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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陶靜文 「為什麼非學這鬼話不可?」當時她問。 「因為你得生存在美國。」當時他答。 薩傑坐在高貴的皮椅上看公文,向洛琪則坐在他對面含淚苦讀,字字血淚,句句心酸。 這些歪七扭八的「蚯蚓」,讓她累死了數以千萬計的腦細胞,他可好,喝咖啡、看公文還哼歌咧?簡直是南轅北轍,一邊是天堂,一頭是地獄。 我好比是那籠中鳥……在腦好死不死地浮現出一段京劇來,老天,我寧可與爺爺一起看京劇……喚,該死,這字怎麼念,死霸君,也不誰人家用注音,用注音來背單字順利又方便,人家以前在學校都是這樣背的。 「哈——」向洛琪非常不客氣地打了一個好長好響的呵欠,趴在書桌上,用藝術家雕刻的速度一筆一畫地寫出每個單字。 她知道他在瞪自己,那又如何,能如此鞠躬盡瘁地面對英文,算是很給他面子了,以前的英文課她都在哪兒?她回憶著,不是在社團,就是在田徑對,不然就是在練球嘍! 「你認真一點會要你命嗎?」他忍不住想念她幾句。 「會!」她倒老實,連敷衍幾句也懶。 十分鐘、二十分鐘、三十分鐘過後——「碰」的一聲,向洛琪乾脆趴在桌上,連筆也不屑一提,能撐四十多分種已算佳績,連她都佩服自己。極死賴臉皮地趴在那涼涼地辦公桌上,也不管早已變臉的薩傑有多想痛打她幾十大板,兀自沉沉地睡去——好舒服。 把她關進死牢,只給一本英文課本給她,還是任由她在桌上睡死。薩傑最想做的是第一項,結果他兩項都沒行動——他將她抱回隔壁臥房。 當她一覺醒來,非常吃驚自己怎會區在臥房裡,但沒多久被好玩的心取而代之,她以最快的速度來到花園,面對一整片的玫瑰花海感到心曠神怡,她向來喜歡白玫瑰,她在花叢中奔跑著,享受輕風夾帶著玫瑰清香拂過她的臉,溫柔的觸感沁透她的肌膚,此時的她好比嘻笑於花叢間的精靈,任恁自己飛舞其中。 白色花海使她的一身素白形成一道似有似無的白色氣流,將她環繞其中,這一幕幕盡收薩傑的眼底,他漾著笑,靠在書房窗口,雙手環胸,恣意地享受這幅絕無僅有的畫面,他要將它收藏起來,珍藏在他永恆的記憶中。 這女孩啊!沒有薇妮斯琪的美與靜,卻俏艷得令人無法身上移去目光。不文雅,甚至可以說粗魯,從她全身只找得到「平凡」二字,沒有驚艷四座的美貌、傲人的身材,更再論氣質了,但她有一雙靈活慧黠的星眸,充滿以及一顆直率坦然的心,這正是他這顆等待融化復活的心所需要的調劑,向洛琪——恐怕是永遠也放不開了。 *************************************************************** 整座城堡頓時陷人了極度恐慌中—— 薩傑已毫無理智可言,言行舉止幾近瘋狂,現在可是非常時期,人人不敢怠忽,上至天花板,下至地磚,地毯,無一例外能躲得過眾人的搜索,城堡上下內外燈火通明,即使外邊正下著滂沱大雨,也不見有人鬆懈。 如此大規模的搜尋,這可不得了了,人人自危,拚命睜大且擦亮自己雪亮的雙眼,搜尋著那嬌小的人影。 薩傑的誓言隨著時間的延長而增加,由剛開始的「讓我找到她,我一定將她碎屍萬段。」變成「竟敢逃跑?我會讓她付出慘痛的代價。」改成「找到她後,必將她永遠幽禁。」演變成「只要找到她,她要怎樣我都願意。」此時此刻他頗像頭獵物的兇猛獅子,見著人便開炮,也像鬼魅般用極速的身手且敏銳的聽力去洞察黑暗中的一切,那是他吸血鬼的本尊,不巧今晚正是月圓之夜。 突地,黑暗中傳來一般波動,似有若無。 隨著波動,薩傑來到一棵巨大樹木下,任由大雨打稜他身上,「洛琪,你在這兒嗎?出聲回答我。」他大吼,雷聲驟然而下,該死,洛瑛怕打雷。 