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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拓拔月亮 淚,滾滾地滑下她的臉頰,意識到自己是多餘的,心頭湧上酸楚,指著嘴,不讓哭聲逸出。 一轉身,她朝房間方向跑去,她無法眼睜睜看著自己愛的男人,抱著別的女人。 「夫人……」 阿珍和阿惜,回魂似的,連忙跟著跑向舞月身後,怕她有個萬一。 「舞月……」東方臥龍也想追過去,但懷裡的心荷,卻暈厥了過去。「心荷,醒醒啊!」 頓時,東城的主人,為了兩個女人,陷入了兩難。 在大宅院的客院外,水袖跪在東方臥龍面前,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城主,都是奴婢的錯!這一切都是奴婢的錯。」水抽哽咽的道:「是……是奴婢發現城主,晚上都不在城堡裡,奴婢告訴了荷夫人,荷夫人覺得奇怪,才……才決定偷偷跟蹤你的……」 說完,水袖惶悚不安的低下頭。 「城主,屬下也有錯。」才趕到不久的乾坤,縮縮低頭。「守衛告知荷夫人外出,屬下以為荷夫人是去了金花廟,屬下趕往金花廟,並未見到荷夫人的蹤影,才想到……」 「好了,別說了!」 東方臥龍的一顆心,早飛向舞月那頭,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傷心,怨他、恨他嗎? 偏偏這個慢郎中,還在客房裡摩蹭,開個藥方,拖了許久。 他一定得等大夫離去後,才能去探望舞月。 如果他此刻等不及的先去舞月那兒,恐怕眾人對舞月不諒解,又胡亂給她安加罪名。 丈夫終於開好藥方了,乾坤派人送大夫回去,並去抓藥。 「好了,起來,進去照顧荷夫人!」東方臥龍不耐煩地望向還在哭哭啼啼的水抽。 「是,城主。」 水抽進入客房後,東方臥龍和乾坤說道:「你在這兒守著,有事再過來通知我!」 「是,城主。」 雖然城主沒點明,但乾坤知道,他一定是去舞月姑娘那兒。 原先的感情事,已難處理,現在又多了骨肉親情,更是剪不斷、理還亂…… 現在,連他這個軍師,都倍感頭痛,究竟要勸他們分、還是勸合? 他可是傷透腦筋了! 東方臥龍一到來,原先在房內陪著舞月的阿珍和阿惜,自動退到房外去等著。 房內,舞月坐在床沿邊,淚如雨下。 「舞月……」 踩著沉重的腳步,他為她淚流的黯然銷魂樣心痛。 緩緩回頭望他,她哽聲問:「這是真的嗎?你真的是……東城主?」 紅淚冷涓涓,她傷心的啜泣著。 她猜想過他的身份,猜他也許曾經是江洋大盜,所以有今日的富裕生活,所以改名換姓,沒人識得他…… 為了這個猜想,她一直不問他,心想,不管他之前是什麼人,她都不去問、不在乎、不計較……因為他愛她、她也愛他,日子過得平平靜靜、安安樂樂,這就今她心滿意足了。 她也猜,他或許是骨董商、是珠寶商、船運商…… 但她從來就沒想過,他竟然是她景仰的東城主、是那個東城人民敬愛的東城主。 他坐在她身邊,寬大的兩手,握住她因抽噎而顫動的肩頭。 「舞月……沒錯,我是,我是東城主,東方臥龍。」他沉痛的說出自己真實的身份。 擦淚,她搖搖頭,仍是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不,我不要……我不要你是東城主,我不要你是東方臥龍……」淌眼抹淚,她聲聲泣。「你是龍方、不是東方臥龍……」 他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心疼的擁她入懷。 「舞月,對不起,我騙了你。」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告訴我?」她推開他,泣淚的眼神,控訴著。 「是我,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東方臥龍一臉痛苦。「心荷的情緒,一直不穩定,我怕我們的事,會刺激了她……」 看著他,她只是哭。 他是心荷姐姐的東方臥龍;他是東城主,不是她的龍方! 她該把他還給心荷姐姐的,只是…… 心如刀割啊! 她愛他,很愛、很愛他,她不想離開他、她還想繼續愛著她…… 「舞月,你要怨我、恨我,我都無怨。」他伸手,撫摸她的臉。「你別再哭了,好不好?哭壞了身子,會傷著你肚裡的寶寶的。」 「龍,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只是想找個女人,來幫你生孩子?」