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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默嬋(沐辰) 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她好好考慮看看!她沒惹事又不衝動,為什麼要她考慮?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她選擇? 朵娃一股怨氣無處發洩,抬腳往牆上踹去。 水泱奇是這樣,要她思考,結果她花了好幾天在想,卻連個蛋也想不出來!結果在她最混亂的時候,該死的懼鼠男竟然出意外!她還來不及為他欺瞞自己身份的事情生氣,就得為他的生死擔憂! 為什麼沒有人要她不用想,只要順著路走下去就好,不用思考下一個十字路口要往哪兒去?每個人都想從她這裡拿走什麼,父親母親想要她的錢,水泱奇要的更過分,他想要她的心…… 她什麼都沒有,只剩下一顆心……然而,她還沒有決定是否交心前,他就……就…… 一聲低嗚逸出,朵娃忙摀住嘴巴,然而眼淚卻關不住的猛掉。 她後悔了……嗚嗚嗚……萬一水泱奇有個三長兩短,誰來替她打蟑螂?誰任她亂罵還笑容依舊?誰……有誰能讀出她撲克臉下的千般心絲? 如果……如果……少了水泱奇…… 朵娃癱軟滑坐在地,感覺地板成了一個大黑洞,而她被這個大黑洞吸進去,成了永遠孤獨的一個人……那個地方沒有水泱奇……沒有他…… 那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啊!朵娃睜大無神綠眸,全身顫抖著,那……沒有水泱奇在身邊的滋味,她已經嘗夠了…… 「他平常穿些什麼?」亞瑟的聲音傳來。 「就穿上衣跟褲子啊!」水傾染略帶哭意的聲音跟著傳來。 「會不會送洗了?」蘇也問道。 發生什麼事?朵娃背貼於間隔的牆,傾聽門內的對話。 「這小子,衣櫃根本沒有衣服,我們怎麼收拾啊?」亞瑟皺眉盯著空空如也的衣櫃,連件貼身衣物也沒有。 水泱奇的屋子是開放式的設計,沒有明確的隔問,客廳、廚房、臥室共同存在一個偌大的空間裡,而房與廳之間豎立著霧面玻璃以示區隔,其它諸如書櫃、衣櫃,皆采隱藏設計。 「也許像蘇所說的,送洗了。」水傾染瞄見水泱奇擱在床旁矮櫃上的相框,拿起細瞧,發現那是他們離開新加坡留學時拍的相片,那時他們都還小。「我很擔心他的情況,我們到聖荷西再替他買衣服好了。」 「也好。」亞瑟見水傾染紅著眼眶,強打精神的模樣,不由得比對起朵娃的反應。 比較起來,水傾染的反應正常多了,朵娃聽聞,神情未改,即使聽過水泱奇說她是個表情少的女孩子,但亞瑟總認為若是有情,表情再少的人,聽此噩耗也會有所動搖,然而…… 「那我們走吧。」飛機不等人。蘇以特權弄到了四張飛機票,其中一張不用多說,是刻意為朵娃留的,但見朵娃的模樣,這張票似乎是多餘的了。 亞瑟眼角瞥到門旁的黑影,唇角微鬆,蘇見狀,跟著往門口看了下,兩人視線交會,她微微一笑,將其中一份機票留在床旁矮櫃,與亞瑟交換一個眸光。 「阿水,我們走吧。」蘇上前拍拍沉浸於驚憂的水傾染,三人一道離開,而門虛掩。 朵娃見他們出來,忙躲進自己家,待他們離開才又出來,見水泱奇的屋門虛掩,沒有多想便推門而入。 她沒來過水泱奇的地方,反倒是水泱奇常到她的地方,同樣是開放設計的空間,水泱奇的屋子顯得乾淨的多。 沒有他的氣息,沒有水泱奇在此生活的感覺,彷彿水泱奇只是暫居於此,隨時可能搬走。說來好笑,即使是鄰居,她對水泱奇的認識卻不深,而她卻早被他看透…… 她很明白自己是害怕水泱奇才選擇避開他,可分開後的痛苦卻是她前所未料的。 她坐在水泱奇的床上,看見他擱放於床旁矮櫃上的相片,還有……機票。 一見機票,朵娃立刻舍下相片,她拿起機票,回到自己屋裡捉了鑰匙和錢包就走。 ☆ ☆ ☆ ☆ ☆ ☆ ☆ ☆ ☆ ☆ ☆ ☆ ☆ ☆ 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拆掉重組一般,筋肉像撕裂再縫起來,水泱奇只覺得自己除了腦袋之外,身上其餘的部位都不屬於自己。 他只記得好像失火、還有遮掩視線的濃煙,他不小心吸進幾口,邊咳邊找出口,然後……然後……他什麼也不記得了…… 他只隱約記得自己想到假如就此葬身火場,他的死相會不會不堪入目?