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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李凝 「喂。」她對著話筒招呼一聲。 沒有回答,幾秒鐘過去,她還以為電話故障,正想掛上話筒,才傳來雲妮略帶猶豫的聲音。 「請問——你是貝嘉嗎?」 「是呀,雲妮?你聽不出是我嗎?」 「聽不太出來。請問——理哲在家嗎?」 「啊?他不在,家裡只有我一個人。」貝嘉十分驚訝,她還以為理哲此刻正在跟雲妮約會呢。他們不是一吻訂情了嗎?她還記得雲妮臉上煥發的幸福神采。 嗯,或許是那樣。她接著問: 「你在等理哲表哥嗎?他是不是遲到了?」 「不是,我下午撥電話約他吃晚餐,他說晚上要加班,沒辦法去。可是剛剛我再撥電話到辦公室,卻沒人接,我還以為他回家了,結果也沒有——」雲妮有點幽怨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 「你急著找他嗎?撥他的大哥大嘛,一定找得到他。」貝嘉好心地建議。「他把大哥大關掉了。呃……其實我也沒急著找他,只是,一直聯絡不上,我有點擔心他出意外。」 哇!緊迫盯人呢。貝嘉完全明白雲妮擔心理哲出意外是假的,擔心他跟別的女孩子約會才是真的。不過,雲妮這樣才像戀愛中的人,這代表她相當在意理哲。 理哲的表現就有點奇怪,難脫撒謊的嫌疑。難道他還不願意收心?還想流連於眾香國?貝嘉興起疑竇,卻不想火上加油,而是安撫著雲妮。 「你放心,理哲表哥那種面相很難出意外的。那,表哥回來我就叫他打電話給你,他一定會給你一個很好的交代。」 「不,不用告訴他我來過電話,我不希望他覺得我很纏人,好嗎?」雲妮的口氣像在懇求。 貝嘉自然答應了,雲妮也放心地收了線。 然後,好一段時間,貝嘉一直在想理哲去哪裡了…… 理哲去了一間酒吧。 傍晚下班後,他開車回家,還差兩個路口就抵達家門,卻忽然來個大回轉將車子掉頭,朝反方向開去,開到了酒吧。 這間酒吧是劍輝經常光顧的地方,他應劍輝之邀曾來過幾次。他不喜歡喝酒,也不擅長喝酒,來此頂多喝杯啤酒。 可是,今晚,他有股想醉的衝動。不經意掃視一下,酒吧裡沒有劍輝的影子,他便挑了最角落的位子坐下,然後點了一杯他從沒喝過的烈酒。夜剛開始,酒吧裡卻已座無虛席。各種品牌的菸味、酒味刺鼻而來,電視牆播放著勁歌勁舞的音樂帶,一首接一首的樂曲震耳欲聾,和酒客們不得不提高的交談聲疊成一片嘈雜。 理哲喝著、聞著、聽著、看著,任時間一分一秒陣亡在近乎天崩地裂、鬼哭神號、嗅覺與味覺一併錯亂的迷狂氛圍中。 一個容貌妖冶的女人過來搭訕,理哲請她喝了杯酒,同時請她不要打擾他的獨飲,女人只好撇一下嘴無趣地踱開。 酒精產生作用,理哲的臉呈現潮紅,可惜那點作用並不足以驅散他胸臆那股莫名的煩悶,於是,他又叫了第二杯酒,仍是從沒喝過的烈酒。 這下總會醉了吧。但是,凌晨一點多,當他讓位給排隊等待空桌的一對情侶,起身離開酒吧時,僅是腳步有點蹣跚,腦袋依舊清醒。 他實在該感謝有顆清醒的腦袋幫他平安開車回家,不過,當他又以有點蹣跚的步伐踏入屋內,心裡卻在怨怪著酒量突然變大,害他徒勞無功虛耗了大半夜。 接著,他的怨怪轉成驚訝,目光霍然定在沙發上—— 貝嘉睡著了,睡在沙發上;而且側貼在椅座邊緣,一隻手並伸出垂指地面。 貝嘉怎麼會睡在客廳呢?還有,這種睡姿太危險了,看起來只要梢微動一動便會摔下地面。理哲拖著腳步走近貝嘉,想要搖醒她叫她回房去睡。 但是,等貝嘉近在咫尺,理哲卻沒有伸手去搖她,反而緩緩跪坐下來,靜靜望著她,像是忽然忘記自己要做什麼;而且,他愈望就愈捨不得挪開視線,因為貝嘉變得非常迷人,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孩子都要迷人。 他一定是醉了,酒精這時才顯現威力、讓他產生了幻覺。不過,他喜歡這種幻覺,喜歡靜靜望著貝嘉、靜靜守著她、彷彿生命裡只有這件事值得做、只有這件事最重要。 