她幽幽的看著他。 「不,不是。」東方臥龍語氣堅定。「我愛你。一開始,我就打算要告訴你,我是東城主,只是,我真的愛上了你,我怕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會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是我自私,害得你……」他摸著她被心荷摑了一掌的臉頰。「疼嗎?」 她眼中閃著冰亮的淚光。「疼,很疼,不是疼在臉頰上,是疼在心裡。」 「舞月……」裡著他心頭酸澀的,是一層厚厚的愧疚。 他想再抱她,卻又被她推開。 「心荷姐姐,她現在人呢?」 「她昏倒了,睡在客房裡,還沒醒來。我請大夫來看過,大夫說,她身子太虛。」 「你去吧!」 「舞月……」 「你去看她,求求你去,如果你真的為我好,那麼,請你去照顧她。」她心頭苦悶。「你去照顧她,這樣,我心中的罪惡感,才能減輕。」 她從他眼中,讀出了不捨和憐惜。 伸手揩淚,她語幽幽地道:「我會沒事的,你放心。我好睏,想睡了。」 「你還沒吃晚飯,我叫阿珍把飯菜端進房裡來給你吃。」 「不,不用,我……吃不下。」 她拉住他的手,旋即,避之如蛇蠍的縮了手。 她在閃避他? 意識到她刻意不讓他碰觸,他心中萬般的痛苦。 「好,我去心荷那兒。」儘管他只想留在這兒陪她,但她要求,他會照做。「但,你一定要留在房裡,不要離開,好嗎?」 他那句「不要離開」,語帶雙關。 依她的倔性子,和她明顯的刻意閃躲他的摟抱,他擔心,她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他真的擔心、非常的擔心。 舞月聽出他話裡的擔心,她點點頭。「我不會離開的!」她給了他保證。 有了她的保證,他才放心地去執行她的要求。 看著他離去,她又是一陣心酸。 他去安慰他的侍妾,對他的侍妾,柔聲細語,她多不願想像那個畫面,但惟有那麼做,才能消弭籠罩在他和她之間的罪惡。 心,如針扎,淚,如雨下。 守著個更更點點,淒淒冷冷,隔著個朝朝暮暮,思思唸唸,腸斷了愁眉淚眼。 高濂玉簪記 坐在窗口邊的舞月,任冷風吹襲著她的臉龐。 她有多久沒見到她的龍方了? 才一個月嗎? 為什麼,她總覺得兩人已分離十年、百年之久? 她不要他來看她,但她心裡總惦著他、念著他。 此刻,催人淚的,是萬縷相思;斷人腸的,是窗外那高掛在夜空中,剔團目的明月。 那日,她要他陪心荷姐姐回東城堡去,並和他立了約,要他在孩子出生之前,不許來看她,除非,心荷姐姐原諒了他和她。他若要來,也一定要和心荷姐姐一同前來。 他來過了幾回,沒有心荷姐姐陪同,她知道,他是沒能得到心荷姐姐的諒解……她關在房內,不見他,但她真的覺得很心酸。 她想他啊!想看看他、想依偎在他的懷中,她整日整夜的想……盼到了他來,她卻得硬生生的將他拒於門外。 他苦,她又何嘗不苦? 只是,兩人一見面,壓在他們愛情之上的,那層厚重的罪惡感,又會加深。 雖然心荷姐姐只是侍妾,但是心荷姐姐和城主有情愛在先,而她在後。 似乎,她是個介入者!這讓她有罪惡感! 她不要一輩子活在罪惡之中,更不要她即將出生的孩子,陪著他們一起承擔這種罪惡。 摸著肚子,她幽幽輕歎。 她想,心荷姐姐一定也很愛他,她也一定和她一樣,陷在痛苦之中。 如果能選擇的話,她寧願他欺瞞她一輩子,當她永遠的丈夫——龍方。 但現實,殘酷的令人措手不及。 現實中,沒有龍方,只有東城主——東方臥龍。 舞月迎首望月,埋怨月色太美、太亮。 關上窗子,她不看月,但她卻無法不想他;昔日溫暖的床上,有他相伴,此刻,獨剩她孤伶伶一人,寒冷的夜晚,更顯冷清了。 在東城堡的議事房內,乾坤正和東方臥龍報告著,其他三位城主的近況。 「……南城主為了要強奪他心愛的女子,已不惜放棄國主之位。」 「怎麼回事?」東方臥龍蹙著眉。他記得他的二師弟南宮飛虎對國主之位,可是興致勃勃,在大殿上,南宮飛虎也顯得一副躊躇滿志的泰然神情。 「屬下並不知詳細原因,只聽南城的軍師宿命說,南城主為了仰月姑娘,喪失心智,使了許多卑劣的手段,只為奪得仰月姑娘的芳心。」 聞言,東方臥龍若有所思,半晌不發不語。 乾坤心頭有股不祥的預感,為免主子多想,他逕自又道:「北城主一副勢在必得,北城的軍師玄機,對北城主踏上國主之路,可也是信心滿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