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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喬安娜·林賽    


  既然蒂拉不能攻擊斐娜,她只好以一件斐娜沒經歷過的事--與男人共床--來嚇其繼妹。蒂拉以渲染與男人共眠的恐怖,而沒樂趣為樂。她一有機會就嘲弄斐娜且因那對灰眸所露出的恐懼而深感有趣。這是蒂拉唯一能有的報復。如果她也能報復杜廷的話……

  斐娜根快就要離開了,蒂拉知道這是斐娜所害怕的前途。在那之後,這方圓百里就沒人能比得上她的美貌,而杜廷將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蒂拉把她的盤子推開,沉思地瞧著斐娜。「你知道的,小妹,北方來的船可能在任何一天就到。現在已進入夏季了。你準備好見你未來的丈夫了嗎?」

  「我永遠也不要準備。」斐娜沮喪地答道,把她自己的盤子推開。

  「是呀,把公主丟進虎穴。不幸你又對這事難以反抗。我想不到你爸爸會這樣待你,至少,我當時還有個選擇。」

  「你知道他是為什麼這麼做的!」斐娜斥道。

  「當然。為救我們大家,」蒂拉答道,聲音中滿是嘲諷。「至少你知道有個目的。如果我早知嫁人是個什麼樣子,我會像你一樣,但願永遠不嫁。天,我有多怕每個晚上,我所必須忍受的!」

  斐娜冷冷地盯著她。「蒂拉,今天我在村子裡看到一場男女交合的情形。」

  「真的?怎麼會看到的?」

  「別管怎麼看到的。我所看到的並不像你所說的那般恐怖。」

  「除非你親身經歷過,不然你不會知道的。」蒂拉尖刻地駁道,「你將知道你得默默地忍受痛苦,不然男人就會打你。大多數女人竟然不自愛而去忍受每晚的痛苦,真是奇怪得很。」

  「夠了,蒂拉,我不想再聽啦!」

  「該慶幸你知道,至少你不必毫不知情地入洞房。」蒂拉說完就離開餐桌,一出斐娜的視線外,她嘴角就浮上一抹冷笑。

  ☆   ☆   ☆

  斐娜坐在她的大床上,擦拭著她的劍,這武器很輕卻異常鋒利。那是她十歲生日時,父親送給她的禮物。她的名字就刻在銀製劍柄上,周圍鑲著大大小小的瑪瑙寶石。斐娜在所有物中最珍惜這把劍了,不為別的理由,只因它象徵著父親以她的成就為傲。

  此刻她把劍靠在前額,思緒消沉。她的女性身體會使她拘限在丈夫的士地上嗎?她能再揮動利劍,像任何男人一樣為她所有的而戰嗎?或者她將被期望有個為人妻的樣子,只做女人該做的事,不能再使用她的武技了呢?

  該死的男人和其行事作風!她絕不接受那樣的待遇。被征服且統治,不!她絕不妥協。她是斐娜·卡馬漢,不是虛奉懦弱的女僕!

  因想得出神,斐娜沒聽到她姑媽走進房裡且靜靜地關上門。玲琳眼神疲倦難過地盯著斐娜看。

  她曾看護她丈夫的病好幾個月,看著他一天天的失去活力。當他去世時,她的一部分也跟著去了,因為她深愛著他。而今她也為她哥哥--安格,也相同情況。天上的神啊,求求你,別再有死亡了。

