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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波波 「喜歡就是喜歡,哪裡有什麼為什麼?」莫野笑了,「如果說得出為什麼,就不是喜歡了。不然你說說為什麼會喜歡我?」 「誰喜歡你了……」我不自在地否認道,莫野微笑著看我,並不出聲,我的臉便被他的微笑染紅了,想到小時候的幼稚舉動,我急忙轉開話題,「可是,我那麼可惡,對你惡作劇,你應該討厭我的。」「原來你也知道你小時候是多麼可惡啊?」他哈哈大笑起來,我又羞又氣,張開嘴狠狠地咬了他肩膀一口。 他悶哼一聲,捧起我的臉,嘴角泛起一絲邪惡的微笑,「糊塗的小仙人掌,你的小嘴咬錯地方了。」 然後,他的唇就對著我的唇封了下來。 久久,他才鬆開我,我偎在他溫暖的懷裡幸福地歎息,「莫野,我們浪費了多少時間啊?為什麼這麼多年來你不肯回家?」 他立即大聲申訴道:「搞錯沒有,小姐,是你不肯讓我回來的耶!」 我委屈地申辯:「是你以為我殺了那隻小貓。」 「對不起,」莫野突然低下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實那天那句話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你從來沒有真正地傷害過我,我就應該知道那隻小貓並不是你殺的。 「可是,我的驕傲和自尊阻擋在我的面前,令我無法立即就向你道歉說我錯怪了你,而且,你又說你討厭我,不希望看到我,我就更不能回來了……」他歎了口氣,「儘管,我曾經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照顧你,愛護你,為你澆水,等你長大。」 我淚如雨下。 莫野,感激曾經的呵護,感激曾有的相處,時間教會我什麼會改變,什麼該珍惜,什麼該忘記。 淚光中,我彷彿看到母親在天堂裡對我微笑,我對她展開一抹羞怯的笑靨。媽媽,你原來並沒有丟下我,你原來早就派了一個天使到我身邊。媽媽,我終於等到了。 滿意這個結局嗎? 呵呵,你真是個單純的女子。 我好像從來沒有問過你,你最愛什麼花,對吧? 沒什麼,突然想起來了。 我?呵呵,玫瑰。 不,是黃玫瑰。紅玫瑰太張揚。 是啊!俗氣,玫瑰都挺俗氣的吧!但我喜歡它的香味。 你呢? 紫羅蘭? 有特別的理由嗎?為什麼喜歡? 憂傷? 也許吧!紫羅蘭的名字就帶著一絲浪漫的色彩。 想不想聽一個關於紫羅蘭的故事? 不要先問我結局,呵呵。 而且,今天太晚了。 下次再告訴你這株紫羅蘭的故事,它不僅憂傷,還很神秘。 好的,下周我會去一趟天津,等我回來再跟你約時間吧! 是去玩,也是會朋友。 當然,是很好的朋友。 也許,我會在旅途中聽到或看到新的故事,誰知道呢? 呵呵,路上小心,再見。 【附】仙人掌,仙人掌科。漿質多年生植物。莖長橢圓形而扁平,多數連接,綠色有刺,大的高達丈餘。初夏,由莖上端出花蕾,開復瓣,形如牡丹而小,色有米黃、赤黃等。此花在四川省扈定的山上野生成林。一節莖長約有兩尺左右,參差不齊,高大如樹,主幹已成木質,呈綠色或赭綠色。 第九章 杜鵑似雪 好久不見。 不好意思,我又沒有想到會耽擱得這麼久。 是的,這次天津之行非常愉快。 我在一個小寺廟裡住了一段時間。 嗯,風景非常美。 真的是一個小寺。寺裡只有一個老和尚和兩個小沙彌。 清對了,讓我流連忘返的還有一個原因,我渴望得知一個美麗的故事,而且,如願以償。 還想聽紫羅蘭嗎? 呵呵,你這叫什麼話,什麼叫我反正也賴不掉? 遵命。那就先給你講我這次旅途上得來的故事,一個關於杜鵑花的故事。 ? ? ? 我第一眼就覺得這座小寺不同尋常。 小寺的年代彷彿已經很久遠,但還不算破敗。隱藏在幽幽青山裡,獨有一番古老蒼茫的韻味兒,我喜歡這樣寧靜悠遠的小寺多過那些香火鼎盛的大廟。更特別的是,這座小寺的門前院後,到處都植滿了杜鵑花,且全是瑩潔似雪的白杜鵑。 是三月初春的天氣,杜鵑開得格外嬌艷迷人,一團團、一簇簇,繁茂旺盛,不經意地就把人帶到初降瑞雪的意境當中,那些開得如癡如醉的杜鵑花,真是像極了積在綠葉上的雪花。 我帶著朝聖的心情向小寺走去,行在這茫茫花海之中,感覺自己一身的塵垢都被滌淨。 