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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向紫悠    


  「我在這件開發案的決策會議中另外附加了一項重要條款,為了替育幼院解決搬遷的疑難,會額外補助育幼院一千萬元,如果不夠的話可以隨時再追加。」他皺眉。「該育幼院是我們高氏企業所認養的慈善機構,我們怎可能袖手旁觀,不予理會?難道……」

  「從頭到尾,李副總根本不曾提過什麼一千萬的補助金。我猜貴公司的那筆慈善捐款,已被某人中飽私囊了!」太缺德了,連別人的救命錢也要貪。

  一千萬耶!讓那黑心的李副總拿去買棺材睡吧!

  「可惡的李有德!」高永文詛咒道。

  李有德?!「我看他乾脆改名叫李缺德好了。」初晴唾棄道:「這麼缺德,當心以後生兒子沒屁眼。」

  「初晴,你最近常去那所育幼院嗎?」

  「嗯,我有朋友在那兒的教會做義工,我有空時就會去幫忙。」她揚起笑臉。「那些小朋友我都混熟了。」

  「那你請他們放心吧。」高永文保證道:「這件事我會親自處理,絕不會委屈了那些可憐的孩子們。」

  「真的?」初晴笑開了嘴。

  歪打正著地搬對了救兵,她今天總算不虛此行,既替賽門他們解決了育幼院的困難,又有幸目睹爸爸的畫作,真是收穫良多,摸蜆仔兼洗褲喲!

  「嗯!」高永文有力地保證。

  「那我先代替小朋友們謝謝你。」她誠懇道謝。

  「我才該感謝你告訴了我實情,否則不知要被李副總那混蛋蒙蔽至幾時。」他感慨道:「差點苦了那些孩子們,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 ☆ ☆ ☆ ☆ ☆ ☆ ☆ ☆ ☆ ☆ ☆ ☆ ☆

  經過一番協談,高永文答應修改高爾夫休閒度假村的企畫,讓育幼院可以保留在原處,省去搬遷的一切麻煩。

  轉眼間,便到教會一年一度重要的聖誕夜彌撒。

  嚴肅的彌撒時刻結束,初晴便迫不及待拉著賽門到四下無人的花圃,宣稱有重要的事想私下跟他談。

  「什麼事這麼神秘?」

  「我……哈啾!」初晴還沒切入主題便先打了個噴嚏。

  賽門見狀忙不迭脫下自己的外套,溫柔地披在她嬌小的身上,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

  「瞧你急如星火地拖著我出來,連外套都忘了穿上。萬一不慎感冒了,那可糟糕。」他心疼道。「以後要懂得好好照顧自己,我能再關心你的機會不多了。」

  聞言,她揉著鼻頭的手硬生生地卡在半空中。

  她方才究竟聽見了什麼?初晴猛地愣住。

  半晌,恍然回神。「你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她緊張地揪住他的衣襟。「你……不想再理我了嗎?是不是我哪裡做得不好令你生氣?告訴我呀,我可以馬上改的!」

  「晴子?」她莫名激動的情緒教他詫異。「我並沒有生你的氣,也不是討厭你什麼。你……先冷靜一下。」

  「不然你為何要那樣說?」她猶不鬆手。

  「因為……」他有些難以啟口。「我即將離開台灣。」

  離開台灣?!

  她頓感有顆原子彈狠狠地投下她原本平靜的心湖,猛地炸得她身首異處、四肢百骸突地失去知覺……身子跟著攤坐在地上,眼前所見淨是一片漆黑,再無光明。

  「晴子,你怎麼了?」他蹲下身,焦急地詢問。

  「為什麼?」好半晌,她才重新尋回自己的聲音。

  「嗯?」他只顧著要攙扶起她,根本沒聽清楚。

  「為什麼突然要離開……台灣?」離開她?!

  他無奈地歎息道:「我父親病了,我想回去照顧他老人家。」他伸手想扶她站起,卻被她推了開。

  「那……」她神情惶恐。「你還會再回台灣嗎?」

  「也許……」離別在即,他也略顯感傷。「不會吧。」

  「不可以!」她失控地大喊:「我不許你走!」

  「晴子……」他一臉為難。「我真的非走不可。」

  「不要!我不想就此失去你!」淚水驀地潰堤:「賽門,我真的很喜歡你。真的真的很喜歡你呀!」她終於能鼓起勇氣告白,但諷刺的是他卻即將離她而去,再難相聚。

  她的真情表白彷彿一道青天霹靂,重重地擊中他心坎,使他不覺倒抽了口氣。他神色複雜地凝睇著她。

  她清楚自己方才說了些什麼嗎?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差異——

  年齡、身份、文化……最重要的是彼此對未來的規畫。

  他早已決心要將自己的後半生奉獻給天主,情與愛之於他都是多餘且……不被允許的。所以。他注定得辜負她的一片深情,更何況,她是如此的純真稚嫩啊!

