢!」 「鬼才要陪你度假,你送我回海德裡去,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了。」安琪僵硬地說道。 「奇怪,那個熱情如火、深怕無法取悅我的甜姐兒呢?」瑞德隱喻地問道。 安琪兩頰酡紅地轉過頭,望著窗外,「她在監獄裡度過悲慘的三天,才發覺你根本是個雜種。」 「讓我補償你,安琪。」瑞德靜靜地說。 安琪扭頭怒視著他,「你難道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嗎?你沒有權利綁架我……還把我送進監獄,我恨你。」 「安琪,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還談不上恨。」 「我知道得夠清楚了。」 瑞德想去握她的手,但是安琪卻飛快抽開了,「安琪,我很抱歉事情發展成這個地步,不過我並不想跟你吵架,我想要你,這才是我千辛萬苦找到你的原因。」 安琪別過臉,沒有答話。 瑞德緩緩靠在椅背上,不再講話,當馬車繼續往前時,他凝望著安琪,首次有種舉棋不定、束手無策的感覺。 *** 安琪對於她被迫棲身之處一點興趣也沒有,雖然她無法否認這是一間豪華、寬大的臥室,但是對她而言,兩層樓高的窗戶與自外鎖上的門扉不啻是另一個監獄而已。 瑞德在硬把她拖進來時,曾經允諾讓她思考一下午,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除了扯破了嗓門以外,仍舊像關在籠子裡的野獸一樣,氣得走來走去,最令她沮喪的是,如果同樣情形發生在幾天以前,她還會狂喜不已呢! 她把房間內所有可以用的武器都一起收集在床上,包括書本、花瓶、時鐘、兩個小雕像等等,而如果這種種仍不能阻止瑞德進來的話,她就只有訴諸火鉗了。 其實,瑞德大半個下午也和安琪一樣,在樓下來回踱個不停,他知道他沒有權利強迫安琪留在這裡,而且搞不好的話,他自己也會鋃鐺下獄,但是他卻顧不了這麼多了,為了得到安琪,他準備付出任何代價。 黃昏時候,他一個人在廚房裡總算忙出一頓晚餐,他費盡心思裝了一盤晚餐,捧到臥房門外,當他開鎖時,他不免有些良心不安,但是他安慰自己這些都只是權宜之計。他相信,只要安琪冷靜下來,便會伸出雙臂歡迎他,因為,他畢竟是安琪初次獻身的男人,安琪至少是不討厭他的。 他正探身進去,只見一團黑影朝他飛來,他頭一低,一隻花瓶便扔至走道,砸成了碎片,當他望見安琪站在床的另一邊又舉起一本書時,他立即關上房門,躲到門外。 「安琪,這樣子沒有用的。」他大嚷道,「我還是會進去的。」 「你敢進來的話,我就把你的頭打破。」 「我替你端晚餐來了,你總得吃東西啊!」 「我不是沒有過過沒有東西吃的日子,我不要吃你的東西。」 瑞德搖了搖頭,在戰亂中,確實許多人沒東西吃,他不禁好奇安琪在戰爭時身處何方? 「際遇如何」?突然間,他亟欲瞭解有關安琪的一切,因為他對安琪已然有種欲罷不能的心態了。 他打量著走道,尋找一件防身器,當他見到盛裝食物的盤子時,他靈機一動,取出所有東西放在桌子上,他把盤子擋在前面,緩緩打開門,將頭伸進去,當他聽到一件東西扔在房門上時,他立即往床前衝去。 安琪在彈盡援竭之餘,手持著火鉗,不讓他近身。 瑞德看到她一副困獸猶斗的神情,不禁朗聲大笑,「你真不懂什麼時候投降,對不對?」 安琪一語不發,便揮起火鉗,不過瑞德不但機伶地避開了,而且一把握住她的手腕,不讓她再有出擊的機會。 「現在你還有什麼武器?」瑞德將火鉗搶下。 「這個。」安琪揚手想打他,但是不幸又被接住了。 「還有呢?」瑞德咯咯笑了起來。 