「薩……薩傑……我……我在這……」細弱的聲音自樹後傳來。 即使這聲音細若飛蚊,仍逃不過他的耳朵。他飛快地來到樹後方!在巨樹底下的枯洞找著失蹤一下午的向洛琪。 她全身已濕,看來淋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雨,薩傑的心全糾結在一起,正淌著血…… 「洛琪,別怕,別怕……」他倏地抱起陷入昏迷的向洛琪,將她裹在大衣裡,狂奔回堡內。 昏昏沉沉中向洛琪低語呢喃,他依稀昕見—— 「我沒有逃跑……我……我沒逃跑……沒逃……」 「我知道,我知道………」他像頭受傷的猛獸,極力尋求庇護,「快點,叫醫生!叫醫生!」遇人便吼,屋內忙碌找尋的眾人皆嚇著了。 怎麼會這樣,原本還好好的,才一下午就…… 「怎麼回事?主子,你在哪裡找到小琪的?」裴姬等一干人全跟在他後頭。 「花園大樹下,她被雨淋了一下午。」他將她抱回房內。 「主子,還是讓我們來吧!你……你不方便。」裴姬看著薩傑的臉色一片死白。 裴姬、古小月和瑪莎三人連忙將向洛琪一身濕衣服,用熱毛巾擦拭全身,再換好衣裳等待醫生到來。 在隔間書房內的薩傑仍陷於崩潰邊緣——血,他需要血,他感到體內的冰涼刺骨,全身彷彿被冰刃穿刺著,唯有血才能褪掉這份痛苦。 月圓時分,他的體質會轉換,這是他與惡魔交換的條件。一千年前,他帶著破碎死沉的心來到羅馬尼亞——吸血鬼的故鄉兼大本營,找上最古老的吸血鬼,用半條生命這特殊的體質,他用他古老的魔力將薩傑變成現在的半人半鬼,存有人類的一半生命力,卻得在每個月圓之夜更換體質成為完完全全的吸血鬼,吸血延長壽命才得以存活至今。但他從未傷害過任何生命,「吸取血液留活口」是他的原則,他不願「惡魔」這千古罪名再攬上身,但其限僅只有五百年,五百年一到…… 「還好吧?」幻狼與銀狐出現在書房,幻狼將手中那杯鮮紅色液體傳予薩傑。 他毫不保留地一仰而盡。「還……還有嗎」他問,眼裡有份貪婪與渴望。 幻狼閃銀狐對看一眼,隨即銀狐皺眉轉身離去,不久後再度出現,手中亦多了一杯與方才相似的紅色液體。 」你不對勁。」銀狐關心的聲音在他結束第二杯時同時傳來。 「你的需求量日益增加,由原本的一小杯變成一大杯,今夜又增多,你沒問題嗎?」幻狼同樣懷疑。 「也許是時間愈久,體質改變愈大吧!那老吸血鬼給我的期限是五百年,五百年一到體質、個性會乍變,如今已是一千年,我想我將會被另一種體質所取代,成為一個完全沒半點人類生機的吸血殭屍。」他仰靠在皮椅上,望著窗外那輪皎潔的明月,沉聲道。 「如今能救你的人只有『她』,你何不考慮。」銀狐淡漠的面容下流露出一絲溫和。 「用這身份面對她?!我想都不敢想。」為了等待她的輪迴,竟用了一千年的歲月——兩個五百年,他己超過兩次期限,換不回來了,他僅存的生命已被吸血鬼所取代。 「血庫的量已不夠用。」銀狐道出一項殘酷事實。 「再向醫院買,花多少錢也無所謂。」總之他不想再嚇著無辜的人。 「我會處理。」幻狼沉聲道。 「謝了。」恐怕明早的陽光他是見不著了。 **************************************************************** 狂神拖著一名醫生火速趕至。 「醫生,她情況還好嗎?」 「大致上沒什麼問題,不過還是要仔細照料,她高燒未退時得盡速讓她服藥,否則就麻煩了。」醫生以專業口吻解釋著,唉,現在醫生真不好當,被人用槍頂著押來,竟只是一場普通的傷風感冒,害他以為是槍殺或械鬥,冷汗白捏一把。 還好沒事了,對薩傑總算有個交代,大伙安心地吐了口氣,萬一她有個什麼不測,一定又要風雲變色,誰承擔得起這責任。 薩傑倚在書房與房間相隔的玻璃門,看著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