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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舒小燦    


  麗莎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眨著眼睛望住他。

  「你是故意要留給我好印象嗎?人民福利?世界和平?噢,我知道了,你不但是會飛簷走壁的忍者龜,而且還兼差當超人,把你的上衣拉開,裡面會有一個大大的『S』,是不是?」

  「你先聽我講完行不行?如果我講完事情原委之後,而你不想接這個差事,那我……我也不勉強你。」

  「你是想僱用我?!真的不能勉強我喔!」

  「對!而且我出的身高價,是你一般收費的十倍。」

  「五十萬港幣?!」

  這可不是一筆小錢了,他到底想雇她去做什麼差事?她充滿狐疑地靜待他說下去。

  「其實,我要你去做的事業並不難,你不用偷,也不用搶,而且對世界和平有所幫助。」

  「這聽起來真……真偉大!」

  信彥微點一下頭,然後深吸一口氣說:「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國際間諜的最高機密。大約在三個星期以前,達賴喇嘛派出一名弟子……」

  你是說『那個』達賴喇嘛?「麗莎緊張地接問。

  信彥沒好氣地翻了下白眼,啐道:「這世上有幾個達賴喇嘛?對,就是他老人家!他派出一名弟子到尼泊爾、印度一帶主持法會,接著要轉到日本。但是半途中,那名弟子卻神秘失蹤了。」

  「你要我去找這名失蹤人口?」

  「不,我要你扮演她!」

  「她?!為什麼一定要找我?」

  信彥捺住性子解釋道:  「因為『她』是女的,另外,她是藏人,而你是苗族,在外表上很容易魚目混珠。」

  麗莎沒好氣地反駁道:「因為我們都長得黑黑的嗎?」

  「不,你很白呀……呃,我是說,據我的調查,你也是信同樣的宗教,又會講藏語,風俗習慣也懂一些,你這不是最好的人選嗎?」

  這種人選是不怎麼好找,但是……

  「你要我扮演的這名女弟子,好去日本主持法會?」

  「不,事情當然沒有這麼簡單……事實上,這位女弟子是達賴喇嘛的和平特使,她身上帶了好幾封達賴喇嘛的親筆信,分別要交給不同國家的元首,傳遞的是維護世界和平的機密訊息,譬如要帶到日本的這一封,主要是在調節日本和北韓之間的關係,並且進而促進北韓放棄武力擴張,和鄰近的南韓、日本都摒棄成見,共同致力於國際間的和諧……」

  麗莎越聽頭越大,愣了好半響才囁嚅地說:「我好像在聽天方夜譚一樣……」

  信彥無限懇切地說:「這不是天方夜譚,而是對世界和平的貢獻和努力。現在我們需要一名有膽識、有勇氣的女性來扮演那名離奇失蹤的特使,要不然……」

  「要不然會怎麼樣?」

  信彥的眼神黯淡下來,充滿憂色地說:「要不然國際間的一些別具用心的人,如果知道了達賴喇嘛的和平特使遭人劫持,那將引起國際混亂,甚至會引發戰爭。而由你假扮那名女弟子,主要是想安撫國際視聽,另外還可以引出那些不法之徒……」

  「這麼說,這件任務具有非常大的危險性羅?」

  信彥故意半挑釁地問道:「怎麼?你怕了?」

  「怕?笑話!我又不是被嚇大的……」頓了一下,考慮半天,麗莎最後又說:  「這麼刺激的任務,我豈可錯過,而且又有重金可拿!這個特使叫什麼名字?」

  這表示麗莎答應了!

  「她用的是藏文名字,一大串的,根本沒有記得住,不過她並不  是重點,主要她出現在法會上時,並沒有人真正見過她的廬山真面目  ——因為她一向用紫色的紗巾纏住頭髮,而且臉上覆著面紗,就像阿  拉伯女人一樣。不過她有個外號。叫作『紫紗密使』。」信彥喜出望外  地說。

  「紫紗密使?!」麗莎喃喃自語,恍若掉人一場美麗的邂逅之中,  而這名高談世界和平的忍者龜,究竟要把她帶進什麼樣的夢境裡?

  也許正如高橋信彥所言,這將會是一次讓她棄邪歸正的翻身機會……

  第二章

  皇后大道  希爾頓酒店浪漫的晚餐,美麗的夜晚——吃也吃飽了,喝也喝足了,人家伊麗莎也不要他護送回家,那高橋信彥又能怎麼樣?當然只有回下榻旅館了!

  信彥回到酒店房間後,中心還充滿著麗莎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他的唇邊掛著一朵滿意而甜密的微笑。

  但願他的選擇沒有錯,而麗莎也不會讓他失望才對;然而,除了這些之外呢?

