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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紫菱 才走了幾步路,韋蓮兒突然不走了,她停在原地動也不動。 「我不能跟你回去。」 慕容清風不知道她在玩什麼花樣,冷冷地道:「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能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說話不算話。」韋蓮兒對他說的話非常不滿,因為他的意思好像她在無理取鬧一樣,她委屈地比著自己道:「難道你沒有看見嗎?」 他看著她胸前,不覺有什麼不對,於是不耐地道:「有什麼不對?」 看他如此輕描淡寫、不以為然,她發火了:「你眼睛瞎了啊!我的衣服濕透了,難道你沒有看見嗎?」 慕容清風對十分不耐:「你躍下湖水,衣服當然會濕,那又怎樣?」 「你是白癡啊?」韋蓮兒怒叫道,「我的衣服是濕的,你的也半濕不幹,我們兩個衣衫零亂不說,頭髮也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好像——好像——」 受不了她說話這麼吞吞吐吐,他截斷她的話:「到底有哪裡不對?我們兩個都躍下湖去,衣衫濕而零亂,頭髮散亂都是應該的啊,你到底要說什麼?」 韋蓮兒覺得他實在是太遲鈍了:「你這個笨蛋還搞不清楚嗎?我們兩個頭髮亂得像鳥巢,衣服又亂七八糟,看起來好像跑到野外偷情一樣,要是被人誤會,那我還有臉活嗎?」 她的話實在令他哭笑不得:「我倒不認為人家會認為我們偷情,認為我們兩個人都失足掉下湖去的可能性還比較高。」 韋蓮兒一屁股坐在地上,蠻橫地道:「我不管,反正衣服沒有干,我絕對不回去,否則被別人一亂說,我就沒臉活了。」 「等你衣服幹掉都早上了,我們早上才回去,不是更會讓人誤會嗎?」 韋蓮兒不想多說,硬賴在地上,慕容清風無奈之餘也只好坐下來陪她,兩人相對無語。 坐了半個時辰,夜風愈來愈冷,待在空曠的郊野,沒有任何大樹可以擋住冷風,連慕容清風都覺得有些受不住,更何況是身子單薄的韋蓮兒。 他忍不住再問:「這裡很冷,你真的決定不回城裡嗎?」可惜他剛剛已經燒了樵夫掉落的幾根木柴烘乾衣服,這下無法再生火。 韋蓮兒身軀微微發抖,但還是很堅決地道:「我要等到衣服干了之後再說。」 「等衣服干了,你也被冷風給吹得病倒了。」 「才——才沒這種事。」她有些顫抖,口齒不清地道。 看她這麼固執,他只好說:「過來。」 「幹什麼?」韋蓮兒搓搓手掌,以驅趕寒意。 「我們兩人靠近一點取暖,比較不會冷。」這是惟一的方法了。 聞言,她又氣得發飆:「你——你是想吃我豆腐對不對?我才不會讓你得逞。」 慕容清風一臉不以為然:「我這樣叫吃你豆腐?你怎麼不想,是你吃我豆腐。」 韋蓮兒覺得他說的是天大的笑話:「你胡扯什麼?你的長相難看,光是靠你近一點就要讓我吐了,我為什麼要吃你豆腐?」 雖然他的長相非常英俊,但她不會讓他知道,她現在在氣頭上,當然要詆毀他一番。 慕容清風不理會她對他容貌的批評,只將事情導回原點:「那就對了,你不想吃我豆腐,我也不想吃你豆腐,但是我不要你著涼後還得花大把銀子醫治。這樣吧,不如你把我當成一條棉被就行了。」 她猶豫地看著他,顯然對他還是不太信任:「你確定你真的不想吃我豆腐?」 「你是長得不錯,但我看過的美女也不少,至少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對哪個姑娘惡虎撲羊過,你應該可以相信我;更何況我希望能早日回到天龍堡休息,不想在旅途中照顧生病的你,我的理由就這麼簡單。」 他的話聽來很誠懇,再加上她真的很冷,所以只好接受這個下下之策。她站起來,走到他面前,卻紅著一張臉不知該怎麼做。 慕容清風似乎對她的不自在視若無睹,將她一把拉入懷中。 他的力道並不輕,韋蓮兒大叫一聲:「你這麼用力幹嘛,要死了啊!」 她才罵完,才發現慕容清風已經穩穩地將她抱在懷裡,而且還扯開外衫,將她蓋住,以免她多受風寒。 她僵硬地坐著,這樣的親密接觸讓她臉紅心跳,然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身後的暖意慢慢地將她覆蓋,在溫暖之中,韋蓮兒肢體漸漸放鬆了,她不自覺地往後躺,靠在他胸前昏昏沉沉地進入夢鄉。