  他根本不配受她如此青睞,更承受不起……

  「你年紀還小……」他試圖對她曉以大義。

  「難道……你一點也不喜歡我?」她哽咽地反問。

  一雙淚眸猶如黑夜中的星子般閃亮,直直望著他,幾乎要將他的靈魂給透視徹底,逼迫他的情感無所遁形。

  他竟然萌生一股心虛,移眸,不敢與她眼神相牴觸。

  「你不喜歡我嗎?」她又問,毫不退縮。

  「我……」他一時語塞,心律凌亂。

  「別敷衍我,你應該明白我所謂的是哪種喜歡。」她深呼吸後,又說:「我指的是……我愛你,那你呢?」

  「晴子?!」愛,多麼沉重的字眼。

  「賽門,我可以不厭其煩地再說一遍,我、愛、你。我不在乎你大我十二歲,而且,我早就知道你還不是正規的神父,所以別想尋任何借口安撫我。」她勇敢地告訴他:「你唯一能拒絕我的理由,就是只有你並不愛我。」

  「別逼我。」他不禁求饒。

  主啊,他早該絕情絕愛,卻為何有些動搖了?

  她只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少女,卻輕易地擁有折服他的能力。她的堅強、她的善良、她的勇敢……無一不令他心折;他喜歡看見她開朗的歡笑,喜歡她能無憂無慮地重拾畫筆,喜歡聽到她提起許多關於她自己的事情,喜歡陪伴著她……

  是的,他承認自己的確喜歡她。但光是這些感覺便足以稱得上是愛嗎?愛,有那麼容易就萌生嗎?

  「回答我,求你……」等待,教她的勇氣逐漸耗損。

  「對不起。」他幽幽地回答,頓感筋疲力盡。

  既然已決定要離開,又何忍耽誤一顆芳心?

  就讓一切維持在舊有的軌道,橋歸橋,路歸路吧!

  臨別之前,他不希望改變什麼,就此揮一揮衣袖瀟灑地走吧!不願帶走任何一片他無能守護的雲彩。

  也許懦弱,也許自私,可至少……能將傷害減至最輕。

  無法承諾什麼,便不該強求一些本不應擁有的東西。

  長痛不如短痛,但願她能體會他的用心良苦。

  唉……賽門內心百感交集。

  初晴怔怔地望著他:心口一陣絞痛——

  對不起……算是種拒絕吧?

  呵,沒關係。想她黃初晴也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頂多回家後躲在被窩裡,狠狠地哭它個一整夜,明日天一亮,又是一條活龍,怕啥?

  去它的!失戀罷了,用不著萬念俱灰……

  他媽的!天涯何處無芳草,她何必單戀一枝外國花?

  初晴胡亂用手背拭去一臉淚水,隨即強顏歡笑。

  「你打算何時走?」

  「後天早上。」他沉聲道。

  氣氛一下子降至冰點,兩人皆沉默了好一會兒。

  後天?那麼快!她不禁又錯愕了。

  他很想再多跟她說些話,無奈一時辭窮,只得頻頻歎息。

  「差點忘了。」她連忙由帆布背包掏出一隻畫筒遞給他。「這是送你的聖誕禮物,你……帶回去作紀念吧。」

  「晴子……我……」他怔怔地接過她的贈禮。

  「那是這幾天我畫的。」她故作輕鬆道:「你的素描,希望你會喜歡。我可是很用心畫的,好好保存。」

  「我會的,謝謝。」他誠懇道。

  ☆ ☆ ☆ ☆ ☆ ☆ ☆ ☆ ☆ ☆ ☆ ☆ ☆ ☆

  不知不覺便到寒假時候,初晴獨自待在家裡正閒得發悶,適巧絲絲和筱螢一幹好友邀她到紫籐屋聚會。

  大伙嘻嘻鬧鬧玩得十分起勁,只見初晴慵懶地趴坐在吧檯前,支手托腮,一副魂不守舍的落寞模樣。

  她的右手正無意識地反覆攪拌著果汁杯中的吸管,思緒早已飄飛至千萬里之外,那遙遠的某個男子身上。

  四十三天,賽門離開台灣已經四十三天了。

  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下好?是否會像她思念他一般的……也曾思念過她?沒有他的陪伴,日子變得枯燥乏味。

  曾聽人說過——初戀,通常是沒有結局的……

  因為不完美,因為有所缺憾,所以初戀才令人難忘。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初晴有感而發地歎息道。此語一出,嚇傻了正佇位在她身旁的人。

  那個被嚇得三魂七魄差點錯位的即是向來無畏的絲絲,饒是藝高人膽大的她,也不禁瞠目結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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