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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彌爾    


  不久,玉盞兒醒了過來,僕人立刻拿來錦被裹住一身濕淋淋的她,並遞上祛寒的姜茶。

  已平復情緒的玉盞兒坐在畫舫上,把玩著剛才少年為救她而匆忙丟下的玉簫。它比尋常的玉簫短些,從小看遍玉器珍玩的玉盞兒一眼便看出這玉簫質地一流,普通的玉簫多以綠白玉製成,這玉簫卻是通體用一塊墨玉雕成,這樣高超的手工、精美不流俗的雕刻,可謂價值連城。

  玉盞兒細細端詳,發現一個陰文描金的篆字「尋」。

  這時,少年換了一身乾爽潔淨的衣服出來。玉盞兒抬起頭,一雙亮晶晶的星眸直視少年。

  「你名字裡有個尋字嗎?」依人們喜將所用器物鐫上自己名諱的習慣,玉盞兒大膽推斷。

  少年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這個女孩竟然懂篆字!時下識字的女子極少,更何況是複雜深奧的篆字。

  玉盞兒看出他的心思,有些氣憤地道:「我識字,篆字更是會看、會讀、會寫,奇怪嗎?」

  少年有些尷尬,微微一笑,「我叫尤命,那個尋字並非我的名或姓,只是......」少年似乎有苦衷不便傾訴。

  玉盞兒看出對方吞吞吐吐的原因,不再追問,綻出一朵笑花,「我叫玉盞兒,謝謝你救了我。」說完,她又自覺大恩不言謝,自己的謝意未免輕了些,明眸眨了眨,心頭有了主意。

  「你救了我,盞兒想傚法古人,幫你完成一個願望,什麼都可以。」玉盞兒認真地說。

  尤命只當是孩子的戲言,並未當真,還是微笑。

  見他如此,玉盞兒又萬分認真地道:「我玉盞兒所出之言必定兌現,絕不食言,食言而肥。」說著,鼓起雙腮裝成胖子的模樣。

  看著一張絕美小臉變形的模樣,尤命忍俊不禁地笑了。

  他的笑看呆了一干從小服侍他的僕役,他們沒想到少爺也會笑得如此開心!

  玉盞兒也看呆了,不禁脫口而出:「你笑得真好看,也有幾分姿色,勝過我爹呢。」

  正在品茶的尤命,聽到玉盞兒用姿色兩個字形容自己,口中的香茗忍不住噴了出來。

  不顧他的失態,玉盞兒兀自說:「不過,我爹自我娘過世後就很少笑了。」

  「你也沒有娘?」一句無心之言勾起了他的心事。

  「嗯。」玉盞兒神色黯然的回答。

  「不過你還有爹,而我從小就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誰、健在與否,我的親人只有一個舅父,可每年也只能見他幾次。」十四歲的他雖坐擁龐大財富,卻從不知自己的身世。

  玉盞兒好奇地問:「那你為什麼不問你舅父?」

  尤命一臉無奈,「舅父從來不與我談及父母,不過我會靠自己尋找答案的。」

  「哦!玉簫上那個尋字就是這個意思嘍?」玉盞兒慧黠的眨眨眼。

  「對。」尤命發現自己竟對這個小女孩吐露了這麼多心事,更被她的情緒所牽動,這還是生平第一次。

  玉盞兒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就這個心願,我一定幫你完成。」她說得豪氣萬千。

  尤命輕笑,他第一次認識這樣豪爽博識而又古靈精怪的女孩子。但他仍將玉盞兒的話當成戲言,他舅父刻意隱瞞的事絕非一般人能輕易查知的,何況是一個才十歲出頭的女孩子。

  此時,玉石恆已命人把思雲畫舫劃近少年的畫舫,看見把自己嚇得半死的女兒正和救命恩人相談正歡,又氣又奇。

  玉盞兒很少有年齡相仿的玩伴,家中的五個姐姐也難傾心而談,因為她不屑與學識聰慧不及她的人來往,每天只在她外祖父的藏書樓裡消磨時光,像今天這樣愉快的和人聊天實在難得。

  不過,她毫不避諱的和少年交談,太有失大家閨秀的風範了。

  「盞兒。」叫著女兒,玉石恆已踏著僕人架好的木板走到尤命的船上。

  「爹,這位是尋哥哥,女兒的新朋友。」玉盞兒按自己的心意稱呼尤命。

  玉石恆和尤命客氣的寒暄了幾句,感謝他救了寶貝女兒。

  在商場上閱人無數的玉石恆,從少年身上發現了同齡孩子沒有的老成沉穩,和隱隱散發著渾然天成的貴氣和霸氣。

  如此不凡的少年,難怪一向挑剔的盞兒也視他為朋友,玉石恆不禁打從心底喜愛這少年。

  「請問公子家在何處?改日我一定帶小女過府答謝。」玉石恆委實欣賞尤命。

  「玉老闆不必多禮,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不過,若盞兒有興趣倒可以到移天山莊作客,我們很投緣。」尤命第一次邀請外人到移天山莊。

  「你是移天山莊的莊主?」玉石恆早從傳聞中得知移天山莊有位稚齡莊主,現在看這少年的氣度,心中已斷定傳聞是真。只是太不可思議了,一個十幾歲的孩子,竟擁有傾國的財富!

