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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汀瀅    


  朝暾神秘地微笑,

  「天仙般的女子一」夏昔憶望向諸葛宇,「該不會是——」

  「就是宇哥帶來我們家的侍女呀!」朝暾自己先解答了,

  「你不用描述了!」夏昔憶打斷他,「這回他就只帶了一個『侍女』來。」

  「是嗎?」他興奮地說出自己的打算,「宇哥,我想向你買下她!」

  他說得直率,悅春還在狀況外,而夏昔憶則等著看好戲,至於諸葛宇則是被他的要求給愣住了。

  「你說什麼?」

  朝暾以為諸葛宇沒聽清楚,一字一句地再說一遍。

  「我想向你買下她,看你當初是以多少錢買下她為侍女的,我願意以高出一倍的價錢買下她,這個交易對你來說應該很划算吧!」

  「不賣。」他回答得很簡單。

  朝暾可不死心,「兩倍呢?」

  諸葛宇仍是不答話,開始莫名其妙地生悶氣。

  「五倍總成了吧?」朝暾還以為是價碼沒談攏。

  悅春倒開口了,

  「我——」

  「就算把整個夏家拿來跟我交換也不成!」諸葛宇在朝暾回答前搶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他說完便站起身,

  「現在嗎?」她問的時候,眼尾餘光正好瞥見大哥在對她猛點頭,立刻會意。

  悅春邊說,邊把諸葛宇拉出廳外,朝暾這時才察覺對方似乎有些不悅。

  「我說錯了什麼嗎?」他問大哥,

  夏昔憶聞言連連搖頭,對弟弟的遲鈍感到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不怕死的,竟然當面要求人家將『老婆』轉賣給你,要是遇上脾氣更烈的男人,只怕早就讓你的腦袋開花了!」

  「老婆?」

  朝暾一聽,完全傻眼了。

  靜養了幾天,在諸葛宇的細心照顧下,羽姝總算恢復了健康。

  這幾天她過得可「享受」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她可以自己吃飯、自己喝藥,偏偏諸葛宇就要一湯匙、一湯匙的餵她,一點也不嫌麻煩。

  更過癮的是,不管她開口指名要吃什麼,他都有辦法弄到,屢試不爽。

  她已搞不懂到底她是他的侍女,還是他是她的男僕了。

  「為什麼他要對我那麼好?難道他——」

  喜歡她?

  兩朵如雲笑靨飄上她的雙頰,如果真是如此,就可以合理解釋他一切不合理的行為了。

  「呵——」

  一陣銀鈴般的少女笑聲吸引了羽姝的注意,這才讓她發現自己竟然一路閒晃到夏家的後花園。

  遠遠的,她瞧見諸葛宇正在跟一位俏姑娘在花叢中遊玩,看起來既快樂又自在,兩個人臉上全掛著笑。

  這下,她方纔的好心情全消失了。

  看來先前是她想太多了,他對每個女人都不錯,相形之下,對她還算差的呢!

  「糟糕!」

  她輕呼一聲,看見夏家兩兄弟正朝她的方向走過來,便立刻縱身躲在一棵大樹後,免得讓人以為她是存心偷窺諸葛宇的行動。

  越接近正午,陽光越暖和,夏家兩兄弟邊說邊聊,一路走到大樹下乘涼,視線則落在遠處正在花間嬉鬧的一對男女身上。

  「你瞧,他們兩個多相配呀!」夏昔憶突然有感而發地說。

  朝暾附和兄長的說法:

  「二弟,你看諸葛兄這回專程來訪,會不會是要敲訂婚期?」

  「應該是吧!反正宇哥和悅春都已經訂過親了,這回他征戰凱旋歸來,也該看個日子娶妻成家,完成終身大事才對。」

  「說得也是。」夏昔憶拿手插了煽風,

  「是啊!我們還是去亭子裡乘涼吧!」

  兩兄弟說著,便朝涼亭走去,躲在樹後的羽姝則揪著心飛快離去。

  「呵!真的把她氣走噦!」

  朝暾早已用眼尾餘光看見羽姝傷心離去的模樣,還小聲地告訴大哥。

  「唉!我們這個玩笑會不會開得太過火了?」夏昔憶指的當然是兩人方才故意在她面前捏造婚約之事,「她不會一時想不開——」

  「放心,雖然相處時曰不多,不過我想依她的個性應該不會尋短才是。」他完全不知道羽姝曾經跳江自殺,「再說,宇哥不跟她把話說清楚,還玩什麼『主僕遊戲』,害我興匆匆地向他『買妻』,鬧了個大笑話,他也應該被我小整一次嘛!」

  「話又說回來,平日總是他整人,難得有這個大好機會戲弄他一次,不好好把握的確很可惜!」夏昔憶也替自己找了一個當「幫兇」的借口,兩兄弟一起露出奸邪的笑容。

  明明與她無關的,無論諸葛宇跟誰訂了親、要娶誰,都是他家的事,跟她一點關係也沒有,可是——為什麼越是那麼想,羽姝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真的與她無關嗎?

