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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朱映徽    


  在他的目光中,有著平常不存在的溫柔,要是旁人見了此刻他的神情,只怕會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段不讓定定地望著柳飄絮,彷彿看上了癮似的,怎麼也無法移開目光。他就這樣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她,幾乎忘了時間的流逝。

  在段不讓的專注凝視下,躺在床上裝睡的柳飄絮覺得難受極了!

  因為怕被段不讓發現她根本沒睡著,她刻意放緩了呼吸的節奏,緊閉的眼珠子不敢亂轉,甚至也不敢翻身或有任何的動作。

  只是,要—直維持這樣一動也不動的姿勢,實在相當累人,才不過—會兒的時間,她就覺得全身僵硬,甚至開始酸疼了起來。

  她在心裡不斷咒罵著段不讓,希望他要嘛就快點動手殺她,要嘛就快點離開,好讓她可以從極度的僵硬酸疼中解脫。

  偏偏事與願違,段不讓不知為何一直杵在床邊,既不吭聲也沒半點動作,彷彿在和她比賽誰的耐性比較強似的,簡直快氣煞了她。

  又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柳飄絮已經徹底失去耐性,不想再繼續裝睡下去了。

  她佯裝剛睡醒的模樣,打了個呵欠,再緩緩地睜開雙眼,頭一抬,恰巧對上段不讓的黑眸。

  幽暗的房間裡,他的眼眸顯得異常灼亮,彷彿夜空中用以指引方向的星子,讓她一時之間只能盯著他看,一瞬也不瞬的。

  寂靜的夜晚,四周沒有紛擾嘈雜的聲音,而此時他們除了四目交會之外,也沒有多餘的言語。

  在這一刻,柳飄絮幾乎忘了他們彼此的身份,忘了他們原本敵對的立場,回歸到最最單純的男人與女人,而他那燒灼的目光,令她的心跳亂了節奏。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段不讓能用這樣專注的目光望著她,她也實在不懂,為什麼光是被他注視著,她的心裡就莫名地有股異樣的情緒翻騰。

  雖然在知道爹的確罪孽深重之後,她就不再那麼憎恨段不讓了,可……要說她會為他心動,這也未免太過突然了。

  不過話說回來……感情這回事,似乎也沒有道理可循……

  隨著時間的流逝,柳飄絮被他愈看愈心慌意亂,那種感覺就好像先前被他摟在懷中親吻時一樣。

  忽然間,一個念頭驀地閃過腦海——難道段不讓待她的態度突然轉變,為的就是要解除她的心防,想要讓她愛上他,之後再狠狠地羞辱嘲諷她?

  不不不!倘若真是如此,她怎麼能讓他的計謀得逞?她寧可他殺了她,也不要遭受那樣的羞辱與嘲笑!

  柳飄絮驀然掀開被子起身,走到桌前點燃燭火。在火光照亮房間的剎那,她已再度築好了心防。

  「大半夜的,段堡主不睡覺跑來這裡做什麼?」

  「我來看你是不是又想折磨自己,不肯好好的歇息。」

  「我有沒有好好歇息,對你來說重要嗎?反正到了最後,你還不是一樣要殺了我!」

  又不是在養牛養豬,難道他還要先將她照顧得肥肥胖胖的才要動手殺她?這未免太好笑了吧!

  「我沒說要殺你。」

  段不讓的話讓柳飄絮驀然一愣。

  「你……難道不殺我?」

  「我的確是沒打算要殺了你。」

  「我不懂,既然如此,那你把我強抓到段家堡想做什麼?軟禁我一輩子,還是要我做一輩子的丫鬟、奴婢?」

  不管段不讓心裡打的主意是哪一個,她都無法接受!她寧可死得痛快,也不要一輩子受這樣的折磨!

