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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寄秋 「拜託,不要演戲了,姦夫淫婦的戲碼還要上演多久,你們不累我都累。」楊昭薇好想尖叫。 「昭薇,這是你對父親說話的口氣嗎?」楊遠天怒斥女兒。 她愴然地一笑。「你當過我父親嗎?從我出生開始你就沒抱過我、親過我,甚至撫撫我的頭。」 「呃!這個……」他無言地看—眼朱媚心,她出生不久,媚心也懷了孕,所以無暇顧及其他。 「有一回我興高采烈拿了張獎狀回來,你不耐的瞄瞄說了句叫我恨你的話。」 「我說了什麼?」他都忘了她是否曾拿過獎狀回家,因為他幾乎不回那個家。 「你說平均才考九十二分呀!鴻鴻隨便用腳寫都能得滿分。你知道這句話對我的傷害有多大?好像她才是令你驕傲的女兒,而我是路邊不要的棄兒。」 楊遠天無法反駁女兒的話,他的確較看重鴻鴻,因為從小到大,她從不需要人擔心,每回考試都拿滿分,獎狀多到兩面牆都貼不下。 「還有我二十歲生日那年,你答應陪我,可是你食言了,因為你的女人摔壞她最愛的花,你必須留下來安慰她。」楊昭薇無情的瞪著朱媚心。「難道一個活生生的人比不上一朵花?」 朱媚心支吾的說道:「我……我是故意不讓他去,小……小女孩的生日嘛!」 不自私的愛情叫愛情嗎? 楊昭樺的內心起伏洶湧,但仍維持謙和假相。「爸,周旋在兩個女人之間,你不覺辛苦嗎?」 楊遠天心有慼慼焉的說道:「要是你母親肯離婚,大家都會少受一點罪。」 「你怎麼不反過來說,如果當初沒有第三者介入這個家庭,我們會有個幸福、完整的家?」 「她不是第三者。」他極力聲明。 可是沒人相信,朱媚心就是他婚姻的殺手。 此時,一個蒼老卻有勁的粗啞聲音響起—— 「遠天,告訴孩子們吧!你背負太久的包袱,該卸下了。」 「爸,可以嗎?」 「說吧!你媽都過世快二十年了。」 ※※※ 一段故事的開端。 三十年前,有對相愛至深的情侶意外發生車禍,當男孩醒來後焦急地詢問小女友的情況,無情的母親回了一句,死了。 當時猶如青天霹靂般,男孩一心要殉情——在多次搶救後放棄自殘,行屍走肉地任人擺佈,以致一個不慎被人設計,和一個富家千金有了關係。 之後富家干金有了身孕,男孩的母親非常高興的將富家千金迎進門,成為男孩的妻子。 如此過了兩年多,男孩在無意間聽見母親和妻子設計他的經過,一怒之下四處尋花問柳,包養舞女,讓母親和妻子顏面無光。 放浪的生活過了近一年,他和廠商去中下游公司尋求合作時,竟在一群小職員中發現他以為已死的愛人,才知道這是一場多麼惡劣的玩笑。 「我們是如此柑愛,重逢後自然不願冉分開,我提過離婚的事,可是你們母親歇斯底里的大吵大鬧,以及奶奶以死相脅……」 生下女兒後,他們忍住一年的相思,逼元配妻子同意離婚,不然接納媚心入主楊家,兩女共一夫。 但是妻子不同意,協議兩人分居一段日子,等各自冷卻後再說,這一拖就是二十年。 「你從來沒有愛過媽?」怯生生略帶泣音的楊昭容低聲問道。 「沒有。」楊遠天深情地凝視朱媚心。「這一生中,我只愛過媚心一人。」 「沒有別人?」 「是的。自從再相遇後,我就沒有碰過第二個女人。」他怎麼能違背至愛。 有語病。 擅於分析事理的朱鴻鴻冷靜的問道:「你在說謊嗎?」她仍有一些介懷。 「為什麼這麼問?」她一向聰明過人。 「如果你的話屬實,試問小容是誰的孩子?」 一時間空氣凝住了,一室鴉雀無聲。 楊遠天尷尬的輕咳幾聲,想將此事淡化。 「她當然是遠天的孩子,我自己生的孩子豈會不知。」一位坐在輪椅上的老婦被推了進來。 她真的很老,看起來像楊遠天的媽而不是元配妻子。 「媽。」 「芊雲。」 沈芊雲怨恨地望著朱媚心,「你和她分開過一年,小容便是那年有的。」 「不……呃!我是誤……這個……」他看見心愛的人臉色微變。 他曾允諾過絕不會碰她以外的女人,一定為她「守身如玉」,可是事實能說嗎? 「你的慾望有多強她不會不知道,要一個正值顛峰期的男人禁慾是天方夜譚,他在我身上可是很賣力的製造小容。」 