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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孟妮    


  秋涼丟下他,晃到了落地長窗前,看著踩在腳下的台北,不禁感慨。「這房子一人住未免也太大了吧!」

  「不然和我一起住吧!這房子大到夠我們兩人住。」

  她謹慎的看他,分析他話裡似真似假的心意,總覺得他常在玩一種貓捉老鼠的遊戲,他是舔著爪子的大貓,而她是被他壓在爪下吱吱哀叫的小老鼠。

  「不用了,我喜歡我的家,在我家,我是房子的主人,在你家,我是客人。」她聳聳肩。「何況,我要是住這裡,你要帶女人回來也不方便。」

  關戎不曾說過有別的女人,但各種有關他的傳言風風雨雨鬧遍全校,她不笨,知道自己只是他眾多女友之一,還是上不了檯面的那一個。

  他半偏過頭,眸中微閃光芒。「放心,這房子大到可以住好幾個人。」

  「那我也可以找男人回來嗎?」

  他的臉瞬間如罩寒霜,森森的扯起一個笑,「在我的地盤,你要找其他男人回來?」

  「在我的地盤,我也不允許其他女人出現。」秋涼仰高小臉正面迎視他。

  「你在要求我?」他高挑起眉。

  「不,我在談判,我要的是平等的關係。」

  他的眼眸微瞇,這是第一次,她如此坦誠的說出她心裡所要、所想的。「你在乎?」

  「我不在乎,只是覺得這樣子比較公平。」

  「公平?」他輕笑,「你這女人,真是一點點虧都不肯吃的。」

  「謝謝,你也不是什麼心胸寬大的男人。」秋涼冷哼反諷他。

  「對你,我永遠也不會大方。」

  她仍是心平氣和。「遲早有一天,會有別的男人走進我的生命。」

  她受夠他有時莫名的陰陽怪氣,她不要有遐想,不要抱著期盼,還是趁早和他攤牌的好。

  關戎的眸光冰冷,無意中她觸到了他黑暗的一面。「哼!憑你那麼爛的技術,那麼差勁的叫床聲,憑你也能溫暖一個男人嗎?」

  聽見他惡意的指控,秋涼臉不紅氣不喘,她笑得和他一樣燦爛。「沒關係,會有男人欣賞我的叫床聲,而且有好的老師,我學習得就很快。」

  她挑了一個他最大的痛處下手,她知道他雖緋聞不斷,但佔有慾卻是強烈駭人,彷彿像個獨佔的丈夫,容不得她有一絲的出軌,而她常樂於挑戰他的極限。

  火花在空氣中辟哩啪啦作響,他盛怒的口出惡言,「你是我碰到的最差勁的床伴。」

  話聲剛落,他已經後悔了,只見她的臉色一白,室內陷入了沉默。

  「你倒提醒我了,你的經驗確實很豐富,告訴我,我要多努力,才能趕上你的閱歷。現在開始,一週一個男人怎麼樣?還是三天一個?或者一天三個……」她冷冷的道。

  「你敢!」他怒吼一聲,扣住她的下巴,不能忍受她說出的話,光是想像那畫面,就讓他發瘋。這個該死的女人總能激起他最惡劣的一面。

  她張揚旗幟,要他臣服,要他投降,要他先承認她的重要性,而她死咬緊了嘴,堅固著一顆心,不讓他稍越雷池一步。

  忍著下巴傳來的劇痛,她也是大怒,兩手掐住他的脖子,「我掐死你、掐死你。」

  想到他的「豐富閱歷」,莫名的她就覺得怒火湧上,她雖然知道他的花名冊可以寫滿一套四庫全書,但是,那些都不是由他親口承認的。

  她可不是鬧著玩的,一臉的凶神惡煞,指力勁道十足,一時,他掙脫不了。

  「你這個瘋女人!」他怒吼一聲。

  兩個人像兩隻動物廝咬纏鬥著,一個掐著他的脖子,一個圈緊她的腰身,雙腳鉗制著她。

  他壓著她,兩手扣緊她的手,「你在報復?」

  「沒有。」她睜大圓目,惡狠狠瞪著他。

  「你有。」

  「我說沒有就沒有。」

  「你這個容易記恨的女人。」他恨聲道。

  聞言,她嘴角漾起一抹殘忍的笑,笑得像個女王。「沒錯,我什麼都健忘,就是會記恨。」

  「你還小心眼的厲害。」

  「沒錯。」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道:「別人的眼睛是揉不進一粒沙子,我是容不下一隻細菌。」

  她是無所謂,因為她不夠在乎,如果她在乎、她善嫉、她獨佔,那她要就全要,不要就全不要,在她的字典中,沒有中間模糊的灰色地帶,在付出的同時,她也要有收穫,她是自私,因為她的佔有慾濃烈的連自己都害怕。

  「誰愛上你誰倒楣!」關戎的話裡像是有天大的仇恨。

  還是那一句話,她嘿嘿乾笑,「愛上你的人,也是祖上不積德。」

  廝殺完畢,他們像兩隻又倦又累的動物,彼此互偎舔著傷口。

  「我給你這裡的鑰匙,你想來就來吧!」他先開口了。

  「不用了,我怕壞了你的好事,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秋涼想也沒想的就拒絕。

  「我沒有把女人帶回家過。」

  是嗎?

