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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煓梓 就在這個時候,他們的後面忽地傳來一道馬蹄聲,馬背上似乎坐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以閃電的速度向他們奔來。 「有人來了,快走--」蒙面歹徒一瞧見竟有人行經此地,連忙收刀落跑。 這一切來得如此快,若不是來人正下馬,她會以為是一場夢,太不真實了。 「妳沒事吧?」 更離譜的是,救她的人竟是她稍早在客棧遇見的那名無賴,他正掛著與客棧無異的輕薄笑容,盯著她瞧。 石破軍太驚訝了,以至於無法在第一時間回神,被他發現了傷口。 「妳受傷了。」他突兀地握起她的手,眉頭緊蹙地看著受傷的部位。「竟然傷害這麼柔嫩的手掌,傷妳的人真是該死。」 殷仲威的語氣雖輕,卻聽得藏身於草叢中的大漢一身冷汗。 石破軍這才恍然回神,急著抽回手,卻被他緊緊握住。 「妳不跟我道聲謝嗎?畢竟我救了妳。」他欣賞她過人的勇氣,但不太欣賞她的禮貌。 「謝謝。」她冷淡地回道。「現在可以放手了吧?」 「真不可愛。」他仍是用力的握住她的手腕,不肯放開。「一般女子遇見這種情形,不是都應該顫抖哭泣的嗎?」怎麼她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你指哪一種情形?」她不感謝便罷,反過來諷刺他。「是被搶匪欺侮,還是被你輕薄?你講清楚。」 「只是握著妳的手腕,就叫輕薄?妳未免把事情想得太嚴重了吧!」聞言,殷仲威差點吹口哨。 「男女授受不親,你沒聽說過嗎?」事情就是這麼嚴重,何況她將來還要皈依佛門,更容不得半點玷污。 殷仲威的眼睛迅速瞇起,俯視一臉淡漠的石破軍。她若不是太大膽,就是太沒有知覺。從另一方面來看,她能對他的長相不動心,也算是難得。 沒想到他這名聞京城的美男子,也有吃癟的時候,他該說什麼好呢? 結果他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靜靜看著她的臉,暗自掂秤著斤兩。石破軍冷靜地與他對視,態度從容絲毫不見緊張。殷仲威不確定這是否是假象,如果是的話,她也太會隱藏了。 呵呵,有趣。 殷仲威鬆開她的手,放她自由。 現在他已經確認,她確實有狩獵的價值。好的獵物不易尋擭,就讓他慢慢享受狩獵的過程吧! 「姑娘說得是,我是輕薄了。」說是這麼說,可他那眼神,可一點都不像是道歉。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他輕薄,石破軍可也不怎麼客氣。「小女子相信憑公子的智慧,必能參透這兩句話的真理,告辭。」 石破軍冷靜地說完這些話後,便偕同女婢繼續往碧雲寺的方向走去,殷仲威孤立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越看越覺得有趣。 瞧她身邊的女婢……都快嚇暈了,而她卻還堅定地往前邁進,她對佛祖的那份心意,可真教人嫉妒啊! 愈是發掘石破軍的獨特之處,殷仲威對她愈感興趣,駐足的時間愈長。藏身於草叢中的大漢不明白主子的心意,也無從得知他的想法,只得繼續窩在草叢之中。 殷仲威冷冷瞥向蠢蠢欲動的草叢,這才淡淡地說了聲:「出來吧!」 隨著殷仲威這一句話落下,原先潛伏於草叢之中的大漢紛紛現身,其中並包含了方纔那兩名蒙面歹徒。 「毆少爺,這是您要的東西。」原來蒙面歹徒並非真的搶匪,而是殷仲威交代去辦事的手下,這會兒正戰戰兢兢地將殷仲威交代的東西呈上。 殷仲威接過手下雙手呈上來的羅帕,湊近鼻子細聞。柔細的絹料上且帶著淡淡的香味,一如石破軍本人。 細緻淡雅,高傲清香。 原來她所用的羅帕,就和她本人一樣啊!呵。 想到他看中的獵物竟是如此這般迷人的女子,殷仲威的嘴角不禁勾起,引發手下的錯覺。 「呼!」假扮歹徒的兩名手下見殷仲威微笑,同時吐了一口氣,以為自己逃過一劫。 未料,殷仲威倏然收起笑意,沈聲問道:「是誰傷了石姑娘的?」 緊接著傳出一聲慘叫,經由樹林的回音,聽起來格外淒厲。 第三章 「啟稟老爺,外頭有人送來一包東西和一封信,指名要給小姐。」 祥和的午後,清風吹拂著窗台,石府四周氣氛閒適寧靜,家僕卻在這時闖入花廳破壞這份靜謐。 