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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唐紫 「非僅是為了心譜,更為了過路人。」風入畫幽幽道。義父的武功如此了得,若無御日和追月雙劍合一,單憑過路人是決計勝不了的。 「情癡!」南宮傲嘲諷的斥道,「俗人就是俗人,衝不破一個情字。」 「前輩是有修為的高人,能看破情關,確實令人羨慕。」風入畫頓了頓,續道:「話說回來,入畫方纔的提議,前輩以為如何?」 「條件可以接受,你留在面具神宮,心譜我自會派人送給過路人。」 風入畫聞言,輕輕搖頭,「心譜必須由我自己交給他,兼旬之後,入畫再返回面具神宮。」 「哼!先取了東西而不付酬勞,便是賒帳!」 「喔?那面具神宮先留下了入畫,再差人送去心譜,這難道就不是賒帳嗎?」風入畫笑道,「況且,誰能保證神宮不會再出一個叛徒,果真如此,人畫豈不是白白犧牲了?」 「這……」南宮傲一時語塞,「你信不過我南宮傲?」 「前輩不也信不過風入畫?」 「既然彼此信不過,那交易不妨取消。」南宮傲冷然道。 「可以,不過你要瞭解,一旦協議取消,你首當其衝將蒙受兩重損失。」 「是嗎?」南宮傲十分存疑。 「第一個損失,是你的實驗將無法完成,不過這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你南宮傲的名聲將在江湖蒙羞。」風入畫嫣然笑道:「江湖中人會說你南宮傲堂堂武林中的成名前輩,和一個女流之輩談條件,竟要處處佔便宜,有失身份;佔便宜不成,又老羞成怒收回協議,實在可笑!」 「胡說八道!」南宮傲怒喝一聲,「我南宮傲豈會佔一個女人的便宜!心譜拿去!兼旬之後,你若不遵守諾言回到面具神宮,休怪我手下無情!屆時我就算殺了你,相信也沒有人會說半句!」 「這個自然。」風入畫笑道,接過神宮一名手下遞上來的心譜,盈盈告辭。 兼旬之後,風入畫若還有命,自然會回面具神宮,不過,只怕風入畫活不到兼旬之後了。 她等於是平白由面具神宮騙走了心譜,說來竟有些對不起南宮傲呢!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唉!風入畫輕聲一歎,走出了面具神宮。 ☆ ☆ ☆ ☆ ☆ ☆ ☆ ☆ ☆ ☆ ☆ ☆ ☆ ☆ 太巧合了! 過路人不敢相信擺在眼前的事實。 為了得到蒙面紫衣人的線索,他特地察看了死在紫衣人手中香山四傑之一的秋白水和獨眼狂鷹楊峻之弟玉面飛狐楊浩的屍體,發現他們倆身上皆中一式共同的掌法。 這式掌法不是別的,正巧和當日紫雲煙在夜未央所中的那掌一模一樣! 是融合了修羅手、乾坤掌及羅漢印的綜合拳法。 此人研習各家掌法而融合自創新招。 可怕的不僅是此人對武學領悟力的靈敏,更值得探究的是這三套掌法分屬三個門派,是他們各自最為自豪的獨門絕招,究竟此人是如何得以統而學之的? 根據紫雲煙的說法,在夜未央擊出這式掌法的是拳魔風岳。若真是如此,早已隱居二十年的拳魔風岳又是如何學到這修羅手、乾坤掌及羅漢印等三套掌法的呢? 夜未央的拳魔風岳,夜未央的風入畫。 風入畫? 過路人猛然記起,入畫曾要求他演練一回他得意的掌法「長河落日」,當時她雖說是為了一開眼界,但他卻在她唯美的眼眸中讀到一絲異樣的神采。 是嗎?真的是為「一開眼界」如此簡單的理由嗎? 他曾聽師父說過,武林中有種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任何招式武功只消讓他看過一遍,便可源源本本、整套學了起來,令人匪夷所思。 絕頂聰明的風入畫,會是這樣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才嗎? 修羅手、乾坤掌及羅漢印分屬修羅門掌門修百忍、三清觀觀主形上玄和無極山莊莊主顏世坤三人,莫非這三人皆曾到訪過夜未央,請求釋疑於風入畫,而入畫便依規矩,要三人將絕學演練一回讓她開開眼界,再將學成的武功轉教於風岳,風岳融合研習之,自成一套綜合掌法! 過路人愈想愈覺得合理,愈想也愈驚愈疑、愈憤怒。 為什麼?入畫當真和拳魔風岳有密不可分的關聯?入畫為什麼要助紂為虐? 