安琪掙扎出他的掌握,但是瑞德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而且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嘴角還漾著笑意。 「不要生氣了,安琪,不要再跟我打了。」 「你沒有權利把我關在這裡。」安琪抗議著,兩眼蘊滿怒氣。 瑞德沒有理會她,逕自俯首,將臉埋藏在她的頸部,開始親吻她敏感而滑膩的肌膚。 安琪兩手被縛,原本即無力反抗,當瑞德的嘴唇貼在她皮膚上時,她更感覺到一陣酥麻,反抗的意志也隨之削弱,她蠕動著,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瑞德反而握得更緊了,「不要!」安琪抗議著,但是她自己也聽出她語氣的軟弱,「求求你!」 瑞德沒有回答她,只是更進一步攫獲住她的柔唇。 安琪可以感受到他的飢渴,她先是有些驚懼,但不久後,她體內的慾火也熊熊燃起,她試圖記住她恨瑞德,她應該抗拒他的撫觸,但是相反的,她卻自然而然地迎著瑞德,詛咒起阻隔在他兩人間的衣物。 「愛我,安琪。」瑞德嘎聲懇求著,嘴唇也游移在安琪喉部,「給我……愛我……就像上次一樣,我從來沒有這麼想要過……」 「不要!」安琪呻吟著,殘存的意志力逐漸被融化了。 「要!」瑞德咕噥著。 「哦!瑞德!」安琪歎息著,終於放棄了自我抑制。 ***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中,他倆的生活可謂繾綣纏綿,春風無限,瑞德似乎永遠沒有饜足的時候,安琪也似乎永遠都乞求著更多,她很快便發覺白己的確是熱情洋溢的女人,因為瑞德只要碰到她,她便喪失在男歡女愛的情懷中了。 另一方面,瑞德也很快便發覺安琪不願談她的過去,他僅只嘗試過一次,而那一次便使得安琪沮喪害怕,幾乎破壞了他倆間微妙的關係。事實上,安琪之所以沮喪,是因為她覺得自己已逾越了男女的分際,她已經沒有臉向瑞德表明自己的身份了,而她之所以害怕,則是恐懼瑞德得知真相後會勃然大怒,憤然離開她的生命。 由於他們雙方的避諱,所以他們對於敏感的話題均略去不談,只談他們均有興趣的話題,瑞德談論了不少戰爭的事,尤其是他所參加過的大小戰役,安琪除了津津有味地百聽不厭外,也對於瑞德的個性、思想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 「經過那麼多次殺戮,眼見自己的朋友死在槍彈下,又看到那麼多年輕人奄奄待斃,使我深深感覺到生命的短暫與不可靠。我在戰爭進行到一半時就已經決定,如果我僥倖能活命的話,我下輩子一定要過得盡善盡美,絕不妥協,絕對要最好的。」瑞德感喟道。 「那你現在有沒有這樣做呢?」安琪好奇地問道。 「有啊!我現在無論心裡想什麼,我都努力追求,誓不罷休,我總覺得,除非情非得已,何必退而求其次呢?像你,我不是得到手了嗎?」瑞德得意地一笑。 是的,安琪暗忖,瑞德確實已得到她了,不但得到她的人,而且得到她的心,她知道,如果瑞德要求她的話,她會追隨他到天涯海角,萬死不辭。 可惜,瑞德並沒有要求她什麼,反而在假期結束後,規規矩矩地把她送回學校,在分別的那一天,安琪幾度熱淚盈眶地暗自飲泣,直到瑞德解釋他將於暑假前來接她時,她才破涕為笑。 當第一束鮮花送到學校,指名收件人為史安琪小姐時,安琪根開心,因為她知道瑞德沒有忘記她,不過由於學校內並沒有「史安琪」其人,所以鮮花又被退回去了,同樣情形發生過三次後,鮮花便不再送來了,安琪並未覺得沮喪,因為冬季送鮮花畢竟太奢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