這裡到底住著什麼樣的僧人?為何會煞費苦心地種植這許多美麗的白杜鵑?對他們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寺門沒有關,毫無保留地向世人敞開著,我沿著高高的一排青石台階台階而上,杜鵑更多了,隨處可見。凡是有泥的地方,都被如雪的花朵覆蓋著,我一時竟有些徬徨,彷彿誤闖了花仙子的禁地,這般的人間仙境,豈容世俗凡人隨意亂闖?但是,眼前的一切,為何偏偏又帶給我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彷彿在哪一次的輪迴裡曾經走過的一樣,我驚怔了。 我心神恍惚地步上石階,前方隱隱有語聲傳來,透過蔥蔥鬱郁的樹林,一座灰色的廟堂若隱若現,轉出樹林,眼前豁然開朗。佛堂前面有片不大的水泥空地,圍坐著一群人。 我站在原地。看那些人的打扮,多數是些附近的村民,也有三兩個像是遊人。他們圍著一個青衣老僧,不知道在討論什麼,時有笑聲傳出。 笑聲過後,一個遊人問老僧:「那怎樣才能認識自己的佛性呢?」 老僧微微一笑,道:「你心裡那麼忙,怎麼能成為悠閒的人,享受安寧自在的佛性呢?」 我眉一挑,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我站在圈外,仔細打量那個看起來很得眾人愛戴的老僧。他年紀應該很大了,臉上的皺紋溝壑縱橫,那些皺紋改變了他臉骨原有的形態,帶給人僧侶一慣慈眉善目的表情。我凝視著他,怔怔出神,真奇怪,我又一次有了那種很熟悉的感覺。 「禪宗認為,在佛法的最高領地上,最忌諱用認識去把握。」老僧看著那個遊人,不急不徐地道:「把認識活動放下來,反而處在這個最高領地之上了。禪師們不是常說,『無時恰恰用,用時恰恰無』嗎?」 「那就是說……」這個遊人接著問道:「在修行中,應使自己的心達到極為安寧的狀態,什麼雜念也不起,是這樣嗎?」 老僧淡淡地看他一眼,微笑著反問道:「這樣的境界,不也是一種病態嗎?」 遊人不服氣地道:「可是,如果把這個境界的心態轉過來,不就成了師傅所說的忙了嗎?」 「安靜是每個人所追求的,但是為安寧而安寧,放棄了許多責任的安寧是不可取的。」老僧又用他不急不徐的聲調向他解釋,「靜只是一個方面,動也只是一個方面,要達到動而無動,靜而無靜,動中有靜,靜中有動,才能知道什麼是禪。如同你駕著輕舟,順著江水下揚州那樣輕鬆愉快,才可以欣賞沿岸的無限風光一樣。」 眾人似有所悟,那遊人笑道:「我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提出來,您可以一個一個地予以解答,如果碰上了成千上萬的人同時向你提問題,不知師傅如何作答?」 老僧微笑道:「我只好像孵蛋的老母雞了。」 哄堂大笑,眾人樂不可支。 我也笑了。 我想我明白那老僧的意思,母雞孵蛋,對一個蛋,母雞也孵,對三個、五個、十個、二十個蛋,母雞還是同樣盡心盡力地去孵。這便是母雞的精神吧! 只是反過來想,不知那個提問題的遊人,有沒有把自己的問題當作蛋,而把自己當成母雞來孵這個蛋呢? 我不禁微笑起來,老僧講完,抬頭不經意地看向我,波瀾不興的眼裡突然閃過一絲諾色。 我對他微笑頷首。 他也浮起一抹笑意,然後對坐在地上的眾人道:「今天我們就講到這裡,大家回去吧!」 人群慢慢散開,老僧從蒲團上站起,緩步向我行來,「施主上香?」 「來到廟門,總要拜一拜佛的。」我微笑,「我聽說貴寺可以借宿?」 「阿彌陀佛!」老僧低下頭,「施主遠來是客,如不覺草寺簡陋,盡可在此住下。」 「多謝師傅。」我微微欠身,「敢問師傅法號?」 「老納忘懷。」老僧微笑。 忘懷?好奇特的法號,未知他到底想忘懷什麼凡塵舊事? 「清風!」他喚來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眉清目秀的小沙彌,「把這位施主帶到廂房。」 我再次感激地欠身,跟在這個名叫清風的小沙彌後面,一路清靜無人,我好奇地道:「小師傅,你們寺裡好像沒有幾個人?」 「寺裡就只有我,師傅和明月師弟三個人住。」清風抬頭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