石破軍和她爹同時放下手中的茶杯,父女兩人原本在花廳品茗聊天,不料竟會有不速之客。 「送東西的人呢?」石普航擰著眉頭問僕人,僕人搖頭。 「走了,老爺。」僕人答。「小的還沒能開口說句話呢!那人就走遠了,速度跟風一樣快,小的根本來不及追。」更別提發問了。 這情形有點奇怪,好端端的突然有人送東西,送了東西來卻又不留任何訊息,實在詭異。 「是指名給我嗎?」不管情形有多詭異,總得搞清楚。 「是的小姐,東西在這兒。」僕人將信和布包交給石破軍。 石破軍眉心微蹙地打開錦織布包,納悶裡面究竟藏了些什麼,看清楚了以後怔住,大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這不是她遺失的絲帕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石破軍百思不解,禮佛那天不小心掉了的絲帕,竟會無端地出現在她面前,而且還是由一名陌生人送回府,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存在於她心中的疑慮,越積越多,卻得不到紆解,看來只有她手上的信能給她答案。 她小心地撕開信封,取出裡頭的信。信封上的字跡蒼勁有力,卻又帶有些許陰柔,不知是出自誰的手。 答案很快揭曉,像是黑暗後的黎明暴露在她面前,照瞇了她的眼,也暈眩了她的心志。 這是一封問候信,大體上是關心她的身體健康。希望那天在樹林遭襲,沒有在她的身體及心靈上留下任何陰影。信上且提醒她忘了她的絲帕,並讚揚她用的絲帕就和她的人一樣高雅芳香,讓人深深著迷。 石破軍難以置信地看著信上最後的署名,「殷仲威」三個字就在其上,換句話說,那天她所遇見的登徒子就是殷仲威,她所遇見的搶匪也可能出自他的安排,否則他不會挑那個時間點趕到。 所有的謎團豁然開朗,統統找到了答案。難怪那天她會一直感覺有人在看她,無論走到何處,那視線都不曾離開過。原來就是他,就是殷仲威那雙有如鷹隼的利眼,捕捉她的每一個舉動! 「軍兒,是誰送來東西,妳怎麼都不說話?」石破軍突然僵直的脊背,終於引來石普航的注意。 「沒什麼,爹。」石破軍的語氣中有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慌。「只不過是一條手帕罷了。」 「手帕?」石普航攢緊眉頭。 「那天禮佛時不小心掉的,對方撿到差人給送了回來。」她胡亂編借口。 「原來如此。」石普航點頭。「不過,對方怎麼知道妳的名字?」 「手帕上有繡名字啊,您忘啦?」石破軍笑得有點勉強。「您在京城好歹也是個六品官,我又是您的獨生女,要打聽到咱們家很容易的,隨便都找得到。」 石破軍盡可能地說服她爹,這只不過是一件小事,而由她爹的表情看起來,她成功了,石普航的眉頭稍稍放下。 「這人還真是有心。」放下心後,石普航評論道。「小小一條手帕,居然不辭千里找到家裡來,妳可要好好答謝人家。」 「是,我會請下人送盒餅過去,謝謝人家。」石破軍答道。 「好。」石普航滿意的點頭。「千萬記得要派人送謝禮,別壞了我們家的名聲。」 父女倆互相信任慣了,石普航並末察覺女兒是在騙他。而石破軍也是頭一次對她爹說謊,心中的慌亂可見一斑。 「不過到底是哪戶人家,這麼的--」 「爹,我們之前的事還沒聊完呢,再繼續聊吧!」實在是害怕再被追問,石破軍索性轉移話題。 石普航雖然奇怪她的態度,但心想這不是大事,反倒是他們先前談到的事情還茲事體大些,也就不再追問。 「唉,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聊的,不就還是那些事。」話雖如此,石普航還是不想讓女兒擔心,試圖輕描淡寫一筆帶過,石破軍卻有不一樣的想法。 在他們父女之間的談話沒受到殷仲威的打擾前,他們正共同的商議著一件事,那即是如何避開朝廷的清算鬥爭。 她爹是名清官,但這年頭當一名清官,反而比當貪官難。目前她爹就面臨被清算的命運,因為他擋了太多人的財路。 「爹……」糟的是,就算她再怎麼擔心,石破軍依舊沒辦法為她爹分憂解勞,只能默默關心。 「看開點兒,軍兒。」看穿女兒的心事,石普航反過來安慰她。「船到橋頭自然直,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總有辦法解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