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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莫菲 之所以會選擇這麼一間老舊的教堂,主要還是考量到它人煙稀少、隱密性極佳的優點。 然而,他萬萬沒想到竟會在此發現她的身影。 為什麼呢? 為什麼當他決定死心、打算將她遺忘時,偏偏她又出現在眼前? 他確定自己並沒有認錯人,那麼,她是存心要耍弄他的嗎? 不,他已經受夠了! 衛君廷悄悄移近,不由分說的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喂,你想幹嘛?」她被拖到教堂外的空地才反應過來。 「你這豈不是明知故問?」衛君廷的臉色很難看。 「明知故問?我根本不認識你,你就這麼把我拖到外頭,不怕我告你非禮?」她怒目相向。 「你還想繼續演下去嗎?」 「我不懂你說什麼!」 「不,你心知肚明。」沒道理完全不相干的人會長得如此相像,他才不相信世界上有這麼多巧合。 「我不明白!」她雙手叉腰,模樣剽悍。 他一手箝住她的下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堵住她火辣的唇—— 「嗚——」她驚駭過度,奮力地拳打腳踢。 他文風不動,舌尖霸道地挑開她的貝齒,探入口中品嚐她的香甜。 他的舌極盡挑逗之能事,在她口中繞著、逗著、嬉戲著。 「唔!」她的掙扎慢慢轉為屈服。 良久,衛君廷終於鬆手,四肢虛軟的她反倒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還想否認嗎?」他的鼻尖頂著她的,強迫她直視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她別開臉。 有生以來頭一回經歷這樣的感官刺激,她險些迷失。 「我找你好久,看在我那麼辛苦的份上,不介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吧?」她緊抿著唇,輕輕推開他。 「我真的被你搞糊塗了!」衛君廷不放棄地用雙臂箍住她。「你三番兩次出現在我面前,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嗎?」 「原來天底下真有如此自以為是的厚臉皮。」她嗤之以鼻。 第2章(2) 衛君廷忍無可忍地掐住她的下巴,逼問道:「你究竟是誰?」 「我若說了,你信嗎?」她睨著他。 「我信。」他點頭強調。 「那麼你聽好了。」她揚起一抹殘酷的冷笑,「我是來取你性命的死神。」 「倘若世上真有如此美麗的死神,相信很多人會因為你而死得心甘情願。」衛君廷看她一眼。 她哼了哼。「別以為耍嘴皮子就能要我饒你不死。」 「我不曾這麼想。」衛君廷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在你取我性命之前,我有個小小的請求。」 「說吧!」 「告訴我你的名字,那麼我死而無憾。」她瞪著他片刻,而後譏笑道:「不知你是太勇敢還是神經太大條,死到臨頭居然還能想那些有的沒的。」 「這你就錯了。」衛君廷正色駁斥。「你接二連三在我面前來了又走,美麗且神秘的你害我為你茶飯不思、傷心費神;若臨死都不能知道心儀女子的芳名,我怕自己會因為這股執念而上不了天堂。」 「哼,真是大言不慚!你憑什麼以為自己一定上天堂?」她沒因他的花言巧語而小鹿亂撞,反倒被他的自負刺了耳朵。 「我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死後自然上天堂。」衛君廷振振有辭。 「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說的那般清高,怎麼會有人肯花大錢買你的命——」她倏地住口,驚覺到自己失言了。 「原來我這麼值錢呀?」衛君廷故作受寵若驚。「那我可真要謝謝有人那麼抬舉我嘍!」 「油腔滑調!」她才不相信真的有人能將生死置之度外,他一定是裝的! 「唉!你還想迴避我的問題到幾時?」衛君廷憂鬱地蹙緊眉頭。 「冷憂。」也許覺得眉頭深鎖的表情不適合他,她竟將自己的名字脫口而出。 他的目光在她臉上認真審視,而後下結論道:「這個名字不適合你。」冷憂不由得火冒三丈。「我的名字合不合適,用不著你來評判!」 「一個人的名字會直接影響到其個性,你長得如此美麗,那麼陰鬱的名字實在不適合你。」衛君廷續道,絲毫不在乎生命正遭受脅迫。 「你——」她後悔了!