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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董妮 他沒想到錦鯉能吃,瞧它們一身紅艷艷的,不覺噁心嗎? 偏偏戴禍水吃得津津有味。 「我以為府裡的食物很充足,看來還是不夠你吃。」否則她不必辛苦地去撈錦鯉果腹。 戴禍水聞言,抬眸望見莊園主人,亮閃的眼釋出疑惑。 「不了,我不想吃這麼古怪的東西。」嚴公子讀出她眼底的問題,搖頭以答。 她一手拿著烤魚,一手在身旁的沙地上畫著。「鯉魚會很古怪嗎?很多人都喜歡吃鯉魚的。」 「如果是一般鯉魚當然不古怪,但錦鯉……」他還不曾見人吃過,她是第一個。 「錦鯉不也是鯉魚的一種?」 他想了一下。「也對。」雖然價錢差很多,但錦鯉確實也是鯉魚。 「你要不要試試?味道挺不錯的。肉質既鮮又美,而且沒有一般鯉魚的土臭味兒。」 「這是當然的,它們吃的東西不一樣嘛!」這些錦鯉每一尾都嬌生慣養,只差沒有餵食人參、茯苓以增其價。 「那你更要試試了,它們……」她的字未完。 「哇!」天崩地裂的慘嚎一路從走廊那邊飄揚過來,可不正是小朝。「你你你……」他指著戴禍水,一張臉呈青黑色。 戴禍水拿著烤魚對小朝揚了揚,以眼神詢問道:「你也要吃魚?」 小朝猛地衝過來,搶過她手中吃剩的魚。「你知不知道這些魚一尾值多少銀子 ?」 她聳肩,誰在乎那個?只要東西好吃,又不會吃死人,價值多少有差別嗎? 「它們一尾要近千兩白銀耶!」小朝氣得猛啃烤魚。多吃一點,一口可能值個幾十兩呢!嗚嗚嗚……他的心在滴血。不過……「奇怪,是我的錯覺嗎?這魚的味道還真鮮。」 「好吃吧?」 小朝瞪了戴禍水一眼。「是好吃,但……太不划算了,拿這一千兩銀子可以買幾萬條普通鯉魚了!」 「可它們的滋味不會如此鮮美。」 「唔!」小朝一時無言,發狠把魚啃完。「不管它多好吃,它太貴了,不准你再去撈錦鯉吃。還有,你要把之前吃的補回來。」 前一項她可以照辦,但後一項……「抱歉,我沒錢。」 「那就去賺啊!」不是他小氣,那值上萬兩啊! 賺錢並非難事,但……「我一下子拿不出那麼多錢。」 「沒關係,我准許你分期付款,一萬兩就分十年攤還。」 一年一千兩啊?看來她又得故技重施,去「賣身」了。 「可以嗎?」小朝問她。「我……」雖然這樣讓他心好痛,可瞧在同是嚴府中人的分上,他還是咬牙承諾了。「我可以不算你利息。」 嚴公子從頭到尾一聲不吭,瞧著他們討價還價。嚴府不養廢物,若戴禍水一丁點保護自己的本事都沒有,被吃死活該。 可另一個人卻看不下去了。「那麼第一年的錢應該由小朝來付。」 「為什麼?」小朝跳起來大叫。 一名高壯結實的女子倏忽出現。「因為剛才你也吃了一尾。」 「原來是你帶他來的。」難怪小朝這麼快找到地頭。嚴公子向那名高大女子招招手。「過來,我介紹你們認識。」說著,他一手指向戴禍水。「這是戴禍水,人家送我的禮物。大朝,小朝的雙胞胎姊姊。」 大朝向戴禍水彎腰行禮。「你好。」 小朝腳底抹油準備溜之大吉,他可不想留下來被人質問有沒有吃下一尾價值千兩的錦鯉。 戴禍水雙眼在小朝與大朝間流轉片刻。「他們是雙胞胎姊弟!」不會吧!大朝、小朝兩人的眉眼、五官差別很大耶! 「我們並非同對父母所生。」大朝回答。 異父異母,這樣也能叫雙胞胎姊弟?戴禍水還是頭一回聽說。 嚴公子朝他們兩人投過去一抹眼神。 小朝落跑的願望落空,不甘不願地轉回來與大朝並肩而立,並半轉過身子。 戴禍水瞪大了眼。大朝、小朝的五官確實差異頗大,但他們側面的線條卻意外地相似,簡直就像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實在太神奇了。」她以指寫道:「他們的側面好像。」 「所以我說他們是雙胞胎姊弟。」嚴公子一派他說了算的表情。 原來如此。大朝和小朝是被嚴公子勒令成為雙胞胎姊弟的,戴禍水禁不住投給他們一記同情的眼神。 「這有什麼好可憐的?他們都是被親人所賣,孑然一身,我為他們尋個親人在身邊,也好互相照應,當是好事才對。」嚴公子很理所當然地說。 「但他們若彼此喜愛呢?」