  為什麼他還有一股前所未有的蠢蠢欲動?或者該說是怦然心動?哎,管它什麼動不動,他心底深處一個多年來長滿蜘蛛網的角落裡,似乎有一根情弦被牽動了……

  這一切,似乎都從那一次在台中救了章宥苓和祁艾均那一刻起,因著和這名「毒箭小苗女」伊麗莎交鋒之後,他的一顆「年少、純潔」的心,就一刻不會再平靜過。

  當然羅,他不會像台灣某個衛生紙的廣告詞一樣——「少一個字就不是純潔喔」!他還是很「純潔」的,但是這幾個星期以來對麗莎的緊迫跟蹤,每一次只要她的倩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之內,他的心就充滿美麗的憧憬與遐想……

  活到二十八歲,他還不曾有過這種感覺呢!也不知道該算是幸運,還是悲哀。「

  不過,無論如何,現在麗莎已經答應假扮「紫紗密使」,下個星期她就將出「任務」,隨他前往日本東京,而在日本的這一段時間,他至少可以和她朝夕相處,進一步彼此瞭解,而且希望能很快迸出愛的火花。

  他已經沒有餘心多想了,他的心此刻正雀躍著,迫不及待地想帶麗莎一起回日本……

  想著麗莎倩麗的笑容,想得他自己也傻呼呼地笑了,今夜他應該會很好睡,並且有一個甜美的夢。他打算先去泡個熱水澡。

  他卸下身上的「機司頭仔」——你能冀望什麼?他是一名……呃,或「一隻」忍者龜,他的身上當然到處藏滿獨門暗器,還好沒有旁人在,要不然真會以為他是在搞「走私軍火」生意,或開「軍火庫」的!

  他把衣領、衣袖、口袋、手腕、腰際的各種「裝備」卸下來擺在小桌上。有八顆鋼珠、十三把小飛刀、七個星形飛鏢、銅絲、扁鑽、雙節棍、一根可以從五公分伸成兩公尺的鋼棒、一顆手榴彈、十顆小煙霧彈、六粒「震天雷」(這種小玩意不會傷人,但是用力丟在地上會爆出火光和巨響來嚇人),他又摸了摸口袋,最後掏出「漏網」的一把彈簧刀。

  這還沒完哪,他脫下鞋子,捲起褲管,兩腳上各纏一圈小銀鏢,一把左輪手槍(誰說忍者不能用槍?)、一副可以射出鋼絲好攀牆爬壁的「勾槍」,那尖端一射出後可張成一個爪形的箍環,好來勾住牆壁邊線。

  總算「卸貨」完畢,信彥覺得輕鬆不少。這麼多「玩具」,他是怎麼帶過海關的?放心好了,他都是到一個地方之後,再由當地的神秘忍者協會供就「玩具」,而這個神秘協會目前已偏布全世界,只是一般人不知道而已。

  信彥把衣褲脫得只剩一條H0M的黑色性感內褲,然後走進浴室裡去放洗澡水,這時一個嘩嘩聲像蚊鳴一般響了起來,哎,真是麻煩!他衝到小桌前堆積如山的「家當」中一陣翻找,然後摸出一把最普通不過的鋼筆——那枝鋼筆一端有一粒小紅燈正隨著嘩嘩聲一閃一燦。

  信彥拿著鋼筆按了一下,然後對著一端說話。「東方四號待命!」

  又按一下,就好像無線電對講機一樣地,這時輪到對方的聲音傳來,很小聲,但是夠清晰。

  「東方四號,你的香港假期度得怎麼樣啊?」「z」的聲音傳來。

  信彥的聲音中,存有一種日本人慣常對長輩的一板一眼和尊重,但是卻透著一抹刻意的客氣。

  「Z桑,您明知道我不是來度假的。請問有任何新的指令嗎?」

  這個「桑」字,在日文裡面男女通用,但是朋友之間不會這般正式、客套。

  「Z」多半也聽出信彥語氣中故意想拉開的距離,乾笑兩聲之後,才說:「四號,你的幽默感到哪裡去了?」

  信彥冷冷賭氣說:「對不起!我們日本不太具有幽默感。」

  「可是你又不是日本人!」

  「更正!我身上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統,而在這個時候,我沒心情討論我的身世問題。Z桑,請指示吧!」

  「Z」頓了半響,才以安撫的語調問道:「東方四號,你還在為上次我誤會你的事生氣?」

  信彥簡簡單單地說:「被誤會的感覺一點也不好玩!」

  「Z」突然向他「推心置腹」地說:「我可以理解你被誤會的感覺,我自己也常被誤會。」

  信彥微吃一驚,他現在是在跟偉大、神秘的「Z」講話嗎?  「z」從來不會用這種「我」的口氣,來談及私人感情和情緒,今兒個突然變得如此有「人性」,莫非只想和他「重修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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