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祁慕 > 賴皮夫君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8頁 祁慕 鑄月轉頭看了戰戢一眼,確定他只是單純無意識的呻吟後,便不再搭理,接下來的六個時辰,她不打算做什麼事,只是找了張椅子坐下閉目養神。 此時,門外傳來極小聲的喃喃自語.「天啊,這九個時辰都得站在這兒。我都等了三個時辰,已經拍死十隻蚊子、十七隻螞蟻了,唉,無聊。」 申屠列衝動的腦子依然沒發現自個兒被整了嗎?鑄月搖搖頭,唉,孺子不可教也。 ◇ ◇ ◇ 漫長的九個時辰自辰時起.看著日正當中、日落.直至月出,再進入子時。 一等更夫告訴她要人子時已過,正式進入丑時時,鑄月才睜開眼起身前去開門。 更鼓聲敲過,門外的申屠列要時變得精神百倍,如同一隻餓了許久的狗兒,直盯著門看。等待特赦令般,他眼神中又饞又期待的模樣,實在辱沒了他一名堂堂北方男子的氣概。 當門內傳來響聲,有人打開門閂,將門向內「咿呀」一聲拉開來,出現的是精神奕奕的鑄月。 「怎麼是你?戢人呢?」申屠列以為歷經九個時辰的治療,出來的應是活蹦亂跳的戰戢,怎麼會是鑄月,於是話就不經腦子自動滑出口。 鑄月冷冷的看他一眼,連回話的意思也沒有,逕自走出房外伸伸懶腰。 申屠列見她沒搭理他也不再問,一頭沖人房內。這時師悖卿也來了。 「戢兒如何?還好嗎?」她緊張的問鑄月。 「啁。」鑄月仍是平淡的回應一聲,然後繼續在院中賞月。老實說。她覺得精神好極了,休息了六個時辰,除了有些餓以外,其餘的都很好,所以並沒有立即要求要一間休息的房間。 「謝謝您!」師悖卿點頭答謝之後,立刻轉身進去探視兒子。 她才剛進去,便看見申屠列一臉氣急敗壞的模樣。像個煞不住的馬車直奔向外,毫不客氣的愀住鑄月的衣襟,粗魯的抓起她瘦削的身軀。 「你算什麼大夫啊?我兄弟又沒醒來。九個時辰你都在玩人命呀?」申屠列進入房內後喊了戰戢好幾聲。就是不見戰戢有任何回應。依舊一臉蒼白的昏睡著,根本與治病前完全一樣。一點進展也沒,因此他感到相當憤怒,直覺的認為鑄月根本就是庸醫。 「哼!」鑄月毫不在意的輕嗤一聲,不屑與這等鄙俗野夫說話。 他根本是個沒知識的傢伙,世上有病人在看完大夫後就立即復元的嗎?再說戰戢傷得這麼重。就算她採用最快的方法治療,想要戰戢睜眼醒來,至少也得等上三天,更何況她打算一步一步慢慢來。 「你這個庸醫竟敢如此囂張,我告訴你,若我兄弟沒事,那就算了,如果他怎麼了,我就要你陪葬。」申屠列威脅道。 「放手。」鑄月冷淡而威嚴的說,一手暖額握住劍柄,這代表她即將動手,如果申屠列再不放開的話。他就會嘗到人頭落地的滋味。 申屠列猛然一推,不甘願的鬆開手,他不是畏懼鑄月。而是怕死了站在他身後拍他肩膀的師悖卿。 「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師悖卿按捺住滿腔怒火,不容置吼的「請」他回房休息。 人說「一物克一物」,申屠列最怕的就是名震天下的兵器城夫人師悖卿,因此她一聲令下後。他便像鬥敗的狗般夾著尾巴逃走了。 「大夫,讓您受委屈了。」師悖卿深深感到抱歉,她的脾氣雖烈,卻也不至於家申屠列這般過分。 鑄月放鬆緊握劍柄的手。微微一頜首,動手整理自己的衣裳,對她的道歉並沒有多加理會。 「請問戢兒何時會醒過來?」這才是師悖卿想知道的事。 「五天。」鑄月聲調沒什麼起伏的說。 「謝謝您。」五天後便能醒來。師悖卿心中實在高興極了,之後,她立刻找來一名僕人帶鑄月到客房去休息,自己則是進入戰戢的房內照顧寶貝兒子。 進入客房休息的殘月靠在窗邊,心中想的完全是師悖卿為了兒子又跪又求又答謝的模樣,她無法明白一個母親怎麼願意為兒女犧牲至此。這一切又讓她想起幼年那一段時光,讓她一夜無法成眠。 第四章 之後,鑄月每日都花兩個時辰為戰戢扎針,那四十九帖的藥方早交到申屠列手中,讓他按天按時煎藥。而那一夜的心情她已將之拋到腦後,不願意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起。 