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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蘇柚 宋明珠惡聲惡氣的模樣,完全破壞了平日所營造出的華麗氣質,此時她是如此庸俗,吳雙忽然發覺這女子一點都不美。奇怪?當初怎麼會覺得她美若天仙? 「太太三思。」最長的大丫頭春兒,冷靜地沈吟。「這會兒將這丫頭攆出去,反倒讓李總管瞧太太心眼小,難保將來不在老爺面前嚼舌根,對太太反倒有疙瘩。」 「那妳說怎麼辦?我瞧這丫頭是越看越有氣。」 「太太,」夏兒趕緊開口。「這小丫頭老實,平日也不曾見她興風作浪,可比喜兒好多了。她能懂什麼?還不就是按福嬸交代的辦。依我說今後不如就讓她專責清掃外頭院子,跟著家丁種花養草,做這些粗活也夠她瞧的了,再礙不著您的眼,可好?」 眼見四個丫頭都點頭贊成,宋明珠一時沒了主意,也只好答應。「死丫頭,還不死出去?今後別再讓我瞧見妳,滾!」 吳雙毫不留戀地走出去,門外四個次丫頭全驚詫地望著她,但誰也不敢這時上前與這災星攀親帶故。 走向院子,喜兒忙迎上來,她不曉得屋裡頭發生的事,但灶房的阿鐵正奉福嬸之命,急尋吳雙,因此雞婆的趕緊告知。 「我知道了!」 ☆ ☆ ☆ ☆ ☆ ☆ ☆ ☆ ☆ ☆ ☆ ☆ ☆ ☆ 雙腳才踏入後院,吳雙便被英雄式的迎向灶房。 「雙丫頭,寶貝兒,福嬸的福星,老爺的打賞我全知道了。今日多虧妳了,賞錢事小,得老爺的認同是真。來,你們聽著,今後在這灶房內,雙丫頭要什麼給什麼,聽見了沒有?」 眾伙齊聲答應。 吳雙比較這前後兩段天壤之別的待遇,不禁感慨萬千。 「雙丫頭,怎麼了?我聽說老爺走後,二姨太太留了妳在屋裡好一陣子才放出來,她沒為難妳吧?」 「沒,二姨太太怎會為難我?」吳雙避開了福嬸的利眼。 「唉,她果真為難妳了……」福嬸歎了口氣。「咱們府裡面這兩位姨太太的美是沒得比,但就是心眼小些,不明事理外帶相互爭寵,在老爺面前是不敢,但檯面下總免不了計較,難怪扶不上正室。她怎麼罰妳?」 「也沒什麼啦,不過就是隨誠叔種花養草罷了。」吳雙故作輕鬆。 「什麼?那是男人的粗活啊!整日大太陽底下曬的,還盡碰些堆肥,早晚成個小黑炭;不行,我同李總管說去,不如妳到我灶房來吧!」 「福嬸,別。」吳雙扯住福嬸的衣袖。「事情鬧大了,大夥兒面上都不好看,二姨太太若丟臉,我以後日子更難熬,更怕萬一被攆出敖府,那我可沒銀子還敖府先借我的一年薪俸。」 福嬸微一沈吟。「也對,喂,你們聽見了沒有?今兒個的事誰都不准說出去,別讓雙丫頭難做人。」得到眾人的允諾後,她又轉向吳雙。「阿誠我熟得很,我交代他關照關照妳,讓妳少碰些粗活。」 「福嬸,不用了啦。」 「就要,」福嬸瞪吳雙一眼。「這事妳別跟我爭,就這麼辦了!」然後她將吳雙往外推。「去、去,別想再說服福嬸,難道我不明白妳今兒個遇上這檔子事兒全是因為幫福嬸的關係?哼,我雖沒上過學堂,大字不認識幾個,難道就不能學男人們講義氣嗎?劉備、關雲長、張飛,我也聽過說書的講桃園三結義的故事,妳放心,有什麼委屈儘管告訴福嬸,哼哼,這敖府除了老爺外,我福嬸還沒怕過誰,就連李總管想嗑牙也得讓上我三分呢!」 「哇,福嬸,妳這模樣好像地痞老大,豪氣萬千喔!」 「嘖,妳還有心思取笑?回去吧,免得又讓人抓住小辮子。」 「是,福老大。」吳雙一抱拳,惹得福嬸格格笑起來。 「就妳這丫頭不玩心眼,老讓福嬸開心,以後保妳嫁個好夫婿。」 「福嬸,」吳雙俏臉映上一層羞赧。「胡說什麼呀?不理妳了。」 見吳雙飛也似的跑離。「這丫頭……」福嬸笑著搖頭自語,步回灶房。「聽說進敖府是因為賣身為婢一年,可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薄命的相,但願這苦劫只是短暫的,否則這麼貼心的丫頭,豈不讓人心疼死了!」 第二章 誠叔本就是個厚道之人,又因福嬸的交代,果真特別照顧吳雙;他負責二姨太太居住的明園、及大姨太太居住的琳園,還有暖房的所有花卉,而他的侄子阿豹則帶領一群園丁,負責照料敖府的其他林園。 