  斐娜從眼角看到那憔悴的身影時嚇了一跳。她轉向玲琳,幾乎認不出她了。她頭髮散亂,形容嚴肅,嘴唇抿緊,眼睛四周佈滿黑圈。

  斐娜跳下床,領著姑媽到窗邊長沙發上。「玲琳,你哭過,這不像你啊,」她擔心地說。「有啥不對嗎?」

  「哦,斐娜。你的人生正有著大轉變,這一切都擠在同一時候是不對的。」

  斐娜虛弱地笑笑。「你是在為我哭嗎,姑姑?不必這樣的。」

  「不,心愛的,不是為你,雖然我一定會為你哭的。是你父親,斐娜。安格死了。」

  斐娜往後一退,臉色大白。「你怎麼能拿這個開玩笑?」她粗聲責道:「不可能的!」

  「斐娜,」玲琳歎道,伸手去撫侄女的臉頰。「我不會騙你。安格在一小時前去世了。」

  斐娜慢慢地搖著頭,否認那字眼。「他的病沒那麼嚴重。他不能死!」

  「安格的病和我丈夫一樣,但至少他沒過分受苦。」

  斐娜的眼睛睜得像李子那麼大,眼中滿是恐懼。「你知道他會死?」

  「是,我早知道。」

  「老天,那你為何不告訴我?你為何讓我一直相信他會再好起來?」

  「那是他的希望,斐娜。他禁止我告訴任何人,尤其是你。安格受不了淚水,而他忍受我的就已經足夠了。」

  這時淚水溢出斐娜的眼眶。這對她是全然不熟悉的,因為她以前從未掉過淚。「但我該是看護照顧他的人,而我反倒是像沒事一樣我行我素。」

  「他不要你太過悲傷,斐娜。如果你知道的話。如今一來,你只會哀悼一陣子,然後你就會忘了它。你即將來臨的婚事會有所幫助的。」

  「不!現在不會再有婚事了!」

  「你爸爸已給了承諾,斐娜。」玲琳有點不耐地說:「即使他死了,你也得遵守。」

  斐娜再也忍不住傷心地嚎啕大哭了。「他為什麼死,姑媽?為什麼?」

  ☆   ☆   ☆

  在一個晴朗的早晨,安格·卡馬漢爵主下葬了。淚水已乾的斐娜從頭到腳都穿著黑服,黑且長的頭髮卷塞於頭盔內。唯一突出的顏色是,她臉色的蒼白和佩劍閃亮的銀色。她姑媽曾為她的服飾表示不滿,但斐娜堅決不換。父親一向把她當兒子教養,她就應在他們最後告別時裝扮得像個兒子。

  村裡的人全出席,很多人都大哭出聲。玲琳站在斐娜右邊,她那撫慰的手臂摟著女孩的肩頭。蒂拉和杜廷在她左邊,杜廷讚揚著過去的光榮和頌語,但斐娜一句也沒聽進去。在那幾分鐘裡,她游於回憶中:一個小女孩坐在她父親膝上;一個驕傲的人在他女兒首次上馬時大聲鼓勵歡呼著。她回憶著那溫暖親切、歡樂的時光。

  失去他,斐娜覺得除了茫然,還有一股空寂感衝擊著她。但在族人面前她依舊傲然挺立,只有她那無神沉鈍的眼神流露她的心痛。

  杜廷的讚揚結束後,氣氛顯得莊嚴沉默,使得與會者看到一人騎馬衝出樹林時更大吃一驚。他跳下馬,很快地排開群眾來到斐娜身旁。

  「你的未婚夫來了。」那人喘著氣說:「他正從艾各裡斯回來,看到那隊人馬。」

  「你怎麼知道那是我未婚夫的?」斐娜憂慮地問道。她不喜歡這消息,尤其在她父親剛入土的時候。

  「還會是誰呢?」那人答道:「那是一大群高強淡發人。他們一定是維京人沒錯。」

  群眾中迸出警戒的聲音,但斐娜只能想到她自己的命運。「哦,老天,為何是現在?」

  這是那年輕人所無法回答的。玲琳將她摟得更緊,說道:「別管為什麼,親愛的。事實已如此。」然後她對送訊者說:「他們有多近?」

  「在樹林的那一邊。」他指著北方。「大約一哩遠。」

  「很好,」玲琳答道:〔我們必須在宅邸接待他們。族人們回到你們的村子去,你們不必怕這些維京人。他們是和善而來的。」

  回到宅邸後,斐娜不安地在大接待室踱方步。弗各焦急地跟其餘家人坐在一起。他要為維京人來此負責,且急於讓他們賓至如歸。他在充滿敵意的土地上花了很多時間才逃到哈德部。部族的頭子親自接待弗各,替他兒子完成協議,保證一切同意的。由於安格爵主的死,這新娘的價值更高了,因為他的土地和宅邸現在是她的,因此也是她丈夫的。那維京人一定會很高興。

  「親愛的斐娜,如果你換件禮服的話,看起來會較適當。」玲琳建議著。

  「不。」

  「斐娜,你不能這樣接待你未來的丈夫。他會怎麼想呢?」

  「我說不!」斐娜斥道,繼續不安地踱步。

  蒂拉沒安好心眼地看著她繼妹。她很高興,因為她知道斐娜為什麼煩躁。這少女正擔心著她未婚夫是否會在他們出航前就娶她。婚禮可能會在今晚或明天。接著來的就是洞房花燭夜--及那份恐懼。蒂拉幾乎大笑出聲了。繼妹定無法適應,而斐娜將會因她的話而認為一直會如此。多妙的報復,只願她能在場親眼看到就好了。

  斐娜就是在想那個。她對結婚還沒有心理準備,也許永遠不會有。她不可能順服地忍受痛苦,她會反抗的!天上的神啊,如果她為了丈夫要索求權利而殺死他怎麼辦?那將是她自己死刑的宣判。

  這些狂亂的念頭正在她腦中震盪時,宅邸的大門被用力地捶擊著。驚慌的呼叫聲此起彼落,室內的人疑惑地面面相覷。斐娜衝到窗邊,眼睛難以相信地瞪大了。

  「天吶,他們正在攻擊!」

  一個僕人躺在玄關上,前庭擠滿了維京人,他們的劍、矛、盾,一副備戰的樣子。山坡下,縷縷黑煙正往上冒--村子裡著火了。此時大門又傳來一陣捶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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