  看到她眼裡的懷疑,他扯唇譏諷道:「我雖非善男信女,也不至於撒這種謊。」

  她沉吟半晌,心裡隱約覺得拿了他家的鑰匙,彼此又跨過一個階梯,當下她起了抗拒之心。

  她些微的表情都沒有逃過他的眼,他忍不住出言激她,「你不是要公平嗎?我有你家的鑰匙,也把我家的鑰匙給你,你又損失了什麼?」

  她損失了什麼?她什麼也沒損失,她沒有多付出,就不會多期待,更不會多傷心。

  是的,她還是那個自由自在的秋涼。

  「專心點,不准你想其他事,你現在只能想我。」他欺近她,身體緊貼著她。

  她歎口氣,「有沒有人說過,你很獨裁而且很專制,你不只控制人的行為,連人的思想你都不放過。」

  他親啄一下她的唇,熟練的躲過她推過來的手,又往她的唇瓣壓下去。

  眼見他的動作越來越火熱,地扭動著身體要避開他的手,「拜託,我伺候不了你的慾望。」

  「你可以的。」他橫抱起她,不管她的掙扎,把她放到他的床上,霸氣十足的宣示他的所有權,「在我的床上,你就是我的。」

  她沒好氣地翻個白眼。「拜託,又不是動物,還講領地權咧!」

  事實證明,這男人是一個披著人皮的動物,還是大型的貓科動物,當他饜足了他的慾望後,還是緊緊的抱著她不放手--在他的床上。

  半夜,她在睡夢中醒來,陌生的燈光、陌生的床、陌生的天花板,讓她的腦袋裡有幾秒鐘的空白,等看到半裸抱著她的關戎,她才想到,這裡是他家。

  她拉緊被單,自己也是一身的赤裸,她睜著眼,瞪著天花板,已經全然沒有睡意了。

  突然,她覺得一切好可笑、好荒謬,兩個緊緊相擁的男女,讓她覺得陌生。

  天啊!瞧她讓自己落在一種怎樣荒唐的鬧劇裡,她怎麼會和這個北台灣最有名的花花公子上床了,而且長達兩年?看來短時間內還沒有結束的可能。

  他具備了一切她都不欣賞的特質,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唉!她長長的歎了一聲,試著從他的懷裡掙脫,這一動,倒是驚醒了他。

  「怎麼了?」他沙啞帶困意的咕噥著。

  「我……我想回家了。」

  在下一秒,陡然而升的怒意取代了睏意,銳利的黑眸裡是熾熱的火花,他起身,冷冷的瞪著她,從牙縫裡擠出話,「好,你要走,就馬上走。」他氣瘋了。

  她跳起來,迅速的套上衣服,拉鏈都還來不及拉好,就拎著她的包包衝了出去。

  她跑得這麼快,就像後面有魔鬼在追一樣。

  顫著的手焦急的要打開大門,複雜的門鎖讓她額頭冒汗,在黑暗中,他如貓似的腳步慢慢的逼近了她。

  她貼著門,焦慮使她的手更不聽使喚,門怎樣都開不了,他的手搭在門板上,將她困在他和大門中間。

  「秋涼……你在怕什麼?嗯?」他的聲音似天鵝絨又軟又柔,她卻駭的寒毛聳立,這種溫柔的嗓音包容著寬容,是最最可怕的。

  「我只是……睡不習慣,我喜歡……我自己的床……我有認床的毛病。」

  他的手從背後圈著她的肩,低柔的在她耳邊輕喃,「你習慣就好了。」

  「我不想習慣。」感到他的手臂圈得更緊了,她忍著隱隱傳來的疼痛。

  「你得開始習慣了……」聲音越來越低,他的手也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熱熱的唇貼著她的耳際對她低語,舔著她的耳垂,她又是一陣無力。

  「不要……」她哀叫求饒,她剛剛才從床上爬出來的,不想又這麼回去。

  「你確定嗎?」關戎不理會她的抗議,持續進攻著她……

  完了,他總有法子知道怎麼掀起她的情慾,知道怎麼讓她瘋狂,知道怎麼逼她就範。

  為什麼事情越來越複雜,越來越超過她能控制的呢?

  ☆ ☆ ☆ ☆ ☆ ☆ ☆ ☆ ☆ ☆ ☆ ☆ ☆ ☆

  鈴∼∼鈴∼∼

  聽見電話鈴聲響起,關戎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肯動,秋涼只好跑過來接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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