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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華甄 這個發現令他措手不及,但真正令他害怕的是她似乎太過瞭解他的心。 於是當她竟敢與姑婆私下來往,做出承諾時,他發火了。 但他也知道,真正促使他將鳳兒趕到幽夢樓的並非是這個原因,而是他不能再讓一個女人走入自己的內心世界! 「你的夫人說我在你心目中有很重要的地位,是無人能取代的……」姑婆的話在他耳邊響起,他的手不由地握成了拳。 在他與姑婆如此劍拔弩張的情形下,她居然能察覺到姑婆在他心目中的實際地位和份量。今夜,她更用短短數語戳破了他費力偽裝的高興。 當時她是怎麼說的? 「辰翮,你好嗎?」 「那根本就不是笑……尋歡作樂真能讓你高興嗎?」 不,我不能要這個女人,在她的面前我無法偽裝,而失去偽裝的我將如何能保護自己? 不,我不要她! 帶著這個沉重的念頭,他漸漸沉入了並不安穩的夢鄉。 ☆ ☆ ☆ ☆ ☆ ☆ ☆ ☆ ☆ ☆ ☆ ☆ ☆ ☆ 清晨,鳳兒被一縷陽光喚醒。 陌生的環境令她有一瞬間的怔愣,但她很快就想起這裡已經不再是她住的譚氏主屋。她靜靜地讓自己多躺了一會,在寂靜中再次確認了一個事實:昨天她已經被譚辰翮無情地拋棄了。 而這裡將是她今後的住所…… 她渾身酸痛地坐起來,埋怨自己真是無用,才做這麼點事就累成這樣。她掙扎著起身,換上昨晚找出來到衣服,推開窗戶。 霎時,明媚的陽光一洩而入,將整個房間照得明晃晃的。 她欣喜地看到自己漏夜辛勤打掃的成果,並為自己的成就感到自豪,那曾經佈滿灰塵的傢俱和地板在陽光下泛著悅人的光澤。 再看看窗外,晴朗的藍天上白雲輕飄,使她的心情也如同天地一樣明亮。 走出房門,她站在廊上看著遠處在陽光下閃動著瀲灩波光的河流。這裡應該是華雲城的最高點,放眼望去,可以看到整個城的結構是依山傍勢,逐流而棲。 幽夢樓座落於譚家大院的最深處,所以它的背後就是院外集市。站在危樓上眺望,除了可以看見遠處繁華喧鬧的集市外,也可以看到周圍鱗次櫛比高低不一的樓房。 低頭看,一條磨得青光溜滑的石板路從樓下蜿蜒而過,將人引向高處。這條小街與遠處的集市相比顯得十分冷清,但仍不時有肩挑手提的小販叫賣著走過。 聽著那一聲聲拖腔帶調的叫賣聲,鳳兒感覺到了一種濃濃的生活氣息。 站在陽光下,這裡完全沒有了夜間令人恐懼的氛圍。於是她振奮起心情,繼續她昨晚沒有做完的打掃工作。 雖然多年閒置,小樓已多處有蟲蛀蟻咬的痕跡,但觸摸著木板門窗上那些依然鮮明的文武門神浮雕,鳳兒仍可想見當初新建成時這裡的美麗風采。 鳳兒不明白為何原來的女主人要將這麼雅致的小樓名為憂傷的「幽夢樓」,按說新婚夫婦的居所該是喜氣洋洋的才對啊? 難道她不幸福? 也許她是被迫嫁給他的,就像自己一樣。可是就算是被迫的,在被他鎖到這裡來以前並沒有感到幽怨啊?況且,這座樓院是專門為迎娶她而建造的,當初一定十分熱鬧,她又為何會失意呢? 啊,對了,也許是因為新婚之夜譚辰翮就去妓院的原因,造成了她的心結。 也是,有哪個女人能忍受夫君宿花眠柳的?更何況還是出嫁的第一個夜晚? 想到自己的新婚之夜,鳳兒困惑地想譚辰翮為何要那樣對待自己娶的新娘呢? 喔,他真不是個好男人,凶狠、乖戾又暴躁。那位夫人真可憐! 鳳兒就這麼胡亂想著,同情著那位早逝的夫人,也怨恨著寡情薄義的譚辰翮,似乎忘記了自己現在也是個受害者。 她緩緩地將閣樓門用繩子綁上,下了樓。 剛一下樓,就聽到一陣「砰砰」聲,原來是隔壁的丫鬟來送飯了。 仍然是昨天的那個女子,仍然是一臉的不耐煩。 鳳兒既然已經知道隔壁院裡住的是巧巧,自然不想自找沒趣,只是沉默地看著那女子將竹籃裡的飯菜重重地放在已經打掃過的桌子上。 不料那女子倒先開了口:「城主總是時常到隔壁屋裡去的,妳不准那麼無禮地去打擾他們。」 