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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安茉繪 美女腿兒逐漸酥軟,難耐地貼往他懷裡,「我好暈,想躺下來……」 他樂意接受她的暗示,打橫抱起她,步上階梯。 他們上到二樓,進入一個佈置簡單的房間,房內有一桌兩椅,一張鋪著潔白床單的單人床,此外別無他物,樸素得不像臥室。窗口飄動著白色紗簾,窗外樹上的掛燈幽幽發亮,映照一室清冷。 他將美女安置上床,拉開她衣襟,讓她裸露出大片肩頸的細嫩肌膚。 她不忘提醒,「要做保護措施哦,我可不想懷孕。」 「沒那必要。」他俯下臉,含住她的唇。 「怎麼沒必要——」她唇上突然一痛,卻是被他咬了一口,她來不及抗議,眼皮就慢慢垂下。 他滿意地舔掉齒上的血,「你的味道挺不錯的。」 吸血鬼的牙齒會分泌一種類似麻醉藥的物質,注入獵物的血液,能令對方瞬間昏睡,減少抵抗。 他伸指劃著她裸露的肌膚,像饕客估量著該從哪一處開始享受這道美食。 「嗯,還是老位置吧。」 他扣住美女頸項,薄美的唇微啟,露出狹長銳利的犬牙,準備戳入她肌膚,享用她鮮美的血液——他身形猛地一頓。 有點不對勁。 他環顧房間,房內唯有他與昏迷的美女,寂靜無聲,但就是有什麼地方不對。 他碧眸逐一掃過房間角落,最後停在窗口。窗戶有往外延伸的平台,平台不大,不過要是有誰想站在上頭,空間是綽綽有餘了。 他自白紗簾的縫隙間盯著無人的平台,慵懶揚聲:「誰在那裡?」 白紗簾輕緩飄動,無人應聲。「好話不說第二次,你不自動現身,讓我過去逮人的話,我可不保證會怎麼對付你哦?」 他話聲甫落,猝然「颼」地輕響,一股勁風穿透紗簾筆直向他射來,刮過他頰畔,卻是一道銀白色的光芒,落地立刻消失,是不具實體的靈箭。 他瞼色微變,盯著紗簾後逐漸浮現的身形,對方也是一身黑衣,是個身形婀娜的少女。 她單膝跪坐,左腕一隻他再熟悉不過的銀腕輪晶瑩發亮,折射出的靈光匯聚成一把銀色弓箭,箭頭穩穩對準了他。背光的她看不清面容,只看得見她一雙湛然堅毅的眼眸,毫無畏懼。 他心頭劇震,彷彿數百年前那女子多次彎弓搭箭對準了他,他以為自己終於能死在她手上,卻總是絕望地活了下來。 他定了定神,澀聲道:「你是姬家的人?」 她很像她,但不是她。這女孩的眼神太過篤定,對於殺他並無任何遲疑,與她不同。 可是,他與姬家歷代女使交戰無數次,能讓靈力注入那腕輪後形成弓箭法器,質地還如此緻密精粹的,除了她,就只有這女孩。 「放開她。」姬心草緊盯著碧眼男子,注意力卻分了一半給被他扣住頸項的女子,只要他一有加害女子的意思,她快逾閃電的銀箭會先—步貫穿他胸口。 她一向謹慎,此刻更不敢掉以輕心,眼前的男人看似慵懶散漫,卻是最危險的勁敵,她的隱身術連教養她的女使都無法識破,這男人居然能察覺她的存在,敏銳得可怕。 埃米爾神態一逕從容,修長指掌依舊扣在昏迷的美女頸上,「能使用那腕輪,你莫非是新任的女使?那老太婆被我打傷,連慣使的『元貞』也被我收來,她自知一年半載內復原不了,所以匆匆指定你繼承,來幫她收爛攤子嗎?真沒用啊。」 姬心草不被他激怒,將弓拉得更滿,「剛才那一箭是警告,這一箭會釘在你身上。立刻放開她。」 「你真以為你殺得了我?」他咯咯輕笑,「你太年輕了,親愛的。要對付我,你還得多練幾年。」 「對不對付得了你,試過才知道。」她暗自計算,她的箭很快,有七成把握能搶在他殺人之前斃了他,但只要一個閃失,也許會害死那女人…… 突然間,床上的男人消失無蹤。 姬心草一驚,來不及反應,一隻冰涼大掌已扣上她頸子,慵軟的嗓音在她耳畔輕吐:「解下腕輪,扔到房間角落。乖一點,你的脖子很漂亮,折斷它有點可惜。」 好快! 她僵住,瞪著他含笑的陰美瞼龐,知道自己已落下風,只得解下腕輪,弓箭法器隨之消失,她將腕輪擲到屋角。 「對了,就是這樣。」他讚道,細細打量他捕獲的女孩。 