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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佐俠 「怎麼了?你在哭?」 她太傷心了,以至於有人推門進來也沒有察覺。 「你……」她抬起眼來,看見眼前的人,頓時,眼淚像過重的珍珠,猛掉個不停。 「別,別哭,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他心痛地緊擁著她,她怎麼哭得那麼傷心?「是不是作噩夢了?」 她點點頭,剛剛只是個噩夢,他並沒有離她而去。「我夢見你不告而別,但是現在我知道你還在我身邊。」她來不及擦乾眼淚便破涕為笑,那使他更加心痛。 「我到市區去買食物了,看你睡得熟,沒有叫醒你。」他吻著她的淚痕。只是一下子不見而已,她就哭成了淚人兒,三天的假期過完了之後她怎麼辦?一旦他離開,可能永遠也不會再有機會踏上這個小島了,他也許可以承受所有可能降臨的痛苦,但是她呢?叫他如何放心? 「別哭了,好不好?我作好吃的意大利菜給你吃。」他買了不少好東西,可以一展他鮮為人知的好廚藝。 「晚餐?現在已經晚上了?」她一臉的驚慌。「我睡了十幾個小時?你為什麼不叫醒我?」對她而言,這三天得來不易,分分秒秒都得萬分珍惜。 「別著急,還沒有到夜晚,只是到了看晚霞和準備晚餐的時刻而已。」他邊安撫著她,也邊逕自走入廚房。 黃昏了?而他說「而已」?卓敏火速地穿衣下床,她與肯特相處的時間損失了十幾個小時,她可不以為這還叫「而已」。 「肯特,肯特。」她從背後抱住他。「你一定要答應我一件事。」她的臉貼著他結實的背。「嗯?什麼事?」他停下手中切馬鈴薯的動作。 「你一定要答應我,不能一聲不響地走掉,不能把我丟在一旁,更不可以忘記我。」她真想一輩子就這麼抱著他,永遠都不要放手。 「突然像個愛跟在屁股後面的小小孩了?」他轉過身來,輕點她小巧的鼻尖,拇指揩過她誘人的唇,以吻承諾她的請求。 只能吻她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答應她任何請求,也無法給予任何承諾。 「我來幫忙。」她興沖沖地。「你是大廚,我是二廚,美食完成了我先嘗。」卓敏搶先一步接下了削馬鈴薯的工作。「有任何吩咐儘管說,我一定全力以赴。」 肯特笑著搖搖頭。「惟一的吩咐是,不要離我太遠,讓我時時刻刻都能吻得到你。」 「遵命。」卓敏立正敬禮。 「很好。」他讚賞有加地給了她一個纏綿悱惻的吻。 他們開動的正確時間是晚上八點。 *** 「我並沒有脫離傑克森,只是請了三個月的假,卻休息了一年而已。」肯特故作輕鬆地笑笑說。他沒有說出口的是:傑克森家族是不准許這情形發生的。 「想不到也有這麼皮的殺手。」卓敏邊輕笑著,邊拿手中不知名的小草搔他的臉。 今夜夜涼如水,是乘涼的好氣候,他們倆以絕佳的姿勢坐在離小木屋不遠的一塊大石上——卓敏向後躺的時候,正好倒在他懷中,而肯特想吻她的時候,只要低下頭…… 遠處有浪濤澎湃,近處有蛙鼓蟲鳴,合奏著天籟之音,但,他們卻只想聽彼此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請那麼久的假?是不是和萊恩叔叔有關?」萊恩的朋友人人既詭異又神秘,自從上次問到一個在大陸的茅坑認識的武術天才後,她已經不想再去問其他人怎麼認識的了。 「實際上,萊恩曾經救過我,」肯特幽幽地說起從未向人透露過的往事。「那是在十年前,他剛到美國,我也剛升格為右翼,升上右翼的第一個任務是要找出一名擅於暗殺、喬裝的危險分子,我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聯邦調查局已經犧牲了多位精英幹員。」這事件在他的殺手生涯裡,是惟一印象深刻的一件事。「我與萊恩相遇在一家酒店,他在那裡打工,我則是為了追捕這名通緝犯。我叫了杯酒,坐在吧檯前,因為吧檯是這家酒店的往來要地,任何人要進出,必經過吧檯,所以我坐在那裡藉著地利注意往來的人。然而,由於太過專注,以至於沒發現酒杯被掉包,幸好在我舉杯之際,萊恩的調酒匙打橫飛出來,打破了我的酒杯,我才有命活到今天。」也才有命遇見這位他生命中的女神。 「後來呢?有沒有捉到那個人?」