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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唐紫 「我沒時間,尚有要事待辦。」紫雲煙咬牙忍痛,「我必須上夜未央……」他急著要弄清楚綺樓內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是由何人所發。 「你不必急著上夜未央。」過路人笑道,他以為紫雲煙著急著要和風入畫了卻私事。「人畫目前並不在夜未央。」 「不是為了風入畫。」 「喔?」過路人有些訝異,「那是為何呢?」 紫雲煙沉吟了一會兒後,才冷冽的開口:「因為拳魔風岳。」 「風岳?!」過路人聞言,倒抽了口氣,二十年前,令人聞風喪膽,危害武林甚大的魔頭,他不是早已銷聲匿跡了嗎?「你是說……拳魔風岳藏身於夜未央?」過路人希望這不是事實。 「那笑聲,」紫雲煙目露凶光,「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那冷酷的笑聲!」 「風岳和你有深仇大恨?」過路人試探的問。 「滅門的血海深仇。」紫雲煙的口氣,直讓人冷到骨子裡。「紫家一十二條人命,外加出生僅八個月的親妹妹下落不明。」 過路人這下子總算明白了,為什麼紫雲煙會有如此濃厚的冷氣、傲氣和殺氣,原來是背負著血海深仇之故。 「風岳,風入畫……」紫雲煙冷笑道:「我早該想到他們是一路人、是父女,當時不該輕易放過風入畫的!」 「你不能肯定入畫和拳魔風岳之間一定有關聯。」過路人著急的說,然而他自己也明白這樣說未免太傻。 「哼!沒有關聯,那何以風岳會藏身在夜未央?」紫雲煙斜睨了過路人一眼,冷哼道:「情癡!」 這情癡罵的自然是過路人了!他紫雲煙笑他教情蒙蔽了雙眼,善惡都分不清了。 過路人無言以對。 他實在不願相信,入畫竟是那大魔頭的女兒,她是否和那魔頭一般,做了許多傷天害理之事呢? 不!不會的!入畫心思澄明,不似為惡之人啊!入畫不可能是那魔頭的女兒的! 想來奇怪! 風岳在二十年前退出江湖,入畫今年是二十一歲,這是否意味著在風岳退出江湖之前,便生了入畫? 不對!當時武林中流傳,風岳因少年時情愛受創,從此視天下美女如糞土,他不可能會有一名稚女,而武林人卻不知的道理啊! 入畫怎麼會是風岳的女兒呢? 「你家的滅門血案是發生於何時?」 「二十年前。」紫雲煙回答。 「這麼說來,你妹妹如今該有二十一歲了?」 「如果她尚存於人世的話。」紫雲煙悲涼的說,「紫素緣,我永遠記得這個名字。」 「紫素緣……令妹可有什麼特徵?」 紫雲煙回想了一下,他和妹妹只有數個月的相處,爾後他便隨師學藝,不料這一別竟再也不得見了。 他記憶裡並沒有妹妹的容顏,但有一點他卻記得,妹妹的右手掌心處有一個心形的胎記! 「有,她的右手掌心處有一個小小的心形胎記!」 「手掌心處……」過路人沉吟著,他真該死,以往這樣多的機會,他竟沒去留意入畫的手掌心是否有個心形胎記! 不過,這其實也不能怪他。 女孩子的玉手都隱藏在蝶袖白緞裡,看到手背已屬不易,更遑論手掌心了。 紫雲煙見過路人沉思不語,仍舊掙扎著要離開。「夜未央我非去不可。」 過路人歎口氣,阻止了他,「你身受重傷,目前去夜未央只有白白送死。」 「你看不起我。」紫雲煙此刻的心境便如同一頭負傷的猛獅,十分危險。「武林中尚無人如此輕視我紫雲煙。」 「我是就事論事,實話實說。」過路人沒有被他冷冽的語氣威嚇。「你縱然報仇心切,也不可以魯莽行事。人的生命只有一條,你若不顧自身安危,只怕你家的血海深仇就再也沒辦法報了。」 「這……」紫雲煙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是他想到仇人近在咫尺,才一時氣憤失去平素的冷靜。 「拳魔風岳並不是個尋常容易對付的敵人。二十年前正派人士幾番圍剿也不能取他性命,而二十年後,他的功力顯然更精進了,由那幾道氣功來看,想必你也十分明白。像這樣強大的敵人,在自己身體狀況最好的時候都未必能取勝,又何況是負傷在身呢?」 「唉!」紫雲煙無言以對,只能垂首輕歎。 「對付頑強的敵人,就必須有萬全準備,等待最適當的時機再將他一舉殲滅,千萬不可操之過急,反而自取滅亡。」