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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月皎 城裡繡坊要繡線什麼顏色沒有,為何福晉會突然性起,決定自己染色?不只有線,幾匹江南的絲緞紗綿亦加入染缸之中。 園子裡高掛的線與布,清一色全是綠色,引發不少人的聯想,沒有人明白為何福晉單單只挑這個顏色。 及至寶吟出現始真相大色。 綠眸是格格瞳眸的色彩,王爺亦是。常聽聞福晉抱怨,外頭販的綠色不是太濃,便是太淡,完全不盡合她意。失望之餘,她便捲起袖子自己動手。 「這些繡線可以用好久。」芸兒幫著捆起乾燥的線。 南苑中的人指尖全染上了一層綠,但是嬉鬧之餘沒人在意。 撒上防蟲啃咬的香粉,將之收入桐木盒中保存。 房中箱個中收藏的披風即將完成,但是眼睛部分於顏色一直不如明亭香意。九月之後已換了時序,白日雖然秋老虎發威,仍是酷熱難當,但是入夜之後的氣溫驟降,能令人感受到季節的變化。 明亭香計劃在初雪之前完成披風,讓夫君在冬日上朝時不至受寒。 「額娘,寶吟能用這繡線嗎?」寶吟蹦蹦跳跳地像蚱蜢,沒一刻安靜。 「當然可以,你要繡什麼?」 「一條被子。」 出乎意料的答案令眾人失笑。 「給誰用的呢?」 這個答案大家可好奇了。 眾人會為那使用者燒香祈禱,不會被遺忘的針戳到。 「給弟弟用。」寶吟大聲說道。 所有僕人難掩興奮之情,異口同聲歡呼,聲音響徹雲霄。婢女、嬤嬤全圍到明亭香身旁,小心翼翼地要她休息坐下,有了世子可不同,得保護才行。 「還沒有消息,別聽寶吟瞎說。」明亭香連忙澄清。 其實該來的天葵已兩個月沒來,她便心裡有數,但是沒經過太醫診脈,她完全不敢聲張,免得只是空歡喜一場。 「昨夜額娘不是叫我抱著弟弟嗎?香香的、白白的,好可愛哪,還有寶吟的眼珠子。」 童言童語聽到最後,眾人方才明白一切只是夢,紛紛像消了氣的皮球般。不過瞬間又振奮心情,只要福晉繼續與王爺同房,世子總有報到的一天。 思及此,眾人復又重展笑顏。 但是此時一條卑鄙的蛇出現,破壞了這個天堂般和樂的美景。多磐挾著重兵闖入襄王府中,如入無人之境直至南苑。 見到那些粗暴的莽漢出現,家丁與婢女將福晉和格格團團圍住加以保護,誓死不讓那些人動她們一根寒毛。 「唷,看來襄王爺的寵愛讓你更加美艷,讓人更心癢難耐。」多磐淫邪的目光不住打量,似是想以眼神將明亭香剝個精光。 「多磐貝子請離開,此地是襄王府,不容你撒野。」 明亭香希望能以不流血解決此事,幾個家丁雖懂些拳腳皮毛,但真動起手來,不會是那群凶神惡霸的對手,只是徒增傷亡。 敢在襄親王的地頭上撒野,多磐可是有備而來,非將奪妻之恨和那日益心寧宮被逐之怨一次報復。若非襄親王從中作梗,他早該依原定計劃受封,入宮當個二品閒官,又怎會突生變數,害他一出門便得忍受他人的嘻笑訕罵,難以抬頭。 「你以為有誰可阻止我,二個留守護衛嗎?他們正被我的人好好修理著,只消一時半刻就被擺平了。」 手一揮,多磐身後的男人一湧而出,在南苑裡各尋據點站立,不讓有人趁隙逃脫。 他緩緩地向那一小堵人牆走去,沿途幾條繡線飄上了他的臉、頸糾纏,火氣一上來便伸手踢腿將所有竹竿踢倒,散佈一地的繡線被踩在他靴下。 忙碌許久的心血為他所破壞,明亭香難掩氣憤之情,幾乎要衝出人牆,上前去挖出他的眼珠洩憤,卻被護主心切的僕人阻止。 他們亦是氣憤至極,但是事有輕重緩急,目前孰輕孰重得小心評量,不能令主子受傷。 翻倒的竹竿竟然倒向明亭香他們,令人欣喜不再手無寸鐵,屈居弱勢。面對著亮晃晃的大刀,曲曲一根竹竿是不濟事,卻非無用武之地,總比砧上魚肉要強。 幾個家丁蹲身拾起竹竿,橫斜在身前交織出防護網,敵人沒有料到這一點,紛紛瞠目結舌,呆若木雞。 「發什麼愣,上啊!你們手上的刀是紙糊的嗎?還怕幾根竹子。」多磐不停吆喝。 