卓敏好奇地問,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幸好當時有萊恩在場,看來她得好好謝謝萊恩叔叔才行;也幸好他們認識的地方不是什麼野蠻地方的茅坑,否則,她可能看見他就會想起那些笑死人的事。 「捉到了,他被打昏在服務人員專用的廁所裡。」這件事說來詭異,他一直以為是萊恩暗中幫他,萊恩卻矢口否認。「雖然萊恩一直不肯承認他是故意打破我的杯子,我卻早就把他當好友看待,暗中幫他打下美西的事業。」 「萊恩叔叔的個性很海派的,應該不會太不乾脆才對。」卓敏感到好一納悶,這兩人的關係建立得有點奇怪。 「後來,他終於主動來找我,要我保護他回來參加卓紋的婚禮,然後,他又要我保護卓蓮,直到她結婚。後來卓蓮有了保護她的人,他又希望我來幫助卓翊,然後一拖再拖,假期早就完了,不過也讓我遇上了你。好像是冥冥之中早就有了安排。」他竟然也相信宿命了,難道是受了卓敏的影響? 「聽你這麼一講,我才發現叔叔的個性真爛,他把你像皮球般踢東踢西,」她往後倒在他的懷中。「也不知是幸或不幸,最後竟踢到我生命裡來了。」 「這是整個事件中惟一可取的地方。」他吻著她,對萊恩心懷感激。 「為什麼要改名叫肯特呢?讓我媽每天『香煙』、『香煙』的叫個沒完。」名字太好記,有時也是困擾。 「只是想隱姓埋名而已,畢竟萊恩的事不算正式委託。一方面,我也著實想放下右翼這個重擔一陣子,鋒頭太健有時並不是好事。」聽起來這個盛名令他不勝唏噓。「你呢?」他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說說你的事,說說你為什麼任性、好強又死不認輸。」 「哈!沒什麼好說的,長女總是比較任性、好強又死不認輸。」她打哈哈,想矇混過去。 「真的沒有?」他挑高了眉,對她的話分明不信。 「真的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在成長的過程中受到了些小小的欺凌、小小的打擊,和一些小小的挫敗而已。」那些往事不論經過多少年,疼痛絲毫不減。 她的臉色黯淡了下來,雙眸中有隱隱的痛楚,雖然強裝無傷,笑意卻顯得虛軟疲乏,肯特把這一切看在眼裡,心中恨著曾經傷害過她的人。 「如果可以,我希望幫你分擔所有的痛苦。」他心疼地吻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最後落在她倔強的唇畔。 「只是一些烙在成長過程中不太愉快的記憶罷了,每個人都會有一些的,不是嗎?」她依然不鬆口。「不要問,好不好?不要問。」她央求的語調近乎哽咽。 「我想知道,告訴我,不要自己藏在心裡,不要封閉自己。」他怎麼忍心讓她這麼殘酷的對待自己?「告訴我,告訴我……」 看著他誠摯的臉,她的眼中有淚光隱隱閃爍。 「我最大的痛楚是這一生成長得太慢,慢到無法分攤父親的壓力上讓自己成了他的包袱。」別人的父親這時還健健康康地活著,往後還能活個一二十年,她的父親卻早已撒手人寰。「我真是恨,恨自己、恨上天、恨這個世界、恨所有奪走我父親的人。」她的傷痛一旦被挑起,往往有如脫韁野馬,激動得連她自己也難以控制。「我親眼看見父親是如何地疲於奔命,又如何的終於不支倒地,以及這世界如何的冷漠,人們如何的勢利……」她緊握成拳的小手不斷顫抖,緊咬的唇失去了血色,她的眼中閃著噬人的怒火……彷彿要與這個世界同歸於盡。 「卓敏,卓敏。」他緊緊地擁抱著她,她的模樣太危險,稍不小心就會發狂。「過去了,都過去了,讓它過去……」他想盡辦法安撫她。 「過去了嗎?都過去了嗎?」她喃喃地,無力地癱軟下來。「那麼痛苦的記憶會過去嗎?它在我心中二十年都不曾過去……」 「我瞭解,我瞭解……它已經過去了,在你說出來後,它就從你心中消失了。」他給予她堅定的信心。世界如果多一點溫情,也許就不會有殺手了,他想。 「你不會瞭解,我這大半生的歲月,都在逼自己強悍,逼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勝、逼自己……」所以,她學空手道,一年就成了九段高手;學游泳,五個月就拿到教練執照;學開飛機,半年就拿到飛行證,這其中,路過鬼門關不下十次;而她玩金錢遊戲也出類拔萃,目前是亞洲五家跨國企業的大股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