「芊雲,你別胡說。」楊遠天急得滿頭汗。 報復是愛極的表現。「難不成要我描述我們夫妻恩愛的情形給她聽?」 「我沒……」 妒心大發的朱媚心媚眼一橫,「好呀!楊遠天,你騙了我二十幾年,你是不是還背著我養女人?」 「冤枉呀!媚心,小容真的不是我的小孩,我沒有欺騙你。」無妄之災。 「孩子都那麼大了,你還睜眼說瞎話。」朱媚心氣得根本不想理他。 被逼急的楊遠天沒顧及到楊昭容的感受,脫口道:「她是芊雲和園丁小徐的孩子。」 「你……你胡說。」刷白臉色的沈芊雲顫著音。「你太無情了,為……為了她編出……如此荒謬的事。」 她不會連自己丈夫都認錯。 「有一回我到天亮才回來,忽然看見小徐衣衫不整的從你房間出來,我好奇推門一看,你正一臉滿足的沉睡,身上有歡愛過的痕跡。」 「你……你太可怕了,我是設計了你娶我,可是你有必要羞辱我至此嗎?我愛你呀!」沈芊雲哭喊出三十年的悲。 楊爺爺輕喟,「芊雲,遠天說的是實情。」 「爸!你也相信我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背著丈夫和園丁偷情?」她絕不允許有污蔑她的清白。 她和楊昭薇一樣倨傲,母女都不認輸。 「那時你因遠天老是不回家而得了妄想症,小徐的側面和遠天有幾分相似,你就把他誤當成是……」 他沒再說下去,意思已經很明顯,其實在她病發作之初,差點連他這個公公也硬上,後來碰巧小徐的出現,兩人如乾柴烈火有了滿長時期的男女關係。 因為她通常在夜晚發病,白天恍如正常人,所以小徐一定在天亮前離開。 有一回被他碰個正著,小徐自覺慚愧地離了職,她因找不到慰藉而病情加重,最後只好送往療養院安心靜養。 「啊……」 發出恐怖尖吼聲的不是受了刺激的沈芊雲,而是一直乖巧為二哥上藥的楊昭容。 「快追她回來,她的情緒不穩易發生危險。」朱鴻鴻以醫生的專業一喊。 楊昭樺和楊昭薇受到的衝擊不小,罵了二十幾年的第三者原來是他們母親,而小雜種卻是……妹妹小容? 為了避開這紛亂、難堪的一切,兩人隨之走了出去,至於有沒有去找楊昭容,真是只有天曉得。 ※※※ 「鴻鴻,這些年委屈你了,是媽媽沒顧及你的心情,媽媽對不起你。」 遲了二十幾年的抱歉對朱鴻鴻而言,不過是修辭學上一道微不足道的環扣,根深蒂固的想法早已植入大腦,很難剔除。 聽了父親的解釋,頂多釋懷他們年輕時代對愛情的執著,沒有同情或感動。 不管再怎麼說,母親都無權介入別人的家庭,就算是欺瞞得來的婚姻也該控制任性的愛潮,畢竟孩子是婚姻中最無辜的犧牲者。 她從不生氣楊家兄妹對她的欺陵,因為她要代替母親贖罪,將母親加諸在他們身上的痛苦一一償還。 所以她沒有眼淚,冷漠的承受。 愛情雖無價,但以愛為名來破壞神聖的婚姻制度是一種褻瀆,人神都無法原諒。 「母親,只要你認為過得無愧於心,一點小挫折還難不倒我。」 逆境中成長的孩子懂得自我保護。 「你還在怪我。」朱媚心哭倒在情人懷中。 「無所謂怪不怪,你該請求饒恕的對象是楊夫人,她被你們自私的愛逼得無處可退,她是個可憐人。」 朱媚心不平的低喊,「難道我就不可憐?她搶走了我的愛人四年有餘,讓我無法正名當個地下夫人,她最可惡。」 「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你可曾捫心自問,你搶了別人丈夫二十餘年,這筆帳該怎麼算。」 「這……我……我只是拿……拿回我所要……」她含糊的聲音漸虛弱。 「拿?!」朱鴻鴻為之失笑。「你憑什麼去拿,你不是父親已過門的妻子,頂多是他愛過的女人,你有什麼資格去拿回原本不屬於你的一切?」 「如果不是她從中作梗,我和遠天就是一對人人稱羨的神仙佳侶,而你也不會冠上私生子的污名。」 冥頑不靈。「記得吧!你和父親之所以分開,起因在於已過世的奶奶,就算沒有楊夫人的出現,奶奶也會安排其他『配』得上的名門閨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