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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岳靖 多聞躺倒在床上,頭朝床尾,長髮散開,美顏嬌紅,眸光晶亮,眼簾映著鏡裡他擺動的完美軀幹。可能是懷孕的關係,她的身體好敏感,受不了刺激,紅灩灩的蓓蕾驚慌失措似的繃緊,硬脹發疼,抵著他的舌尖。 祭前禈唇往下移,吻她的小腹,大掌分開她白皙的長腿,瞅著那女性之花,沈黑的眼神逐漸燃起灼熱的火苗。 多聞抓著他的肩,感覺身體遭火焚般又熱又燙,同時忍不住顫抖起來。「前禈……」她喘著氣,心裡莫名地害怕,無助地一直喚他的名。 「我在這兒。」祭前禈低喃,捧住她的臉,深情地細吻。 「進來好嗎?前禈──」連這種時刻都用請求的。祭前禈一顆心都軟了。 「多聞──」他撫著她的額,柔緩地滑進她。 多聞輕聲呻吟,柔荑一下撫他的背,一下覆在他臀側,迷濛的美眸朝床頭鏡,視線凝在那美妙的糾纏上。她像花,他像劍,一柔一剛,唯美地契合。 他們的唇吻在一塊兒,氣息交融,舌尖纏捲著。他的大掌抓住她一隻乳房,指腹輕捻,一股溫熱滲進她心底最深的地方,像是那一年,她在戀人小徑,吃的那顆甜蜜桃子,有史以來最甜的一顆青桃,是一顆青桃沒錯。她坐在那結滿紅果實的樹下,偏偏一顆青桃落在她手中,她咬了一口,竟然是甜的,好甜。就是那一天,他走進了戀人小徑,和她分享那顆甜蜜青桃。這記憶不是一場夢,而是正在發生。他們相互走在彼此內心那條戀人小徑,手牢牢交握,身體緊緊相連,高低起伏,到達快樂的山巔。從山巔峭崖往下望,心跳漸漸地加快了。 多聞好怕自己就這樣墜入崖底,搖著頭,忍不住叫喊起來。祭前禈拉起她,讓她坐在他身上飛翔,嘴裡說著:「別怕、別怕,我在這兒。」 她的手撐在他胸膛,下身與他柔情地撞擊,床帳都飛起來了。他的雙手托著她彈跳的凝乳,眼睛看見那龍形項鏈甩紅了她的肌膚。 「夠了,多聞──」他抱著她翻騰,讓她舒適地躺臥,捧高她的臀,深長地律動最後幾下,汁液汩汩射出。 多聞嬌喘定後,芙頰枕著祭前禈發熱的胸膛,躺在床尾,床頭的鏡子照出他們相倚偎的裸體。房裡很安靜,什麼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鏡裡那雙動人的美眸瞅著他,他幾乎以為她睡了。 祭前禈吻吻她額鬢,嗓音極低沈地開口。「我向曾祖父要那座溫泉花園,由妳設計蓋我們的房子,以後,妳、孩子和我就住那兒──」他還很年輕,很有夢想經營自己的「家」。 多聞看著他沒什麼表情的俊臉,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其實是充滿感情的。她無聲地靠緊他,閉垂眼眸,抬起柔荑,撫著胸口的項鏈,指尖特別留連煉頭的兩顆紅寶石,輕輕地觸摸,描繪得那色澤更加紅亮光艷,像是心口射出的一道火焰,繚繞著這喜氣新床。 她也是很高興呀──很高興自己成為他的妻子。 ☆ ☆ ☆ ☆ ☆ ☆ ☆ ☆ ☆ ☆ ☆ ☆ ☆ ☆ 清晨,他們一起醒來,共進婚後第一頓早餐。走出家譜室時,意外遇上了剛回海島的祭元祠。這名年輕人唇邊斜叼著一根煙,西裝筆挺,皮鞋擦得雪亮,已長成一副瀟灑風流的雅痞模樣。 「哎呀,這不是前禈堂哥嗎!」祭元祠熄掉煙,眉角挑得高高地,神情應該是驚訝的,但又不那麼單純,似乎多了點假心假意。 祭前禈冷冷看他一眼。「難得你還記得我是『前禈』堂哥。」 祭元祠隨手彈開煙蒂,笑了起來,眼光不經意似的看多聞一眼。 「這是我的妻子多聞。」祭前禈直言說道。 「喔,妳好,嫂子──」祭元祠上前握了握多聞的手。 多聞抓住他的視線,美眸與他相對看,慢慢抽回手,柔緩地說:「謝謝你。」 祭元祠愣了一下。她依舊盯著他的眼,讓他唇角不自然地抽動起來。他撇開眸光,指指家譜室門內。「我進去上個香──」長腿跨進家譜室。「等會兒出來,再跟你們聊。」嗓音從家譜室內傳出。 