入畫既和風岳有密切關係,那風岳應該會利用入畫來阻撓他將御日劍和追月劍合而為—的計畫,以為自己減少一份阻礙才是,為什麼入畫反而要助他取得心譜,希求能讓雙劍的威力達到十成呢? 這是入畫良心末泯,基於情愛而幫助他,抑或是一切淨是風岳授意,別有陰謀在其中? 蒙面殺人的紫衣人是風岳嗎? 過路人再詳細檢視一番,發現秋白水與楊浩兩人身上的掌力、內勁,和紫雲煙所中之掌勁相差有—段距離。 不!蒙面的紫衣人不是風岳,因為此人的武功根基不如拳魔風岳來得深厚,但是他卻使用風岳自創的綜合掌法,可見蒙面的紫衣人和拳魔風岳有著不尋常的關係,想必也是夜未央的人! 是誰呢?長琴?侍劍?抑或是入畫本人? 夜未央之人,蒙面的紫衣人,他們的目的便是嫁禍過路人嗎?還是要嫁禍紫雲煙? 既是存心嫁禍,入畫為何又要以生命相賭,逼過路人非查出蒙面紫衣人是誰不可呢?她該極力隱瞞才是啊! 這究竟是為什麼?風入畫打的是什麼主意? 是暗示性的求救,抑或是設下陷阱,要等著過路人往裡跳? 他不明白。 他自詡聰明,竟也看不透入畫縝密深沉的心思! 第八章 「不負所托,心譜在此。」 「心譜?」過路人看了一眼置於小石桌上泛黃的書冊,「你真有能耐,竟將心譜帶出面具神宮。告訴我,你是如何辦到的?」過路人帶著一絲驚訝。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風入畫淡淡的說,語氣帶著些許憂傷。 「你總是這樣。」過路人深深的歎了口氣,「神秘。蒙面的紫衣人,綺樓內的拳魔風岳,擺在眼前的心譜,入畫,你有太多的秘密,一個纖細薄弱的軀體,承受得了這麼多的秘密嗎?」 風入畫聞言,隱去了嬌顏上淡淡的笑容。 「過去我縱容你的神秘,以為憑我的能耐,絕對能查出你的底細來歷,但如今我發現我太高估自己了。」過路人的口氣由高深莫測逐漸轉為冷冽,他毫無預警的出手攫住她的纖纖玉腕,使勁將她拉至跟前,距他臉面不到三寸距離。 「你……」風入畫教他銳利眼眸中的無情嚇住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冷、這樣的硬的過路人。 原來狂傲不羈只是他一個假面,面具下的他竟是如此駭人,如此有魄力! 「對你這樣聰明的女子,只有化繁為簡,以直截了當的方式才行得通!」過路人不由分說的拉著她走上寶橋。 「不行!」風入畫掙扎著,他的箝制如此用力,她卻顧不得疼痛。「我不能和你離開夜未央,否則我們兩個都會沒命!」她拚命想掙開過路人的掌握,卻是徒勞無功。 「只有離開夜未央,你才能全然的坦白!」過路人毫不留情,硬是不放開她。 他明知這樣使力必定弄痛了她,但他無奈! 今天他勢必要強迫她,帶離她,離開夜未央,離開拳魔風岳的控制! 「你快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在掙扎徒勞後,風入畫不得不嚶嚀開口,企圖以柔弱化解他的暴戾。 「痛?你怎麼知道什麼叫痛?」過路人沉重的說:「眼見你被邪人操縱,我心中的感覺才叫做痛。」 「我沒有被任何人操縱,入畫仍是入畫,我有我的原則!」 「是嗎?濫殺無辜也是你的原則嗎?」 「我沒有濫殺無辜!我殺的都是諸多為惡的好色之徒,那是逼不得已的選擇!」風夜未央織星亭內,風入畫坐在小石椅上,對著小石桌上的心譜凝思。過路人緩緩踱過寶橋而來。她對他嫣然一笑,心下卻起了一陣寒顫。眼前過路人莫測高深的表情,令她害怕。「你時間算計得好巧,我方才由面具神宮回來呢。」「是嗎?」入畫不假思索的為自己辯駁。 她雖非不沾塵氣的柔媚佳人,卻從未枉殺過好人。 「很好!」過路人若有深意的冷笑說道:「我猜得沒錯,秋白水、楊浩、白劍山莊、血葉門,四個惡名昭彰的浪蕩子弟,蒙面紫衣人就是你!」 風人書聞言,倒抽了一門氣,她在情緒激動之下被套出話兒來了。 「你——」她暗咬牙,試著要離開,卻教過路人蠻橫的攔腰攔住。「放手!」她又驚又怕的瞪著他,她不要和他靠得這麼近,眼下的他,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她沒有把握自己能夠全身而退! 「你故意穿紫衣,要嫁禍的人是我,還是紫雲煙?」過路人不理會她的掙扎,牢牢的將她圈握在臂彎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