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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拓拔月亮    


  「你是誰?」水抽擋在自家夫人面前,一副不許外人接近的嚴謹神情。

  「我……我也是來拜拜的人。」舞月揚唇笑著。

  「你有什麼事?」看她穿著一身素衣,肯定不是什麼大富人家。水抽一臉傲倨,她家夫人,才不和窮婦交談呢!

  舞月因為娘親才去世不久,堅持不穿華麗衣裳,沒想到,這兒的人,好像會因人的穿著,而評論一個人的身份!

  見水袖一直斜眼打量,舞月的兩個丫環看不過去,嗆聲道:「你幹嘛斜眼看人?這樣很不禮貌的!」阿珍氣不過的回瞪水袖一眼。

  水抽輕哼了聲:「沒人要你們站在這兒,讓我斜瞪的呀!」

  「你……你沒禮貌!」阿惜嘴笨,只好借阿珍的話,再罵一遍。

  「哼!」

  「水袖,不許無禮!」紅著眼眶的柳心荷,輕斥著。

  「夫人,我們走,別和她們這三個沒知識的村婦說話!」水袖壓根就瞧不起她們。

  「你這人說話太不公道了!我只是見她傷心,想要來安慰她一下。」舞月面有慍色。「我是村婦沒錯,沒讀什麼書,是沒什麼知識,但我可不會像你這麼沒有禮貌,一見面就罵人!」

  「你……」

  水抽又瞪了她一眼,但被柳心荷給拉開。

  「這位姑娘,實在是對不起,我家的丫環,她沒惡意,她只是想保護我。」柳心荷輕聲道歉,泛紅的眼眶,寫滿哀愁。

  「這位夫人,你是不是很想生孩子?」舞月直腸子的問。

  「你問的不是廢話嗎?」水袖又出聲了。「來這兒,當然是求子了!」

  想到生子無望,柳心荷心頭一涼,不禁又掩面哭泣了起來。

  「荷夫人……」

  「這位夫人,您別傷心。」

  「你別在這裡假惺惺了!方纔你求子有望,你得意了吧?走開!別在這兒惹我家荷夫人傷心!」水袖怒瞪著她,口氣酸不溜丟。「要是下回再來,你不一定會這麼好運的,哼!」

  阿珍和阿惜不願見到舞月的一片好心,遭人踐踏,遂拉著舞月要走。

  「夫人,我們走,別理她們!」阿珍和阿惜兩人分別挽著舞月的手。

  好意被婉拒,舞月原是要離開了,但柳心荷卻突然傷心的大哭起來。

  柳心荷蹙眉啼泣的模樣,拉住了舞月侷促的腳步。

  「夫人,別哭了,我們回去吧!」水袖也紅了眼眶,夫人心中的苦,她全清楚。

  傷心欲絕的柳心荷,一站起身來,差點暈厥,還好舞月忙上前扶住她。

  「你怎麼還不走!」水袖惡娘著。

  「如果你真的想求子,那就再求一次吧!」不理會水抽,舞月直接和柳心荷說道。

  「你懂不懂規矩?哪有人一次可以拜兩回的!」水抽又瞪向她。

  「反正最差的,你都遇過了,多求幾回,說不定金花夫人會被你的誠心打動,願意賜子給你。」

  「可是……」

  「想求子,就來吧!要不,我也陪你一起拜!」舞月拉著她,再度走進廟裡。

  「喂,你……」

  水抽想阻止,卻反被阿珍和阿惜給擋住。

  「我家夫人,可是在幫你家夫人。如果你希望你家夫人,繼續哭個不停的話,那我也不擋你了!」阿珍讓開身。

  雖然覺得這事荒唐至極,但如果荷夫人能有那麼一回好運,她想,夫人一定會很開心的。水袖沒再阻止,走上前,她陪在柳心荷身邊,祈禱金花夫人,能賜點好運給她家的荷夫人。

  舞月和柳心荷,各抓了一把香,一一地在二十位奶娘神面前,將香插上。

  迴繞了一圈,當柳心荷手中的香,只剩一住時,她的手,微微泛抖,因為下一個奶娘的懷中,並未抱子。

  走在她身後的舞月,手中猶剩三往香,跳過下一個,之後的兩個奶娘神懷中,皆有抱子。

  原先,她以為這只是碰運氣,沒想到,再拜一回,這位夫人,依舊求子無望,而她依舊好運連連。難道,生孩子這檔事,也得靠命中注定嗎?那對這位夫人來說,不是太殘忍了嗎?