他的護院此時如夢初醒,揮舞著手中大刀逼近,嗜血的邪念逐漸築起,準備在這個看似世外桃源的景色中大開殺戒。 幾個人奸佞地笑了出來,令膽小的婢女嚇得渾身輕顫,更令對方氣焰高張。 什麼人養什麼狗是一定的,主子有勇無謀,帶的人也是自不量力、腦袋空空的笨蛋。 襄親王領兵征戰多年,他的手下自然並非軟柿子可以任人欺負。幾團烏黑的物事凌空摔進南苑,打破了膠著的情勢。 留守中的克善和左尼圖解決了入侵者,身上與頭臉亦受了不少傷,眼皮腫了、嘴角裂了,滲出了少許血水。 緊接著出現的是及時回府的博穆,氣勢鎮壓全場。 多磐帶來的人看見同伴的下場噤若寒蟬,握著刀子的手僵硬無法控制,紛紛看向主人尋求指示。 多磐用力吞嚥數口水,他已慌了手腳,在博穆強烈的氣勢壓制下,他的眼神不敢與博穆對視。 「多磐貝子,宗人府的大牢正大開牢門等著你。」博穆上前欲伸手抓人。 驚嚇過度令多磐顫抖,丟臉地失禁尿了一地,灼熱的褲子吹了風轉涼。護院在主子畏縮後立即轉身想逃。 「站住。」博穆出聲阻止。 眾人聞聲止步。 「將他帶走。」伸腿踹向多磐的臀部,將他踢倒摔在地上。 被嚇得火大的寶吟抄起香粉罐,向多磐扔了過去。瓷瓶摔碎在他的頭上並未造成傷害,但是他卻如殺豬般嚎叫,猛抓著臉。 一瞬間多磐的豬臉如蒸饅頭般膨脹起來,身體皮膚繃緊光滑,似乎是中毒狀,這反倒令襄王府的人目瞪口呆,不知如何反應。 多磐的護院手忙腳亂地抬起他迅速退場,即使出了王府,南苑還能聽見尖銳的嚎叫聲。 太醫謹慎地為明亭香把脈,生怕疏漏有誤,便請了另一位同僚再診斷一次。 「恭喜福晉,是真的有孕,大約三個月。」 二位太醫躬身祝賀。 隨同前來的潤祥立即差人回報慈寧宮,並跪在地上大呼:「請福晉為世子多加小心注意自身的健康。」 雙掌輕撫小腹,明亭香驚異一個小生命正在體內孕育成長,肚子只有些微隆起而已,讓人難以置信。 猜疑多時的想法被證實,欣喜之情如溫泉水包裹住她,令她飄飄然似在雲端。 「是不是有弟弟了?」寶吟興奮地問道。 「是有寶寶,不知道是不是弟弟。」明亭香溫柔地糾正。 但是對寶吟而言,二者是同等的,寶寶等於弟弟,香香軟軟的嬰兒,她興奮地手舞足蹈。 「可是暫時先別告訴你阿瑪,懂嗎?」明亭香諄諄交代。 寶吟不懂為什麼不能告訴阿瑪,這是天大的好消息。 「為什麼?」 明亭香神秘地笑道:「額娘要找個機會讓阿瑪高興。」 這個理由在小孩子耳中似是而非,根本不明白有何不同之處。 潤祥的感觸深切多,他還恨不得能親自奔回慈寧宮向太皇太后稟告,分享生命的喜悅。 「格格還幼小,不懂得這種事,將來長大就明白了。」潤祥哄著小格格。 回程的轎子上,明亭香一手摟著寶吟,一手按在小腹上,在她生命中增加了幾個成員,帶給她新生的喜悅,一個陪在她身邊,一個即將出生,未來仍有機會再增加,喜悅會加倍成長。 這個消息會令夫君高興嗎?明亭香心中仍有一絲疑慮,新的生命可以拉攏疏遠的心嗎?在王府上下,所有人會為此事歡聲雷動已是毋庸置疑,但是最重要的、最值得爭取的人呢?他會回頭正視她嗎? 隨著轎子的擺盪,亭香的心思跟著高低起伏,全都圍繞在博穆身上。 這幾日來,兩人的關係有了些微妙的轉變。 不僅在閨房中,在平常的相處當著下人面前,他居然反常地牽手、輕摟著她,撫著她的頭髮,深情看著她,讓她情願沉溺在他的綠眸。 他的改變令人欣喜,口中是沒有道歉、認錯,可是行動上的體貼比甜言蜜語更窩心。 「來者何人?」 轎夫緊張的大吼聲,喚回了明亭香的思緒,她發現轎子歪歪斜斜地晃動,繼而重重地放在地上,轎簾外未知的事令人提心吊膽。 襄王府的轎子有著皇室的標記,外人該認得的,不會有人敢隨便冒犯。 隔著轎簾她先將寶吟推至身後,她擋在前方,即使伸進的是刀子,她亦會拚死保護寶吟。 外頭傳來肢體搏戰的聲響,拳頭與肌肉的撞擊聲令人膽戰心驚,明亭香不僅為自身的安危擔憂,亦為轎夫們的性命憂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