她不過二十歲左右,容貌清秀,內雙眼皮在她瞳眸形成一道含蓄的弧形陰影,顯得幽秘沉靜。被他制住,她不惱怒也不驚惶,無懼地迎視他,他能感覺出她的鎮定之下隱著窺伺——她在等待反擊的機會。 看來是個難纏的角色哪。 「你是新任女使?」她的眼神激起他久違的鬥志,他心底沉寂許久的部分蠢蠢欲動。 「不是。」還有其他候選者,但她是之中表現最優異的,幾乎已被內定為繼承人了,女使才會將腕輪交予她使用。「女使要我來殺你,並取回元貞。」 元貞是受姬家女使操控數百年的人類靈魂,他生時是位術師,與當時的女使姬向琬交好,死後魂魄化為可供驅使的靈體,繼續保護姬家人。元貞沒有自身意志,依循主人的意思行動,驅魔時是絕佳的助手,如今女使敗在他手上,連元貞都被奪去,實是奇恥大辱。 「殺我?」他驚訝地笑了,「看來,你家女使大人什麼都沒跟你講呢。親愛的,如果你要繼任女使,首先得搞清楚我和你們姬家人的遊戲規則,這麼囂張地衝進我的地盤說要殺掉我,會讓你惹來大麻煩哦。再說,老是打打殺殺也很無聊,不如我們坐下來喝杯茶、聊聊天——」 「不可能。」她斬釘截鐵地道:「你和我們是死仇,永遠都是。」 他搖頭,「時代變了,術師越來越多,姬氏一族的地位不再像從前那麼崇高、獨一無二,我也不再需要東奔西逃,可以從容走在路上,擁有像普通人一般的生活。」 從容嗎?或許吧,但這一切卻是付出不堪的條件換來,受人歧視的低賤本質依舊不變啊。 「有些事是永遠不變的。」 他凝視著她頑固的眼神,彷彿感到有趣,「你很想殺我?」 「我做我該做的事。」 該做的事?當年的她也是在做該做的事,所以引人來殺他,如今這女孩也這樣說,是他的存在果真天理不容,抑或她們都狹隘地認定他的結局,一開始就不給他活路? 頸上的力道猝然加重,姬心草一窒,黑眸鎖住對方臉龐,他依然微笑,細緻長睫低掩,流露憤恨與殘酷。 他要殺她嗎?她臆測著。他曾一舉屠戮她們百餘族人,可數百年來多次與她們遇上,他只傷人,不殺人,甚至從來都是她們姬家來找他麻煩,他僅被動地採取自保。而他夜夜引誘女人上樓,啜飲她們的鮮血,也同樣留她們活命。 與她誅除過的惡靈與妖魔相較,他的邪惡事跡實在遜色了點。 「聰明的女孩。」他低喃,她的眼眸聰慧冷靜,顯然看穿他不打算取她性命,因而連抵抗的念頭也沒有。 他不喜歡她的眼神,太過幽深平靜,彷彿天崩地裂也無法擾亂——就和她一樣,當年與她分別之後再見,她就是這般止水無波、寂然心死的眼神。她與他的糾纏,不是單以仇恨或情愛就能涵蓋解釋,這個與她初次見面的女孩,又為何以這種眼神看他? 他目光掠過她修細的眉、秀挺的鼻樑、緊抿的淡櫻色柔唇,又徐徐轉向粉嫩的頰、細白的耳垂,「現在,你沒了腕輪,沒有其他法器或符咒,還受制於我,打算如何解決這個困境?」 「你……」她呼吸一窒。他居然咬她耳朵!她的雙手反射性地抬起,法力凝聚,就要拍向他胸口。 他比她更快,猛然攫住她雙腕,輕鬆地以單手鉗制住她的反抗,力道恰到好處,沒有弄疼她。 「作為女使的繼承人,你太沉不住氣,還得多多磨練。」他嘖嘖低歎,像老師溫柔地責備莽撞的學生,冰涼的唇舌始終流連於她柔軟的耳垂,嚙咬間漸趨親密放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條件,只要你答應,我不但讓你離開,也可以將元還你。」 「什麼條件?」她咬牙,不讓紊亂髮顫的聲調被聽出,素顏因極度惱怒而染上紅霞。她能感受到他的齒尖在肌膚上刻意啃咬,力道與其說是威脅,不如說是露骨的挑逗。 自她八歲開始對付魔物以來,頭一次碰到如此大膽下流的對手! 「和我上床。」細膩的吮吻沿著她潔嫩頸膚下移,綻放朵朵紅艷。 她錯愕,沉靜眼眸出現短暫的混亂,瞥見床上的女人,會意道:「你要我的血?」 他又笑了,酥軟的嗓音在她肌膚上震盪,「對那些女人,我說的『上床』,就如現在床上那位美女所示範的那般。對你,卻不是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