  站在懷中未抱子的奶娘神面前,柳心荷有千百個不願意,將手中的那往香插上。

  淚,一滴一滴地落。

  她的心碎、她的苦,舞月似也感同身受。

  不忍見她懷抱的希望又落空,舞月拿了一柱香,遞給她。

  柳心荷的淚刷過臉頰,滿臉錯愕的盯著她看。

  「夫人,快把你手中的香插上呀!」舞月笑著催促她。

  雖然這種「作假」,也許金花夫人不認同,但對柳心荷來說,拿著舞月遞過來的香,似乎又點燃她心中的希望。她極需的,就是能多一炷香,跳過令她心情跌落谷底的絕望深淵。

  感激的看了舞月一眼,柳心荷把香插上,走到下一個懷中抱有童子的奶娘神面前。

  她眼裡閃動著希望之光,目光熒熒地盯著奶娘神懷中的童子看——那是她心中最渴望的期盼呀!

  舞月也來到了,兩人相視一笑,一同把手中最後一炷香,插上。

  太過高興,柳心荷又哭了,淚水中,含帶著希望和對舞月的感激。

  「夫人,這下子,你安心了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夠生個白胖的兒子的。」舞月又給她打氣。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這個憔悴的夫人的事,她不能置之不理。她想,她大概和她娘一樣,愛管事吧!

  「謝謝你,姑娘。對了,姑娘,你叫什麼名字?」柳心荷心存感激,她不會忘記這個好心的姑娘的。「我叫舞月,你呢?」舞月笑盈盈地。

  「我……我叫心荷。」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她來金花廟求子,不想讓人家知道她的真實身份。但對舞月,她覺得她是個好姑娘,讓她沒有防備之心。

  「心荷?好好聽的名字。我可以叫你心荷姐姐嗎?」

  「可以。」

  「不可以!」

  柳心荷和水袖同時出聲。

  「舞月妹妹,你可以叫我心荷姐姐。」柳心荷露了個笑容。

  「荷夫人……」

  「我說可以。」柳心荷堅持著。「舞月妹妹,你住哪兒?」

  「我住……」舞月愣了下。

  方纔她急急趕來,繞了幾個彎,都不知正確方向了。

  「我……應該是……那邊。」

  舞月指著西邊,阿珍確定的指著東邊,糊塗蛋阿惜,跟著瞎攪和,指著南邊。

  三人指著不同方向,教心荷主僕看了蹙眉。

  尷尬的一笑,舞月笑道:「我們才搬來不久,東西南北,分不清楚…… !糟了,我得趕快回家去。」

  想到龍方可能會提早回來,舞月赫然想起該趕回家去。

  「心荷姐姐再見了,阿珍、阿惜,快走呀!」

  舞月拉著裙擺,急匆匆的離開金花廟。

  「真是怪人!說走就走。」水袖一臉不敢領教的表情。「居然還用跑的!」

  望著舞月的背影,柳心荷淡然一笑。如果她真有孩子,舞月就是她最大的恩人。

  回到大宅院,已近黃昏。

  跑了一身汗,舞月先進澡間去沐浴,阿惜幫阿珍張羅晚膳。

  勺了一瓢熱水淋下,疲勞去了大半。

  想到她在金花廟裡,接連求子有望,她摸著平坦的小腹,笑盈盈地。

  呆望著小腹,她幻想著腹部隆起,一個小生命在她肚子裡,孕育成形的樣子。

  不求不想,此刻,她真希望自己的肚子,已經凸得大大的,很快就能生下孩子——龍方的孩子。

  甜蜜蜜地笑著,她想,她能體會心荷姐姐是多麼地希望能生孩子。

  為自己心愛的男人,生個孩子,那一定是又甜蜜又驕傲的感覺。

  她急著趕回來,竟忘了問心荷姐姐住在哪裡!

  垂首,懊惱著。

  陡地,有人朝她灑了水花,驚地抬眼一看,原來是她心愛的郎君回來了。

  「龍,你回來了!」

  忘了自己身在澡堂,任舞月雀躍的站起身,撲向他,踮起腳尖,雙手圈住他的頸項,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

  她起身的那一刻,赤裸雪白的胴體,激發他體內的慾火。

  「你今天……有什麼特別高興的事?」他兩手托住她俏圍的玉臀,低啞笑問。

  「我……」不行,不能說,說了等於自招她偷溜出門的事,也許他會不高興。「啊……」

  低頭一看,她害羞地驚叫了聲。

  太過高興自己求子有望,她竟忘了自己全身光溜溜的,還大咧咧的撲向他……真羞呀!

  她掙扎著,想躲回偌大的澡池去,但他已褪去他身上的衣物,男性的原始渴望,在他身上,勇碩的展現慾望之姿。

  驚呼了一聲,她羞地燙紅了臉。

  「龍,我……我還沒洗完澡……」

  「我陪你洗。」

  東方臥龍袍著她,一同進入偌大的操池內。兩人的下半身才浸入水中,他就已經迫不及待的佔有……

  「嗯……」

  他的吻,在她眼波迷醉之際,翩然降下;鴛鴦戲水,在他們緊緊結合那一刻,於焉展開。

  在東城堡的齋壇內,東方臥龍親自擦拭著臘簽兒,候在一旁的軍師乾坤,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第七章

  「乾坤,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點上臘,東方臥龍回頭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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