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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黎小梨    


  瑞貝卡拿著唇筆替她描畫著唇線,一邊還不忘調侃:「奇怪了,我不記得我有幫妳上那麼深的腮紅。」

  「瑞貝卡!」藍彥行發出無奈地低吼,「妳就不能見好就收嗎?」

  她不怕死的對著鏡子露出一個無辜的微笑,「等一下記得教我那幾個字怎麼寫。」然後,繼續回頭在薛如意唇上做最後的修飾潤色。

  「我家老頭沒教過妳嗎?」他決定反擊,抬出她的愛人兼天敵。

  這位將近四十歲的大姐跟他那早年喪妻、而且年過五十的老爸在一起很多年了,兩個人一直維持著同居關係,目前為止並沒有結婚的打算。

  瑞貝卡不是省油的燈,秀眉一挑,給他一記回馬槍:「他才不教我這個,不過他教過我男人如何能夠吻腫一個女人的嘴唇。」

  薛如意聽不下去了,她沒辦法像他們一樣輕鬆地談論一個吻。

  「對不起,你們慢慢聊,我去一下洗手間。」她溜下椅子,腳步匆忙地逃向門口,打算找個洞躲起來,來個耳不聽為淨。

  看著那倉皇離去的背影,藍彥行埋怨著:「看吧,人跑了,這樣妳滿意了吧?」

  「我哪知道她真的臉皮那麼薄?我以為她是裝出來的。」瑞貝卡翻了個白眼。「不過這也不能怪我,這種青蘋果根本就不符合你以往的胃口。」

  她認識藍彥行這麼多年,根據以往的經驗,他身邊的女人分為兩類,一種是開放大方到不知道什麼叫矜持,另一類是心機深厚到知道什麼時候該裝害羞。

  有辦法從愛麗絲手上搶男人的女人絕對不會是簡單的角色,所以她很自然地就把這東方女人歸為第二類。

  結果,誰曉得她真的是顆青蘋果,不是熟透的紅蘋果裝青澀。

  「我就不能偶爾好奇,換一下新口味嗎?」她又不是他媽,管得這麼多做什麼?「總之,她不是那種可以像談論天氣一樣談論一個吻的女人,所以拜託妳等一下管好妳的舌頭,行不行?」

  瑞貝卡眨了眨眼。

  她有沒有聽錯?

  他的話語間充滿了罕見的保護欲。

  她瞭解這男人;他把她當很好的朋友,而在他的分類裡好友的地位高過於身邊的鶯鶯燕燕,所以一直以來他都以一種放縱的態度隨她任意評論著他身邊的女人,甚至有時候還會加入她的評論行列。

  這是他頭一次在她面前回護自己的情人,甚至求她收斂言辭。

  看來,她有一場好戲可以看了。

  她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對他說:「你知不知道,有時候換新口味是要冒著上癮的危險的?」不等他回答,她就拿起那件修改好的旗袍往外走,「我把衣服拿去給她換。」

  門一開一關,屋子裡就只剩下藍彥行一人,抱著她留下的問題陷入沉思。

  ☆ ☆ ☆ ☆ ☆ ☆ ☆ ☆ ☆ ☆ ☆ ☆ ☆ ☆

  原本坐在桌緣沉思的藍彥行因聽到開門聲而抬起頭。

  瑞貝卡的頭從門縫邊探出來,眼角唇邊漾滿神秘的笑意:「你準備好驗收成果了嗎?」

  「嗯。」他點點頭。

  「對了,基於朋友道義,我勸你先用手捧住下巴。」

  「幹嘛?」他皺起眉頭。

  原本已經縮回門外的頭又伸回來,「以防它掉下來。」

  任何女人在裹上名家設計、塗上流行彩裝後,會發生灰姑娘變身的神奇效果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只不過變身的效果有「神奇」與「很神奇」等程度上的差別。