到了第五天傍晚,鑄月去戰戢的房內探視病況。恰巧聽見他在昏睡中喊了一聲「爹」,一聲中包含了思念、愧疚、傷心種種情緒,但聽在她口中卻相當不悅。 她立即俯身,在他耳邊說了一句,「他死了。」 在戰府數天,她早聽說三年前戰戢和戰撼天的事情所以她立刻明白他的心病是什麼,如果想讓他的心病好起來,首要任務便是讓他完全接受戰撼天已亡的事實,之後才能排解他心中的困擾,不然下次若再發病,恐怕是大羅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 鑄月的那一聲回話硬生生的穿過耳膜,直達戰戢的腦中,像是股極強烈的氣流轟的砸破他所有的幻想。他總認為爹會再活回來,他現在的地位還是要還給爹的,而且他要還給娘一個愛她的丈夫,希望一切都可以再回到當初,但是……。 「啊!『』戰戢騫地睜開眼,大叫一聲後,胸只陣氣悶,一口黑血便從口中吐出,染了一床的血,也噴到了鑄月。 門外的僕人一聽見城主大叫,一個個嚇得飛奔去向夫人報告。 等戰戢那一口血吐完,鑄月才抹去身上的血跡,見他仍膛大了眼看她,彷彿還未從驚嚇中醒來,她仍舊不以為意,因為她發現這是正常的,只要點上黑甜穴,再讓他睡一會兒就沒事了。 此時,申屠列與師悖卿同時抵達,一推開房門,便看見床的血,而鑄月又低頭站在戰戢旁邊,伸手不曉得要對他做什麼。兩人均嚇一跳。 衝動的申屠列立刻趨向前,隨手抓起木椅劈向鑄月的後腦,根本連思考都沒有,以為鑄月害死戰戢了。 就在這一剎那,鑄月感到身後有一股殺氣。她並沒有回頭,一手點了戰戢的黑甜穴,另一隻手也毫不遲疑的抽出隨身的寶劍向後一劈,削去攻向她的東西。 她的力道拿捏得很準。手不偏不倚,不輕不重的點中穴道,打算讓戰戢睡上兩個時辰。等時間一到,他便會自動醒來,而另一隻舉劍的手,也只是削去了申屠列手上的木椅。沒讓劍氣傷了申屠列。因為她明白整個戰家只有申屠列會做出這樣沒腦子的事情。 而她沒有理由殺申屠列,並看在他還有作用的份上,饒了他的不敬之罪。 這一切快得只在一瞬間便結束,師悖卿看傻了眼,根本無法阻止,待她回神,弄清大致的狀祝,心中才暗自慶幸。幸好鑄月功夫夠好,沒有辜負江湖盛傳「一手殺人,一手救人」的名譽。不然這下兒子可能已被衝動的申屠列害死了。 申屠列則是嚇愣了,而且鑄月手中那把報亮的劍自削落木椅後,始終靠在他黝黑的脖子上,讓他怎麼也不敢輕舉妄動,不過即使如此,他那張嘴仍不知收斂,根本沒考慮到腦袋是否會因此落地。 「你把他怎麼了?」他口氣依然很沖。 「如果你不介意他提早下地獄,歡迎你下次在我治病時,一刀劈了我。」鑄月毫不在意的話語中明白的表示她正在處理緊急狀況,剛才她若來不及當下他的木椅。「這下死的人可就不是她了。」 「啊!」中屠列一驚,才終於明白自己險些鑄成大錯,害死戰戢。 「哼。」鑄月冷哼一聲。「鏗」一聲收回報劍,揚起下巴不悅的離去。 她離開後,師懷唧和申屠列靠近床邊一看。戰戢的臉色雖然一樣蒼白,但是居間探鎖的痛苦模樣已消失。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安靜的熟睡著,不再被惡夢所擾。 而棉被上那一攤黑血應是積了許久的淤血,能夠吐出來,表示他的病大致上算是好了。接下來應只要好好調養即可。 感謝上蒼。當下師悖卿便差人換了條棉被,將那染了黑血的棉被放一把火燒了,希望內傷從此不再纏住兒子。 ◇ ◇ ◇ 不到戌時,一群人擁人戰戢的房內。 由於鑄月告訴他們。戰戢大概會在戌時醒來,所以戌時不到,他們全到這兒來了。 師悖卿等的是她的寶貝兒子,申屠列等的是他的好兄弟,幾個僕人們等的是敬愛的主子。而鑄月等的是病人醒後她要診視一下,確定他無礙。 床上的戰戢始終沉浸在熟睡中。大夥兒屏氣凝神的等了半個時辰,申屠列已經決要沒有耐心了,眼看他又想出手時一名僕人突然大叫。 「啊!夫、快看哪,ˍ城主的手指剛剛動了一下!」 此話一出,大家歡聲雷動,欣喜之色全躍然於臉上,申屠列自然也不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