鳳兒心頭一沉,問道:「是妳們夫人的話,還是城主吩咐的?」 「他們誰說的不都一樣嗎?反正妳想安靜地過日子的話,就不要去惹事!」說完,她扭頭走了。 鳳兒剛有的一點好心情消失了。 「難道他要將我關在這裡直到老死嗎?那麼宋娘呢?宋娘好嗎?」她心裡自問道。多日來,她一直都不知道宋娘的情形,實在是讓她很擔心。 她鬱悶地撥著飯菜,只吃幾口後就放下了筷子。 到了下午,天暗了,四週一片靜寂。心緒不寧的鳳兒舉著一盞燈,來到一樓最角落處緊閉著的儲物間,這是她唯一沒有來過的房間。 進屋一看,裡面堆放著很多箱櫃,而且房間內出奇的乾淨清爽。這令她驚異不已,細細查看才發現這裡由於背陰向陽,四邊牆角又放置了不少能驅蟲避濕的石灰塊,而且常年門窗緊閉,所以沒有那麼多灰塵蟲蛾和濕氣。 鳳兒將燈放在門邊的燈台上,在一個個箱櫃中翻找,希望能找到針線、綢緞布料什麼的,她必須找她最喜歡的針線活來做,不然,她會在日後漫長的憂慮和寂寞中悶死。 她找到了保存完好的被褥,質地不錯的床單、漂亮精緻的帷帳布簾及其他床上用品,看來這些都是當初新娘的嫁妝,她心想要用這些去換自己昨夜睡的床。最後她幸運地在一個大木箱裡找到了幾匹上等綢緞,儘管放了這麼多年,但依然色彩斑斕。 可是她找了半天就是找不到她最想要的針線。 沒有針線,她如何熬過今後孤寂的日子?沮喪的她跌坐在雜亂的物品上,將頭埋進屈起的膝蓋上,無聲地哭泣。 她覺得好累,渾身像散了似地痛,而她的心裡更充滿了悲傷和憤恨。 她悲自己不可知的命運,悲宋娘的處境,悲與姊妹們團聚永無可期…… 她恨金兵入侵,導致她不得不隨姊妹們逃離家園;她恨盜賊猖獗,若不是盜賊擄走大姊,她又怎會淪落於此?她更恨譚辰翮,為何非要將她娶來,卻又對她不理不睬,將她關在這裡飽受痛苦和煎熬? 同時,她也恨老天爺瞎了眼,她一生從沒做過對不起任何人的事,甚至連重話髒話都不曾說過一句,為何將她擲入這樣悲慘的境地? 她的悲是如此濃,她的恨是這樣深,以至於當一個高大的身影進入客廳,蹙眉站在早已冷卻的飯菜前沉思,又轉身沿著微黃光亮走向儲物間時,她竟毫無所知,任由悲憤的淚水發洩著她鬱積已久的憂傷。 站在門邊的譚辰翮看著她聳動的肩頭,知道她在哭,他的心臟猛烈地抽搐,可是他的臉上毫無表情。 「不要以為幾滴眼淚就可以證明妳的無辜。」他冷漠地說。 他突然響起的聲音把沉浸在痛苦與憤怒中的鳳兒嚇了一跳,她猛地抬起頭,看著高傲地站立在她眼前的男人,眼淚凍在眼眶裡,心跳撞擊著喉頭,她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她怎麼可以頭髮凌亂,衣衫襤褸,卻依然艷光奪魄呢?譚辰翮心情複雜地想。他走到打開的儲物櫃前,看著那些依然五彩繽紛的華麗織物,故意冷酷地說:「在尋寶嗎?別白費力氣了,這裡的寶物早被隔壁的女人們搬走了。」 說著,他抬腳將箱蓋踢下。 「碰!」箱蓋落下發出的巨大聲響,令鳳兒不由自主地驚跳了一下。 「不要說我又嚇到了妳!」譚辰翮凌厲的眼神直視著她。「敢與老巫婆交易的女人絕對不是膽小鬼!站起來!站起來告訴我,妳是怎麼讓那個頑固的老巫婆就範的?是如何『幫』我奪回產業的?」 他譏誚冷酷的話語刺激著鳳兒身上的每一條神經,她心頭的悲傷和憤怒更加被激起。她是很想站起來對他的凶狠「以牙還牙」。可是她全身虛軟,雙唇哆嗦,除了眼淚,她連說幾句有份量的話都難! 此刻的她好恨,恨無用的自己! 高高在上的譚辰翮看著她溢滿淚水的雙眼和哆嗦不已的嘴唇,不,是哆嗦不已的身體,嘴角露出殘忍的冷笑。「怎麼,妳沒話說啦?妳以為妳可以控制老巫婆就可以控制我嗎?這妳就錯了!」 說完,他轉身欲走。 「宋……」鳳兒抓住箱子,拚命地撐起身,顫抖地說:「宋娘,你……不、不能傷害她!你答……答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