過路人輕搖手中白玉骨扇,不疾不徐的說。 「我聽你的。」過路人的冷靜沉著,令紫雲煙心下有了幾分欽慕。 無怪乎過路人能迅速在武林揚名,他除了足智多謀和不凡的武功之外,還有冷靜的思路與正確的判斷,而這是尋常人所欠缺的。 「很好。你是聰明人,我相信這些道理你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你眼下報仇心切,一時忘卻,我才略微提醒。」過路人走至大門,笑道:「此處十分隱密,你就留下安心養傷,傷癒後再離去吧!我尚有要事待辦,就不多陪了。請。」 「請。」 過路人離開了隱香籬,他必須早日調查出蒙面紫衣人的身份! ☆ ☆ ☆ ☆ ☆ ☆ ☆ ☆ ☆ ☆ ☆ ☆ ☆ ☆ 風入畫毫無懼色的來到碧樟林的面具神宮,甚至漫笑盈盈的面對著宮殿之上、那戴著金色面具的神宮之主南宮傲。 「風入畫。」南宮傲透過金色面具打量她。「夜末央的主人,江南第一美人、第一才女,聰明絕頂,無所不知。」 「宮主過講了。」風入畫淡淡的笑了笑,「只是傳言,未必屬實。」 「你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女子,敢只身前來面具神宮,膽子倒不小,難道不怕來得回不得嗎?」 「柔弱女子?」風入畫輕笑道:「我能通過碧樟林,來到你面具神宮,這是一般柔弱女子所能做到的嗎?」 「說得有理。」南宮傲表示認同,碧樟林中有他精心佈置的五行陣法,多少武林豪傑都葬身其中,風入畫是第一個通過陣法,來到面具神宮的女子。「如此看來,你確實有些來歷。不過,有來歷並不表示功夫就好,你的命仍是操縱在我南宮傲的手中,我有權決定你的去留和生死。」 「你如此說原也沒有錯。」風入畫對南宮傲充滿威脅的語氣冷靜以對,「不過,你若真要強留入畫,不論是人或生命,你將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你威脅我?」南宮傲含著慍怒,冷然道:「一個女流之輩竟敢威脅我?」 「南宮宮主何必生氣呢?」風入畫巧笑道:「威脅你的人可不是入畫啊。」 「喔?不然會是誰?」 「是過路人。他說若我有任何損傷,他將不惜代價將碧樟林夷為平地,南宮宮主是聰明人,相信不會做傻事才是。」 「哼!我南宮傲不會為難你,不過不是礙於那個輕狂的後生小輩,而是我南宮傲的刀下,不屑沾染女人的血。」 「入畫也是這麼想。一個鼎鼎大名的南宮前輩,又怎麼會為難一名女子呢?過路人原就是多慮了。」風入畫漾出了一個十分迷人的笑容,輕聲說道。 這種盈淺而媚的笑容,讓不近女色、視天下美女如無物的南宮傲也不由得癡了一下。「果然名不虛傳,風姑娘傾國傾城的容貌,難怪那個輕狂傲慢的過路人為你竟成了情癡。」 「面具神宮自翔傲立江湖之外,怎麼仍不免談論江湖中的耳語流傳呢?」 「哼!說出你的來意。」 「入畫專為心譜而來。」 「心譜,難道過路人沒有告訴你我所開的條件嗎?」 「有。」風入畫淡淡回答,「不過凡事總有商量,要取得羊皮有些困難,可否請前輩改換條件?」 「哼!我非要羊皮不可,沒有羊皮,一切免談!」南宮傲的口氣強硬,私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喔?當真如此?」風入畫輕笑出聲,「對面具神宮而言,羊皮真的是最重要的嗎?」 「你話中有話,是何用意?」 「讓入畫明說吧!你面具神宮正進行一項實驗,卻缺臨門一腳,少了某樣必備的東西,是也不是?」 「不錯,你知道的倒不少!」南宮傲忽然沉笑道:「我缺少的便是一個聰明人的腦髓。先莫說這天下聰明人不多,就算真有聰明人,也不會笨得乖乖讓我破頭取腦,這實在很難。」 「據我所知,這個實驗關係著日後面具神宮在江湖的發展,比那張空白羊皮有價值多了,不是嗎?」 「是又如何?相傳那過路人足智多謀,莫非你要拿他的腦髓和我交換心譜?」 「過路人是頂天立地的英雄豪傑,當為武林鏟奸除惡,豈能輕易犧牲?」 「那你的意思是什麼?」 「你方才稱讚過風入畫絕頂聰明,那就由風入畫來完成南宮宮主的實驗,你意下如伺?」風入畫的語氣平平淡淡的,彷彿是說別人的事一般,教南宮傲嚇了好大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