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他真是不智之舉! 「究竟是誰為你起的名?」衛君廷不死心的追問。 「住口!」話落的同時,一把尖銳的匕首架在衛君廷的脖子上。 「冷憂……」衛君廷反覆咀嚼著她的名字,然後輕輕閉上眼睛。「能死在你手上,是我的榮幸。」 「恭喜。」冷憂從齒縫中擠出這話。 「最後再問你一個問題。」他在她加重手部力道前出聲。「是誰出錢買我的項上人頭?」 「那麼先問問一生光明磊落、俯仰無愧的你怎麼會與人結怨呢?」冷憂冷嘲熱諷地道。 他一臉無辜的雙手一攤,「就是想不到才要問你呀!」 「用你的靈魂去尋找真相吧!」語畢,她使盡全力地揮出一刀。 千鈞一髮之際,她的手腕被牢牢反握,箝制在半空。 「抱歉,我不想讓自己變成冤魂,所以沒得到答案之前,我不死。」 「你——」冷憂氣急敗壞地想抽回自己的手。 衛君廷一把將她拉進懷裡,壞壞的調笑道:「你是個不及格的殺手。」冷憂篤定地警告:「我從未失手。」 「那麼,我該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保護好自己的項上人頭?」衛君廷輕鬆的語氣洩露出對她的威脅壓根兒不以為意。 「沒錯!」她斬釘截鐵。 「但重點是,你捨不捨得。」語畢,他蠻橫地攫住她的芳唇。 猝不及防的她只能被動地承接自他身上一波波傳來的熱力。 這個吻不若先前溫柔,嚴格說來,還帶有一點懲罰的意味。 思及此,她用力一咬牙,接著果然得到她所想要的自由。 鬆手的衛君廷並沒有因為嘴唇被咬破而顯現慍色,只是直勾勾地凝視著她,舌尖輕輕舔舐微滲的血絲。 不知怎地,他的眼神令她不寒而慄;剎那間,她竟有股錯踩老虎尾巴的無名恐懼。 她微微打了個哆嗦,不假思索地轉身奔逃。 好危險! 在刀口上舔血生活了這麼多年,冷憂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作害怕。 比起他眼神所迸射出的危險氣息,以往出生入死的險境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了。 首度正面交鋒,她才驚覺自己先前一直低估了他,隱藏在那副俊俏皮相下的心思,絕對遠超過她所臆測的敏銳與縝密。 後照鏡顯示有輛車一直對她緊追不捨,而她腦中除了衛君廷外不做第二人想,腳下的油門不由自主地越踩越緊。 見到她不要命地高速飆車,衛君廷有些擔心地放慢速度,孰料她火速依舊,他只好加足馬力再追上去。 也許她咬破他的唇自知理虧,但是他又沒要追究,她何必這麼飛也似地逃走呢? 雖然她的飛車技術明顯高超,但幾番驚心動魄的超車畫面讓他的心跳硬是漏了好幾拍。 不行,她說要他的命,但他尚且健在,她豈能先他死去? 衛君廷將車子與她並列,搖下車窗對她喊話:「停下來!」他的咆叫呼嘯而來,冷憂一慌,車子沖得更快。 她一心只想趕緊逃離他,完全沒注意到車子的速度已經超出常人所能控制的範圍。 「不准再加速了!」衛君廷心急如焚,卻苦無制止她的方法。 冷憂將油門踩到底,偏偏不遠的前方有輛龜行的休旅車擋住了她,她想也不想地越過雙黃線,不料對向車道閃避不及的卡車迎面而來——一陣喧囂的喇叭聲劃破天際,頓時尖叫四起…… 第3章(1)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術室冰冷的鐵門始終緊閉著,讓人懸在半空的心飽受折磨。 坐立難安的衛君廷不知道第幾次下意識地拿出一根煙,壓打火機時才想到醫院禁煙,於是有些懊惱的又放了回去。 「該死!」他喃喃咒罵,首次體會到熱鍋上的螞蟻那種焦灼無助的心情。 都是他的錯!如果他不追她就好了! 為什麼要追她呢?當時若什麼也別做地放她走,現在她就不會躺在裡面生死未卜…… 該死的!這全都是他的錯! 冷憂,你不能死!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之後,你不可以就這麼死去!我不准、不准!衛君廷對著空氣無聲地吶喊。 方寸大亂的衛君廷不停地走過來、踱過去,終於,「手術中」的紅燈變暗。 一見到有人出來,他忙不迭地上前追問:「她怎麼樣?」 「傷患的手腳均有多處骨折,右邊肋骨斷了一根,另外一些皮肉傷皆處理完畢,比較麻煩的是她腦部受到重擊,可能有嚴重的腦震盪,關於這一點必須再詳細地追蹤檢查。」執刀醫生拆下口罩後說明道。 「總而言之,就是她不會死對不對?」 「目前來說是。」 「什麼意思?」衛君廷難掩激動。「你是醫生,應該要給人明確的回答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