  薛如意身上,這些現代魔法產品的效果是「非常」神奇。

  「神經病。」

  「信不信由你。」她聳聳肩。

  反正她已經事先提醒過他了,如果等一下他的下巴有任何意外,一概與她無關。

  瑞貝卡清了清喉嚨,然後以一種晚會主持人的架式,咬文嚼字地介紹著:「各位先生女士,讓我們歡迎薛小姐為您展示法國時裝才子最新設計的晚宴服……」

  門被打開了,不過該上場的女主角卻像釘在地板上的搖頭娃娃,苦著一張臉不斷地搖頭,怎麼樣也不肯踏進門。

  非常時期要有非常的方法,瑞貝卡當機立斷地撞了女主角一把。

  「藍,人交給妳了,我走嘍。」感情戲向來只需要兩個人演,她這種插花性質的電燈泡應該抓準時間退場。

  重心不穩的薛如意一個踉蹌,狼狽登場。

  如無意外,她應該很快地就會親吻上大理石地板。

  她閉上眼,準備從容就義。

  一雙厚實溫暖的大手拯救了她。「妳沒事吧?」

  「沒、沒事。」

  旗袍本身的高叉設計本來就已經讓她感到不自在了,沒想到經過他竟然剪刀一揮,將裙襬下緣從小腿肚往上移動了十幾公分直達膝蓋以上。

  她那向來都躲在牛仔褲裡的雙腿非常不習慣這樣的拋頭露面。

  她低著頭,雙手忙碌的拉扯著裙襬,希望把它拉長一點。

  藍彥行伸手抓住她的手,沉默地搖搖頭,然後緩慢地把她從頭打量到腳。

  她很美。

  原本乾淨單純的大女生轉眼間成為神秘誘人的小女人。

  時裝與彩妝營造出來的成熟嫵媚與她本身所表現的天真羞怯達成某種奇妙的平衡,激發出一種難以抵擋的吸引力,牢牢地抓住他人的目光。

  他沉默的凝視讓薛如意感到不自在,她扭動著雙手,「手還我。」

  他搖搖頭,「除非妳保證不再去拉裙子。」

  她看著裙襬底下露出那截雪白大腿,囁嚅地說:「可是你不覺得這裙子太短了一點嗎?」

  「不會。」純男性的欣賞目光在她露出來的玉腿上游移。「妳有一雙很美的腿,藏起來太可惜。」

  對於他們這種以追逐美麗為職業的人來說,漂亮的東西向來就適合展示,不適合藏匿。

  她咬著下唇,咕噥著:「這世上美腿多得是,不差我這雙。」

  「有道理。」藍彥行伸手撫著下巴陷入沉思。

  黑絨裙襬下那雙光潔玉腿很美沒有錯,不過稍嫌單調了點。到時候晚宴上會出現的美腿一定不只她這一雙,要怎樣才能在眾多美腿中脫穎而出,這是個重要的課題。「不知道我在上面加點東西,感覺會不會好一點。」

  「嗯。」薛如意以為他大發善心,打算要在她腿上多加塊布料,自然毫無異議地投贊成票。

  藍彥行搬來一個矮凳,坐到她面前,然後拍拍自己的大腿說:「把右腳跨上來。」

  「你要幹嘛?」她緊緊地壓緊裙襬。

  色狼!她如果把腳跨那麼高,不只更多面積的雪白大腿得示眾,裡頭的貼身小褲說不定還正好落入他視線。

  「不用擔心,我不會對小碎花產生衝動的。」他低下頭,掩飾唇邊那抹壞壞的笑容。

  轟!一聽到這話,薛如意頓時覺得晴天霹靂打在自己身上。

  「原來你昨天什麼都看到了!」

  還虧她為了藏匿那些「內在美」費盡苦心。

  「不要臉!」她憤然地踢了他一腳。

  這一踢倒順了藍彥行的意,他飛快地抓住她的腳,然後把那只雪白玉腿抬到自己的大腿上牢牢地固定住。

  「你到底要做什麼?!」她想要抽腿,卻掙不脫箝制。他的手掌有如發燙的烙鐵黏附在她的腳踝上,傳來炙人的熱氣。

  「妳等一下就知道了。」

  他抓過瑞貝卡忘記帶走的化妝箱,掏出粉底液開始往她腿上均勻塗抹。

  打完底,他拿著上腮紅及眼影的筆刷,沾了化妝品就往上頭畫。

  手指和刷子所造成怪異的麻癢感,讓薛如意不敢妄動。

  她只能張大了眼睛,沉默地緊盯著那只在她腿上「胡作非為」的大手。

  他的手從她的腳踝出發,經過小腿肚,爬上膝蓋,一直不停地往前攻城掠地。

  隨著陷落的區域逐漸一步一步地往上移,她的呼吸愈來愈急促。

  最後當他的手準備爬上她的大腿時,她開始掙扎。

  「別動,等一下畫壞了我可不管。」藍彥行抬頭瞪了她一眼。

  他剛剛的確是說過他不會對小碎花發動攻擊,但是他不保證不會因為她雪白柔膩的大腿而意亂情迷。

  她現在任何一個舉動都有可能激發他身體的渴望。

  他拿起一管唇膏,繼續他未完的工作。

  嫣紅唇彩在雪白的肌膚上泛出極端誘人的色澤,他深深地吸進一口氣,平復內心的波濤洶湧。

  薛如意咬著下唇,目光像要燒穿那只在她大腿上步步進逼的手。

  她應該要尖叫,可是他手掌上傳來的熱力從她的大腿入侵,燒糊了她全身上下的反應細胞,讓她的腦袋陷入全面的癱瘓狀態。

  她全身上下大概就只剩下心臟還在運作。

  但是這個器官大概也很快就要因跳動過快,而陷入當機的狀態。

  終於,藍彥行蓋上唇膏的蓋子,結束了這個對彼此而言都是折磨的彩繪工作。

  「好了!」

  這句話彷彿解除了咒語,薛如意飛快遞抽回自己的腿,尷尬地轉身就跑。

  「別跑,一流汗就白畫了。」他飛快地伸手拉住她,「難道妳想再畫一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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