戴禍水在地上寫著。「你強迫他們成為兄妹,豈非破壞了一樁好姻緣?」 見字,大朝、小朝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往旁邊一跳。 小朝拚命擺手。「戴姑娘,你別開玩笑了,我為什麼要喜歡大朝?」她足足比他高了一顆頭,像根拴馬樁子一樣,跟她成一對,他還要不要做男人啊? 「當然走因為你們長了一張夫妻臉啊!」她回得迅速。 大朝與小朝嚇得逃得更遠。 「我們只是意外生得有一些些相像而已,哪裡稱得上夫妻臉了?」小朝邊跑還不住地回嘴。 倒是大朝逃得很安靜,一溜煙閃個無影無蹤,動作之俐落讓嚴公子拍手叫好。「不愧是我的貼身護衛,功夫確實不錯。」 大朝是他的貼身護衛?戴禍水這還是頭一回聽聞。 「我沒告訴你嗎?」 她搖頭。 「那我現在說了。」 戴禍水無聲歎口長氣。「既然大朝一直貼身保護你,為什麼前日我們餓昏過去時,她沒出面救人?」就算不救她,也該救嚴公子吧?還是……大家都已瞧出那是一場戲,懶得與她一塊兒戲耍? 只有嚴公子肯陪她一起瘋,看來,他真的無聊得很徹底。 「問題是,大朝雖是我的貼身護衛,卻經常不在我身邊啊!如果我沒算錯,她應該是一個時辰前才回府的。」 「一個不常待在主子身邊的護衛,又哪稱得上貼身護衛?」 「『貼身』不過是句形容詞,何必計較這麼多?」 有這種說法嗎?戴禍水很無奈。 嚴公子卻朝她勾勾手指。「別管大朝了,你不是要讓我吃魚,魚呢?」 他還記得這檔子事啊!她只得伸手去刨那沙地。 早在撈魚被廚娘發現、引得她尖聲大叫後,戴禍水就知道吃錦鯉的事八成瞞不住了,可惜,如果再多給她十天半個月,應該能夠吃光池裡的魚。 反正以後再沒這麼好的機會吃錦鯉了,她索性一口氣撈了五尾,打譜今兒個要吃個過癮。 其實她沒想過隱瞞吃錦鯉的事,只是一直懶得去講破。 當她把魚烤好,立刻拿荷葉包了四尾埋進沙地裡,只留一尾當場食用。 果然,不多時嚴公子尋來,然後大朝、小朝也來了。小朝還搶了她手中的魚去吃,真可惜,那一尾她才啃了兩口。 不過嚴公子一向吃得極少,所以她也不小氣,大方挖出四尾魚,揭開荷葉攤在地上。 嚴公子只聞到一股淡雅的香氣在鼻間繚繞。 那味道似蓮、似風、似草……竟似包容了天地,薰得他幾乎心神俱醉。 「好香。」他情不自禁拾起一尾吃了起來。 戴禍水見他陶醉表情,心下大驚。向來不愛吃東西的嚴公子不會被一尾魚給吸引了吧?以防萬一,她也捉起一尾魚猛啃。 讓荷葉包著埋在沙地裡悶燒的魚,竟比現烤好的更鮮美甘甜。 戴禍水吃得眉開眼笑,狂吞猛咽的同時不忘把爪子再探向地上兩尾魚。 嚴公子本來還吃得頗斯文,卻見戴禍水想獨吞,忍不住也伸出手去搶那烤魚。 有人搶,戴禍水吃得更急了,只恨爹娘少生給她兩隻手,否則她就可以一把將所有的魚都抓在手中了。 嚴公子當然也不想搶輸人,手口並用,總算在最後一刻佔得先機。 他又搶到了一尾魚。 辛苦撈魚、烤魚,最後卻只吃了兩尾,戴禍水好不甘心。 她憤怒地瞪著他。「你不是不喜歡吃東西?」 他頷首同意,口裡還不停啃著魚。 眼看著他手中的魚只剩半尾,戴禍水的心在掉淚。 「那你為什麼還吃這麼多?」 「因為這些魚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甘美。」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理由是,他不想事事如她的意。 已逝者難以挽回,戴禍水只好努力啃最後一尾魚洩憤。 ☆ ☆ ☆ ☆ ☆ ☆ ☆ ☆ ☆ ☆ ☆ ☆ ☆ ☆ 嚴公子的臉色不大好。 雖然又談成一筆大生意,預計百萬兩進帳跑不掉。 雖然周圍的人對他奉承有加,半絲不敢違背。 雖然酒樓的飯食美味可口。 雖然陪侍的姑娘們個個嬌艷動人。 雖然…… 他算是擁有了一般人渴求的所有事物,但他還是覺得不開心。 人人都覺得好吃的菜,他只感到膩口。 那些姑娘講的甜言蜜語讓他反胃。 台前的輕歌艷舞看得他頭都暈了。 突然,他想念起那日的燒烤錦鯉,一尾價值千金,他一口氣吞了兩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