  柳飄絮把心一橫,決定要激怒他到底。

  於是,她不顧段不讓先前的警告,再度開口說道:「我想了一整晚,最後得到了一個結論。」

  「什麼結論?」

  「結論就是——你爹娘的死,肯定死有餘辜!」

  聽了她的話,段不讓果然立刻變了臉色。

  「你說什麼?!」

  「我說,你爹娘的死,肯定死有餘辜。」柳飄絮不怕死地又說了一遍。

  「胡說八道!」段不讓開口怒斥。「明明是你爹該死的鬼迷心竅、謀財害命,死有餘辜的是你爹才對!」

  「我才不信!你又沒有親眼看見我爹殺了你爹娘,難道你隨便說了就算嗎?依我看,肯定是當年你爹娘貪心想要私吞所有的錢財,所以我爹才會憤而教訓那兩個傢伙!」

  「閉嘴!我不許你再胡說八道!」

  看出段不讓眼裡的暴怒,柳飄絮的心裡有些愧疚。

  要是換成別人隨便說她爹的不是,她肯定也會氣得抓狂,更何況她說的根本與事實不符,他的心裡肯定更加難以忍受。

  但,只求一死的她,顧不了這麼多了,反正最終她會用她的命來謝罪。

  「我偏要說!你能拿我怎麼樣?」

  段不讓忽然一把揪住她的肩膀,把她抓到面前。

  「你一再刻意地激怒我,難道真這麼想死?」他咬牙切齒地問。

  「我的確是想死,要嘛你就成全我,痛快地殺了我,要嘛就看你可以忍受到何時!」柳飄絮彷彿嫌他還不夠震怒似的,最後又補上了一句。「更何況……說不定我猜得沒錯呢!」

  段不讓的黑眸一瞇,眼底燃著高溫的怒焰。

  「我已經警告過你了,不許再提我爹娘的事!」

  「你是警告過,但那是你的事,可嘴巴長在我臉上,我偏要說,你管得著、阻止得了嗎?大不了你殺了我呀!」

  「要讓你閉嘴,方法多得是,不必非殺你不可。」

  柳飄絮愣了愣,神情頓時充滿了防備,不知道他究竟想做什麼。

  「怎麼,怕了嗎?你不是連死都不怕了,怎麼不繼續說了?」

  「我的確是打算要繼續說,你爹娘他們當初——唔……」

  柳飄絮的話突然沒了下文,因為她的嘴兒冷不防被段不讓的唇堵住,根本說不出半個字!

  這個吻帶著明顯的懲罰意味,異常狂暴而熾烈,他近乎蹂躪地狠狠吮吻她的紅唇,甚至還毫不憐香惜玉地嚼咬她柔軟的唇瓣。

  趁著她發出疼痛的低呼,他的舌強悍地探入,強悍地掠奪她的甜美並要求她給予回應。

  這個來勢洶洶的吻讓柳飄絮招架不住,思緒頓時陷入一片混亂,全身的力氣彷彿被抽光,就這麼無法抗拒地被段不讓摟在懷裡恣意輕薄。

  或許是滿腔的怒氣需要宣洩,也或許是她的滋味太過甜美,段不讓欲罷不能地愈吻愈深,他甚至想要更多、想要完整的她!

  在慾望的驅使下,他一邊吻著她,一邊一件件地扯下她身上的衣裳,很快地她全身上下就只剩下薄薄的兜兒和褻褲包裹住她最最私密的曲線。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柳飄絮混沌的思緒有一瞬間的清明,一發現自己的衣裳幾乎被剝光了,她的一張粉臉頓時脹得通紅。

  「你……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你故意惹怒我,不就是要我懲罰你嗎?」

  懲罰?她的確是希望他懲罰她,但,她預期之中的懲罰是殺了她,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呀!

  柳飄絮正想要抗議,段不讓卻突然一把扯下兜兒,讓她的上半身登時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他眼前。

  「不!」柳飄絮驚呼一聲,粉臉脹得通紅。

  她又急又羞地想要伸手遮掩,雙手卻被段不讓箝制在身後。

  「放開我!」

  段不讓彷彿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他的目光落在她美麗的酥胸上,那雪白的渾圓和粉嫩的蓓蕾,讓他體內的慾火頓時更加高張。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他低下頭親吻她胸前的那顆硃砂痣。

  某種溫暖的熱流驀地滑過他的心間,在這一刻,他突然知道了自己為什麼從來不曾想過要放她走,那是因為這個多年前救了他一命的女娃兒,有著深深吸引他的魅力,讓他想要將她永遠地留在身邊。

  當他火熱的唇貼上她的肌膚時,柳飄絮克制不住地發出心慌的低喘。

  倘若不是自己親身經歷,她簡直不敢相信光是唇片與肌膚的接觸,竟會撩起這般驚濤駭浪的感受。

  「放開我……你別這樣……」不知為何,她的抗議聲聽起來異常軟弱,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

  「飄絮,你真美。」段不讓一邊親吻一邊低語。

  聽見他的讚美,柳飄絮的心跳驀地又更加快了些,但她的心中也同時浮上一抹疑惑。

  真是奇怪,為什麼他的舉動、他的一言一行,會對她的心情產生這麼大的影響?難道她真的在不知不覺中對他動了心?

  但……這是應該的嗎?她真的能夠拋開兩家之間的恩怨,敞開心胸順著自己的感覺嗎?

  就算她真的可以,但是他呢?只怕他做不到吧!

  雖然她不明白段不讓對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轉變,但她可沒忘記他先前有多麼的憎恨她的身份,那時他甚至還信誓旦旦地要報復、折磨她!

  該不會……現在這一切也是他報復的一部分?可……就算真的是好了,她又能抗拒得了嗎?

  柳飄絮的思緒被段不讓突然將她打橫抱起的舉動給打斷了,她很快地被他抱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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