吳雙只需負責明園的部分,在誠叔細心教導下,她愛上了拈花惹草,不曉得是不是天分使然,凡是她經手的花草,總是開得蠔紫嫣紅,綠意盎然。 她也和阿豹成了相互學習的好友,阿豹教導她培育花種的經驗,而她傳授他自己領悟到的養花方法,使得這敖府的林園看起來猶如桃源仙境,也讓敖老爺以品花賞園為由,接待更多的貴賓,帶進了更多的財富與權勢。 阿豹長吳雙兩歲,生得方頭大耳,一臉花農相,而吳雙嬌小玲瓏,每每埋首於花海間,猶似輕惹紅塵的小仙女。 誠叔是越看越滿意,他這侄子自幼失親,是他一手拉拔長大,為人實在,而雙丫頭溫柔善良,他忍不住詢問福嬸,想撮合兩人結為婚配。 「阿誠,雙丫頭是賣身敖府一年,所以我瞧啊,明年再說吧。」 他記得福嬸是這麼回答的,唉,也只好等了,這兩小無猜年紀還輕,這一年索性讓小倆口培養培養感情也罷。 敖府的花草以明園最為美麗,這當然是因為吳雙只負責明園,所以縱使大姨太太不依,以為誠叔厚此薄彼,但經誠叔一番解釋後,也只有無奈地乾瞪眼。 敖老爺因為明園的花美,破格的不按慣例多造訪了幾次明園,這可樂壞了宋明珠,當然吳雙的功勞就與前過相抵,日子又恢復了平靜。 轉眼吳雙來到敖府已四個多月,入秋時分,迎接的大節日便是中秋,園子裡的柚樹結實纍纍,正巧可以趕上佳節來臨前摘食。 灶房福嬸忙領著自家子弟試做月餅,丫頭們忽然失去了平日的友愛,成天賊頭賊腦地往菜園跑,偏又偷偷摸摸怕別人瞧見。 「雙丫頭!」吳雙一進灶房,被福嬸一把抓住。「來,嘗嘗這餅味道如何?我依了妳的意,今年多加了梅子餅跟茶餅兩種新口味。」 吳雙咬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嗯,福嬸,好好吃喲!」 「鬼丫頭,滿嘴蜜油,就會哄福嬸開心。」福嬸擰擰吳雙的面頰。 「福嬸,這餅可取了名?」嘻嘻一笑,吳雙揉揉面頰。 「不就是梅子餅跟茶餅?」 「太通俗啦,福嬸,我幫這餅取名可好?」 「好啊,上回我聽說妳幫那些粥取了些稀奇古怪的名,老爺好像挺喜歡的,這餅妳就再落個名吧。可別太拗口,福嬸記不住。」 「行,保證這名字福嬸一看便記得住,福嬸,咱們有梅花模子嗎?」 「有啊。」 「好,這梅子餅您做成梅花形狀,名為『梅花烙」,這樣可好記?」 「行,行,」福嬸眼笑瞇了。「那這茶餅呢?」 「就做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塊,到時迭成寶塔,就叫『寶塔酥』。福嬸,您啊,一瞧便明白了。」 「好哇,就這麼辦!雙丫頭啊,妳這麼有學問,可是上過學堂?」 吳雙搖頭輕笑。「哪上過什麼學堂?爹爹年輕時讀過幾本書,可連個舉子也沒考上,後來在家教自個兒的孩兒,過過當先生的癮。咦?喜兒獨自一人跑去菜園做什麼?」 福嬸正要誇讚一番,卻讓吳雙的好奇心打斷,她瞥瞥外頭,不屑地癟嘴。「每年總會來這麼一次,不只是喜兒,連其他丫頭都是一個樣,趕也趕不走。」 「每年一次?」 「怎麼?雙丫頭妳不知道?」 「知道什麼?」 「挖芋頭啊,中秋吃芋頭,這可是習俗,正巧有年咱們灶房挖出的芋頭像元寶供上,老爺讚了幾句,這些丫頭們便用上心思啦,就希望也挖出個好兆頭,引得老爺多瞧一眼也值得。」 吳雙噗哧一笑,搖搖頭。「胡扯也信?」 「不胡扯。中秋吃芋頭,原本聽說是可以治疥癩,誰知道這些丫頭們卻在這節骨眼上動心眼。」 「哇!福嬸,那妳的菜園子要遇上浩劫啦!」吳雙失笑。 「可不是?老爺今年二十有七,一直未立正室,這些丫頭嘴上不說,心裡可盤算著隨時有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呢!」 「他有什麼好?」吳雙不屑地輕哼。 「雙丫頭,這福嬸可要說句公道話了,老爺相貌堂堂、天生尊貴、年輕有為、家財萬貫,可算得上是如意郎君呵,打著燈籠也找不到;否則這些丫頭明知老爺重門第,為何還不安分,成日只想找機會往上攀?」 「這些人日子過糊塗了,老爺根本不當女子是回事兒,為何還硬往坑裡跳?」吳雙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