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再睜眼時,韋蓮兒發現她的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了。 她想對他說衣服干了,想不到一轉頭,幾乎貼上他的臉,眼睛直直對上他的黑眸。 這麼近距離地看到他那清澈如朗星的目光,一時之間,她忽然臉紅起來,腦子裡要說的話全都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了?」看她神態有些怪異,慕容清風低聲詢問。 慕容清風一說話,氣息就噴到她雪白的脖子上,害她的脖子像是要燒起來似的,直蔓延到她頰上。 她別過頭搖頭道:「沒事,一點事情也沒有。」 聞言,慕容清風也就不再搭話,默默坐著。 韋蓮兒此時全身都熱顫起來,奇怪了,這鬼地方明明冷得要命,怎麼可能會全身發熱,但是她就是不知道怎麼搞的,全身又熱又難受。 慕容清風看她有些顫抖,以為是風勢太強,遂將衣衫敞得更開,把她抱得更緊。 她被他一緊抱,全身熱得更不舒服,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個什麼勁,不禁惱怒地罵道:「你抱這麼緊幹什麼?不要臉。」 對她嗆人的口氣似乎已經習慣,他冷冷道:「請你不要無理取鬧了行嗎?」 韋蓮兒火大了,不解他為什麼每次說話都好像在指責她故意惹麻煩似的:「我哪裡無理取鬧?你說啊!」 他撇撇唇:「現在就是。」 她更不悅了:「我哪有無理取鬧?是你不要臉,抱我抱得這麼緊——」 慕容清風捺著性子再解釋:「我一點也不想吃你豆腐,若是你覺得你不冷了,那請你離開我的腿。」 韋蓮兒咬著唇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才道:「抱歉,我沒有離男人這麼近過,所以才——才會——」 她臉紅得說不下去,慕容清風也不搭話,韋蓮兒看他這麼一副冰冷冷的樣子,好像根本不在乎,剛熄滅的怒火又熊熊點燃:「我在跟你道歉,你耳聾了,沒聽到嗎?要不然幹嘛不回答我?」 慕容清風受不了她忽陰忽晴的心情:「我回答,你心裡不舒暢地要罵;我不回答,你也是不客氣地罵得更厲害,你說我是該說話,還是該省些口水不說話好?」 「我才沒有你說的那麼蠻橫呢!」 見她不可理喻,慕容清風乾脆來個相應不理,韋蓮兒又氣又怒,然而其中又摻雜一股怪怪的感覺,她一咬牙:「對啦,我長得醜,我說話不好聽,我蠻橫、我野蠻,反正我什麼都不對,這樣可以了吧!」 慕容清風冷冷地道:「若是你還有力氣罵人,那不如站起來,我看我們衣衫都干了,可以回城鎮了。」 「回去就回去,沒什麼了不起,一直坐在你腿上,只怕你還認為我暗戀你呢!」 韋蓮兒猛地就要站起,但慕容清風卻忽然拉住她的袖子,她吃驚地往後看,聽見他用十分陌生的語調輕柔道:「把臉轉過來。」 「幹什麼?」 慕容清風撥了一下她的頭髮,讓她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才放開她。 韋蓮兒的臉因這樣親密的舉止而漲紅,幸好在夜色裡,他看不出她的羞澀。她怯怯地伸出手,也幫他撥了一下頭髮,臉上卻更紅了。 慕容清風沒有說什麼,默默讓她整理完後說:「這樣我們衣衫全干,儀容還算整齊,走回城鎮,人家就不會說什麼閒話了。」 韋蓮兒這才知道他的細心,她輕聲道:「謝謝。」 「不必客氣了,走吧。」 他們回到城鎮時已過了半夜,而婉婉跟官差還坐在客棧裡等著他們;婉婉一見慕容清風回來,立刻站了起來,滿臉的歡悅。 慕容清風看到官差,暗訝他們還等在這,走過去朝那頭兒說了一、兩句話,那頭兒瞪大了眼睛直瞧著他,又將目光移向韋蓮兒,將她從頭看到腳,然後搖搖頭不知道在惋惜什麼,他朝慕容清風點點頭說了幾句話便帶著官差們走了,整件事就此落幕。 韋蓮兒起疑地問:「你對他說什麼?他幹嘛一直盯著我看?」 原來慕容清風對那官差說韋蓮兒的腦子有病,常常會不定時地發作,他要把她帶回家去醫治;因為他的態度非常誠懇,官差信了他的話,也對韋蓮兒貌美年少就得這種病感到惋惜。 不過慕容清風當然隱瞞她這句說詞,他淡淡地道:「我追了你一夜,困得緊,先睡下吧,有事明天再說。」 韋蓮兒還要說話,慕容清風卻逕自對著婉婉道:「婉婉,你一個人在這裡,官差有為難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