長廊上的祭前禈與多聞手牽手,十指交扣,離開了。 祭元祠早料到自己出家譜室,一定見不到那兩個人等他。當年,多聞從不敢正眼看他,視線一和他對上就滿臉通紅,立即轉開── 那個羞澀純美的多聞,在剛剛那一記坦然直視的眼神裡,消失了。也許,少女時期的她曾喜歡過他,但她的感情其實從沒被他開啟,更未與他關聯,甚至,她可能根本沒喜歡過他,否則,在知道他冒名欺騙後,她為何沒對他發脾氣,而是跟他說謝謝。 她謝謝他── 因為,要不是他,她不會跟祭前禈相遇。 祭元祠淡笑,身為一個男人,他今天最失敗。 這幾天,有好幾個島外人士在高原活動,據說是祭元祠帶回來的客人。 多聞坐在祭前禈房裡的床尾凳,整理衣物,眼睛望出落地窗門外,幾面風箏高掛在天空,被高原風吹得直打轉兒,有人哈哈地朗笑。多聞放下衣物,移開椅邊的大背包,起身走到露台,靠著大理石圍欄,眺望草原上的異鄉人。 她晚點兒要回龍鱗湖區。在主宅住了一個星期,她孕吐得厲害,陶子墨來看她,把這個消息帶到蘇林和宇妥耳裡,兩位醫師堅持要地回去調養。 「多聞小姐。」 多聞偏轉頭顱,看見從長階梯走上來的人,竟然是梁翃。 「聽說妳跟前禈已經結婚了,是嗎?」梁翃走到花圃旁的長椅,大方地落坐,雙腿優雅傲慢地交迭著。 多聞徐緩面向梁翃。 梁翃摸摸花圃裡的藍色小花,摘起一朵。「好漂亮,聽說這叫『高原之花』,真特別。」她低低地呢喃,將花簪在耳畔,然後轉移目標,碰觸一叢一叢羽狀葉片的植物。「嗯──好香!這是蒔蘿吧。蒔蘿跟蕾絲花是同一科……真奇怪,這島上,為什麼到處長著看來羸弱的植物。」 「那是野生蒔蘿,散佈在高原各處的蕾絲花也是野生的,也許是因為外荏內強,才能不受照顧,生長在野地,散播芳香。」多聞嫻靜地開口,微風輕拂她絕美的臉龐,開領式斜襟洋裝露出她胸前的龍形項鏈。 梁翃失神了半秒,不屑地笑了起來。「多聞小姐──真的是『不受照顧』嗎?」她攤開雙手,指節上的職業性硬繭,暴露在明亮的薄陽下。「妳一定不知道什麼叫做『不受照顧』。能生長在這得天獨厚、環境良好的高原海島,難道是『不受照顧』?!」 多聞沒講話。她知道梁翃不想和她談花。 梁翃把她的沉默當做退縮,站起身,走近她,說:「妳太天真了,多聞小姐。之前,我一直不明白,前禈怎麼會看上妳……」 多聞還是沒說話,靜靜離開圍欄邊,走回房裡。 梁翃跟在多聞背後。「不過,我現在終於明白了──」她停頓語氣,看著多聞坐在床尾凳折衣服。 多聞背對梁翃打開祭前禈的大背包,細細整理每一件物品。 梁翃繼續說:「妳應該知道祭家是一支特殊的宗族吧,聽說他們的伴侶都是命定的──前禈娶妳也是一樣,他只是注定得娶妳,像一種責任,家族神秘的傳統在妳身上應驗,他只能娶了妳,跟妳在一起。妳以為這不是『照顧』嗎?這當然是照顧!不是愛!妳懂嗎!」 梁翃的聲音終於停了。多聞打開從丈夫背包底層取出的絲絨束口袋,手伸進袋口,有種令人懷念的觸感滑過她指尖。她拿出第一件物品,一本素描簿,紙頁有些泛黃了;接著是,繡有她名字的小袋子、她親手做的槲果鑰匙圈,上頭還別著她家的鑰匙,以及那條他保證會交到前禈手裡的方巾。多聞將這些物品放在腿上,眸光一瞬不瞬地盯著。 「多聞小姐,」梁翃的聲音又響起。「妳充其量只是用命定鎖住前禈,我卻能將前禈從命定拉出──」 「有些女人覺得能將男人從婚姻裡拉出,更證明自己身為女性的魅力,可最終她還是會嫁給那個男人,求一段完美的婚姻,這是為什麼呢?」多聞輕聲細語,打斷梁翃的嗓音。「梁小姐,妳將前禈從命定拉出,難道不是想嫁給前禈嗎?」 落地門外的露台啪地一聲,有風箏掉在外凸的花壇中。 梁翃一愣,突然覺得自己被這個外表嬌弱的女子看透了,纖指插進髮鬢,狠抓了一下,耳上的小花掉落。「多聞小姐,也許妳現在很得意,但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會長久!」她瞪了多聞的背影一眼,憤怒地轉身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