他的嘴角彎了起來,有種安祥而幸福的感覺,昏昏的感覺也在這時湧進頭顱並迅速擴散。他忍不住合上眼皮,慢慢把頭垂向沙發,然後,他的頭就靠在貝嘉的臉旁,他就睡著了。 ☆ ☆ ☆ ☆ ☆ ☆ ☆ ☆ ☆ ☆ ☆ ☆ ☆ ☆ 天方破曉,貝嘉醒來,首先望見一顆頭貼在自己的臉旁,連忙直接上身,才看清是理哲睡在身邊,才安心了。 理哲仍維持頭擱在沙發、屁股坐在地板的姿勢。 理哲這樣也能睡著?貝嘉驚奇地笑了。隨後,聞到理哲身上殘留的酒味,瞭解他其實是醉倒在她的身邊,不禁皺了皺眉,又用力拍拍沙發。 理哲被驚醒,猛然抬頭,緊接著發出一聲呻吟,又把頭擱回沙發。 「哈!這就是花心的報應了。」對理哲宿醉後的痛苦呻吟,貝嘉毫不同情。 「什麼花心?」理哲語氣有點虛弱地問,眼皮有點虛弱地抬起。 「明知故問嘛。」 貝嘉不滿地用食指推一下理哲的腦袋,理哲立刻發出一聲比剛才慘烈的呻吟。 「別、別再這樣。」理哲近乎求饒地說。 「不想這樣啊?好吧,你發個誓我就不再這樣。」貝嘉賊賊地趁機要脅。 「發誓?我長這麼大從沒發過誓,我才不要。」 「真的不要?真的不發?」貝嘉又豎起食指,詭笑地慢慢逼向理哲的頭。 理哲急忙抓住貝嘉的食指,無奈地投降: 「發,我發,問題是,你到底要我發什麼誓?」 「那,你跟著我念——我發誓,從今以後,我只跟雲妮約會,絕不再跟別的女孩子勾三搭四。」 貝嘉一本正經念著誓詞,理哲卻哭笑不得。 他沒料到貝嘉又責備又威脅,全是為了別人。她一定以為他昨晚跟別的女孩約會去了,故而穿起盔甲、拿起劍戟,捍衛她的紅娘使命。 貝嘉真是作媒成癡,他忽然對她的多事有點生氣。 「什麼勾三搭四,你的用詞真難聽。」理哲不作解釋,反而挪揄貝嘉。 「這叫白話,不叫難聽。你呀,有了雲妮還不滿足,實在太過分了。昨晚我一直坐在這裡等你,就是為了聽你保證不再花心。快,別拖時間,快點發誓。」 原來,她是等他等到睡著了。她那麼希望他跟雲妮交往嗎? 「不用發誓了。你要我跟雲妮約會是吧?好 我會跟她約會。」成全貝嘉的希望後,理哲抱著脹痛的頭緩緩站起來,緩緩上樓走回他的房問。 ☆ ☆ ☆ ☆ ☆ ☆ ☆ ☆ ☆ ☆ ☆ ☆ ☆ ☆ 理哲再回到客廳時,已經是下午。長長的一場回籠覺總算治好了他的宿醉後遺症,但他的精神仍有些委靡不振,仍不想去上班。 林嫂正在整理庭院,所以他自行走進廚房,準備隨便煮點東西,喂餵他那開始感到飢餓的肚子。 然後,他看見冰箱上貼著一張紙條,上頭說電鍋裡溫著他最愛吃的鹹稀飯。紙條是貝嘉留的,鹹稀飯也是貝嘉煮的。她預算他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覺得餓,便在上班前為他煮好鹹稀飯並保溫著。 理哲非常驚訝,不是對貝嘉的料事如神,而是對貝嘉的體貼非常驚訝。 這是貝嘉頭一回表現出關懷他的舉動,以往,她只會戲弄他、欺負他或是設計他,再不就是要脅他、強迫他,她總算良心發現了。 而且,貝嘉煮的鹹稀飯很好吃,比林嫂煮的還好吃。雖然這麼想對勤勞又盡責的林嫂頗為不敬,理哲還是大口大口吞著鹹稀飯,直到肚子實在撐不下了才停止。 貝嘉其實是很可愛的,只要她願意,絕對有能力做個賢妻良母——理哲愉快地對自己說,隨即,又暗吃一驚。 因為他發現,貝嘉對他的影響力似乎太大了,僅僅一次體貼、一鍋鹹稀飯就收買了他,令他感動莫名;萬一她再對他好一點,他恐怕會感激涕零,非肝腦塗地無以為報了。 接著,他想起了父母。最近他常以一種急切的心情想起他們。他們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才回來呢?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貝嘉的身份才會真相大白? 抱著謎團與貝嘉相處,就好像一個明眼人被布蒙住雙目,以致在黑暗中跌跌撞撞,漸漸讓他不能忍受了。他祈禱著父母能快點歸來,那時他便可以清清楚楚當一個哥哥,或者當一個……一個什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