  尤命輕輕頷首以示回答,完全沒有富貴子弟倚財仗勢的傲慢無禮。

  這種氣度更讓玉石恆激賞,一個人擁有財富,往往會為其所累、被其所惑,財富並不能帶來快樂。而這個道理少年現在似乎已經懂了。

  玉盞兒隨父親告別了尤命,回到自家畫舫,看老爹沒有對她落水之事多加責備,悄悄鬆了一口氣,可不安分的性子又出來作怪,她拉拉玉石恆的衣袖甜甜地問:「爹,這位尋哥哥是不是很合爹的心意呀?」

  玉石恆怔了一下,「合不合心意又怎樣?他又不是爹的孩子。」

  玉盞兒賊兮兮地說:「盞兒有五個姐姐,咱們玉家除了碟兒姐姐嫁給揚州李家世子外,還有鍾兒、瓴兒、盤兒、碗兒好幾件小器皿閒在家呢!將碗兒姐姐許給尋哥哥好不好?她又溫柔又善解人意。」

  「你幾時變得這麼多事了?」玉石恆捏捏女兒的鼻子,這個鬼靈精。

  自此以後,兩艘畫舫時常結伴同游西湖,玉盞兒也常去騷擾她的尋哥哥,而尤命也對她的陪伴甘之如飴。

  玉石恆把她對尤命的親近解讀為自己有六個女兒,盞兒才想要一個可以保護她的哥哥。所以他對兩個孩子的交往並未多加干涉,甚至有意在幾年後選個女兒嫁與尤命;只是他的寶貝女兒們現在尚小,尤命的來歷又太過神秘,他不想草率決定。只要現在這個少年可以給盞兒帶來友情的快樂就已足夠了。

  「尋哥哥,你的玉簫為什麼比普通的簫要短得多,而且我怎麼吹也吹不響?」玉盞兒向來喜愛音律,對古箏和簫尤其精通,今天卻拿這個墨玉簫無可奈何。

  尤命輕笑出聲,這丫頭怎麼可能吹響需要配合內力才能出聲的墨玉簫。

  玉盞兒受了嘲笑,不悅地嘟起小嘴,扭過頭不理尤命。

  見她生氣,尤命拿過墨玉簫吹起來,一曲「遇知己」,簫聲悠悠,感人至深。玉盞兒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孩子,他竟視為知己,連他自己也深覺奇怪,這個小姑娘竟在無形中讓他傾訴了那麼多心事,在他心中佔據了那麼重的份量。

  陶醉在簫聲中的玉盞兒早忘了先前生氣的理由,只是拉著尤命的手一心要他教授如何吹奏墨玉簫。

  尤命向她說明不能吹奏墨玉簫的原因,並答應改用普通簫教她,才擺脫她的糾纏。

  「尋哥哥,你為什麼每天都將墨玉簫帶在身邊寸步不離?它雖然很精美可也很重耶!」十幾天下來,玉盞兒見尤命和墨玉簫可謂人不離簫,簫不離人,忍不住問出疑惑。

  「因為它不僅是件樂器,更是我隨身以防不測的武器。」尤命不願隱瞞她,坦白言之。

  「武器?」玉盞兒的眸光一下子亮起來,墨玉簫還可以置人於死地?這看來精美的樂器如何殺人?

  尤命看出玉盞兒的疑惑,在墨玉簫的尋字上微微用力按下,一道金玉相擊的聲音後,簫管內彈出一段劍身,而簫就成了劍柄,一柄透著寒氣的短劍藏在簫內,任何人都難以料到。

  玉盞兒好奇地輕觸劍身,「尋哥哥,它曾沾染過多少人的鮮血?」

  「一滴血也沒有,我希望永遠不會有。」

  「什麼事會讓你拔劍相向,不惜污濁了它呢?」玉盞兒心下隱隱有些不安,可她確信善良的尋哥哥不會輕易用它取人性命。

  尤命將劍收入簫內,墨玉簫又復原如初。

  「少爺。舅老爺回山莊了,叫您馬上回去。」一個移天山莊的家丁從小渡船登上畫舫,稟告尤命。

  「舅父回來了!」尤命聲音裡透著興奮。

  「尋哥哥,你要走啦?」玉盞兒不捨,美目含淚。

  尤命點頭,他舅父一年難得回山莊幾次,他不能失去任何一個打聽自己身世的機會。

  「對不起,盞兒,我必須先走。你可以在畫舫上隨意遊玩,多久都可以。」尤命說完便跳上畫舫旁的小船,一路搖擺著划向岸邊。

  岸上已有僕人牽來他的馬。離岸邊尚有兩三丈遠時,尤命輕點船板,凌空飛渡上岸。一落地又施展輕功,幾下飛縱便直接躍上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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