還是被燒成灰燼替自己省下了火葬的費用?他過世後,阿水的傷心是一定的;芥藍也會哭個十天半個月;起耀可能會為了自己將來的左右手少掉一個而苦惱不已;韓行睿大概會暴跳如雷,因為他走得太突然,原本屬於他的工作沒有交代,不過還有芥藍,芥藍會將他的工作接續良好。 家裡那堆親戚就別談了,他們哭也是哭他手上百分之五的股權沒有指定給誰。 想來,他的死去,也沒有造成多大的傷害,他也毌需多牽掛…… 不,還有一個人…… 朵娃!朵娃呵……她會不會傷心難過?還是因為少了個人糾纏她而鬆口氣?他不甘心,因為他沒有聽到朵娃親口拒絕,要是她能說一句:「我討厭你,你離我遠一點!」這類的話,他就能甘心離開。 「……奇……」微弱的呼喚穿透他迷離的意識。 是誰?是誰在叫他?! 「Unique的奇,獨一無二的奇……」 啊……是朵娃……是朵娃…… 水泱奇只覺得自己愈來愈重、愈來愈重,身體重到連呼吸都困難,他的胸腔只要一呼吸就痛得要命,該死的……身體…… 「呃!」彷彿插上電源,水泱奇就在那一瞬間睜開眼睛,焦距渙散無法集中,呼吸輕淺頻繁。 「奇!」朵娃的聲音近在耳畔,水泱奇困難的眨眼,喘著氣,吃力地轉頭望向聲源。 她真的在!真的在身邊!不是他做夢…… 「Hi!朵娃……」他聲音破碎的跟朵娃打招呼,喉嚨跟胸口一樣,一講話就痛,可是不呼吸會死,而他不試圖開口確認朵娃的存在,會心死。 「Hi個頭!」朵娃掄緊床單,綠眸盛滿淚水,閃著晶璨光亮,向來沒有表情的撲克臉,竟扭曲不已。「你怎麼這麼不懂照顧自己!你知不知道你……你差點……差點就……」 淚撲簌簌地垂落,滴落至水泱奇插著針的手背上。 「我毀容了嗎?」水泱奇慢慢的、一字一句的問。 「沒有!你很希望毀容嗎?」朵娃一聽,一把火迅速在內心燃起,一邊吼著回答,淚也跟著拋出眼眶。 水泱奇聞言,勉強牽動嘴角,「那就好……將來我還要……咳嚇……用這張臉……騙小女生……咳咳咳咳……」說到最後,水泱奇自食惡果地招來一陣劇咳。 「你這個笨蛋!∼@#%$……」朵娃氣到全身發抖,邊哭邊罵,罵到最後,她摀住口鼻,淚眼婆娑,「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丟下我! 「朵娃……我還活著……」水泱奇覺得自己快溺斃在朵娃淚水聚成的海裡。 「我怎麼知道不是我在作夢?」朵娃伸出顫抖不已的手想要碰他,卻頓在半空中不敢再前進。「也許我碰了你,你就會消失,我就會發現我在作夢,你根本還沒醒……」 「朵娃……」水泱奇輕咳不已,想握住她的手,卻發現現在的他光呼吸已用盡所有的氣力,「朵娃……」 「嗯?」朵娃邊擦眼淚邊響應水泱奇。 「幫我一個忙……好嗎?」朵娃以眼神詢問,坐在床邊的椅上,小手捉著床單,「把手……放在我的手上面……你可以不碰……但是盡量……靠近好嗎?」 「嗯。」朵娃依言將手盡可能靠近他的手。 水泱奇出奇不意一個翻掌,輕握住朵娃的手,朵娃見狀,訝異地揚睫凝望,落入他幽深的黑眸裡。 「我……是真的……」水泱奇扯動嘴角,笑望。 朵娃泣不成聲,雙手握住他的手,緊緊不放。「你……你不要再……再嚇我了……」 她不要再被嚇一次,太可怕了,這種失去的感覺,比任何事都可怕,雙手就算再用力也捉不住的恐怖感仍然殘留不去,心頭的空洞與痛楚交替凌遲,害怕與恐懼鞭笞著她。 「對不起……」他怎麼也沒想到,哭得最慘的反而是朵娃。 「不可以再離開我了……你走了就沒人替我打蟑娜,也沒有人吻我跟抱我了……」朵娃抽抽噎噎地傾訴內心深處的話語,那是她恢復正常之時絕對說不出口的。 「我不會離開你……」一直推開他的人,是她啊!「但是……我好困……」 「等……等等……你先別睡!」朵娃口吃的命令水泱奇不能睡。 剛剛她一直以為自己在作夢,所以沒有叫護士,現在證實他是真的,她才猛然想起要叫護士,她仍在發顫的手按下叫喚鈴,由於水泱奇的傷勢仍處於觀察階段,因此他是被安置在ICU中,而那兒的病房有玻璃窗,護理站的護士透過窗戶一看,馬上Call醫生,不一會兒,病房裡來了滿滿的人,朵娃被擠到一旁去,但她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水泱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