  想起他倆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一回房坐上椅子。她就濕了眼眶。

  其實,這些日子以來她也想了很多,戰爭原本就是不擇手段只為取得勝利,兩人各為其主,她既然曾想動手殺了對方主帥,又怎能責怪諸葛宇獻計讓父王中計殺了本國將領?

  更何況,他是出於朋友義氣襄助南國,不為名利也沒乘機向戰敗的北國獅子大開口,只臨時起意向父王要了她這個惟一的「戰利品」。

  她找了那麼多理由來原諒諸葛宇,好讓自己的心繼續沉溺在他若即若離的感情裡,為自己的將來編織一個可能的幸福結局,結果——

  他竟然有未婚妻!

  一路坐車、坐船顛簸而來,只是為了探訪他的未婚妻,而她這個傻瓜竟然還天真的以為他對她動了心。

  「我真是個傻瓜——」

  手拄著桌托著額,淚水一滴滴地落在鋪著素雅繡布的桌巾上,頃刻間便濕了一大塊。

  她甩用頭,明明是自己恨之入骨的男人,此刻卻輕易地撥亂她的心湖,甚至能操控她的喜怒哀樂。

  她還要繼續留下嗎?

  她為什麼還要繼續留在他身邊,看著他和別人成親、看著別的女子為他生兒育女、看著他眼中再也沒有她的存在。

  難道她真的甘心當一輩子的侍女,日後去替「諸葛夫人」端洗臉水?

  不,與其落人那樣的下場,她寧願承受傷心,割舍下心中對諸葛宇的那份愛恨糾結的情感,永遠不再見他。

  可是——她該何去何從呢?

  此刻她身上沒有半分錢,連她現在所處的地理位置都搞不清楚,一旦離開這裡以後,她該如何靠一己之力討生活?

  「如果靖陽哥在就好了——」她無助地低喃:「靖陽哥,為什麼你還不來帶我走?」

  「就算來十個靖陽哥,我也絕不會讓他從我手中帶走你!」

  帶著濃濃醋意的低沉男聲由一旁的大門處傳來,她知道那是誰,也嚇得從桌邊站起,噙著淚望向門口。

  「很訝異嗎?」

  原本帶著好心情從花園摘了一把玫瑰花要贈予佳人,沒想到卻聽見她的內心話,讓諸葛宇的心情頓時跌落谷底!

  「真抱歉,不小心聽見你在思念情人的喃喃自語,不過,我懷疑他是不是還會在乎你的死活?」

  他走到桌邊,將玫瑰花往桌上一放,冷冷地凝住她。

  「也許你的靖陽哥早已認定你是個不貞的女子,懶得來救你了!」

  聽他的語氣,是把靖陽哥當成她的情人了嗎?

  從他三番兩次不准她提及靖陽哥這件事來看,她的猜測應該無誤。

  「你根本不懂,靖陽哥是我——」

  話說到一半,她突然收口不說了。

  本來嘛!她何必向他解釋?反正她只是他的眾多侍女之一,對他又不是挺重要的,他在乎的是他對她的「所有權」,而不是在意她心裡有誰呢!

  她的欲言又止逼得他沉不住氣的追問:「你說,他是你的誰?」

  「他是我最喜歡的人廠她生平最討厭被人逼問,「不管發生什麼事,靖陽哥都不會棄我於不顧,因為我是他在這世上最在乎的人,所以無論如何他都會來帶我走,這個答案您滿意了吧?主人!」

  羽姝賭氣地說完,懷著七分傷心和三分怒氣拂袖而去。

  諸葛宇醋勁大發,一拳重捶在桌上,轉身便衝出門外,將羽姝壓制在廊柱上。

  「為什麼?為什麼你的心裡始終只有他?」他的炯炯雙目進射出嫉妒的狂焰,

  「放開我!」羽姝被他逼問得手足無措,「別這樣,你把我弄疼了!」

  「你再疼也比不過我心裡的疼!」雖然如此,他還是放鬆手上的力道。

  這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他會覺得心疼?

  羽姝腦中的思緒一團混亂,但她才失神垂下頭,就被他硬扳起下巴。

  「你是不敢、還是不想正視我?」他霸氣地逼她迎視。「看了我會髒了你的眼,是嗎?」

  她倒抽一口涼氣。他眼中的冰冷教人不寒而慄。

  「我沒那麼說。」他的語氣讓她更心慌,

  「撞見就撞見,有什麼好怕的?別忘了,你是屬於我的!」

  他不提這還好,一提起她就生氣,又想起那個真正「屬於」他、與他有婚約的女子!

  「我才不屬於你,我——」

  「你是我的!」他斬釘截鐵的宣告,

  不由分說地,他再一次又以強吻宣示他對她的主宰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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