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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黎小梨    


  如果世界上像她這種女人多一點,做他這一行的早晚會餓死。

  「其它的衣服都在箱子裡。」她一直瞄著腳邊那個危險的箱子。

  「哦?」他順著她的視線向下看。

  「不是這一箱!」她慌忙蹲下身壓住紙箱蓋子,「是那邊那個行李箱。」

  藍彥行暗自發笑。

  她還以為他不知道那個紙箱裡頭藏了什麼嗎?

  雖然他剛剛在檢視衣服,不過憑著眼角餘光,她鬼鬼祟祟的行動可全落進他眼裡。

  「那裡頭除了更多的襯衫、T恤牛仔褲之外,有沒有什麼『更有看頭』的衣服?」他意有所指地問。

  薛如意正專注地用膠帶把紙箱封死,所以沒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有我媽媽幫我做的旗袍。」

  旗袍?聽起來不錯。

  他暫時放棄了逗弄她的念頭,把心思繞回正事上面。「我可以看看嗎?」

  「當然可以。」

  既然最不可見人的東西已經封死在紙箱裡,不怕被發現,薛如意慢慢地從慌亂中恢復正常。她走到角落把行李箱拖出來並打開,任他檢視。

  「東西全在這裡了,你慢慢看。」由於裡頭沒有什麼不可見人的衣物,她索性放他自己看。「我去準備飲料,要喝什麼?咖啡好嗎?」

  「好。」他點點頭,然後伸手拿起擺在最上面的旗袍打量著。

  那是件料子好、做工細的上等旗袍。

  削肩、斜襟、單邊開叉的設計,純黑的天鵝絨滾著亮藍的單邊,除此之外再無贅飾,看起來相當高雅。

  薛如意遞來一個馬克杯,「很抱歉只有即溶咖啡。」

  他放下杯子,順便劫走她手上的那一杯,然後將旗袍擺到她身前檢視。

  不管就身材比例或是個人氣質來看,她都很適合穿旗袍。

  不過,光這樣比劃的結果並不十分準確。

  藍彥行把衣服塞給她,要她換上。

  一件衣服適不適合一個人,通常試穿過後才能拍板定案。因為衣服一旦穿到人身上,就會隨著人體曲線而變得立體,呈現出不同的風貌。

  薛如意合作地進浴室更衣。

  當她換好了衣服,才發現過度貼合曲線的剪裁與隨時都準備出賣她大腿的開叉,這一切都讓她覺得自己像沒穿衣服一樣。

  這件旗袍是當初她要出國的時候,她那身為旗袍師傅的母親特別幫她趕工製作,說是要讓她在重大場合上穿的,當時,由於時間緊迫,所以她連試穿都沒試穿就帶來了。帶來之後,也一直找不到機會穿,所以她根本就沒機會發現這件旗袍的設計這麼貼身。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她雙手不安地在身上東拉西扯。

  「別拉,再拉衣服就要被妳拉壞了。」藍彥行拉下她的手。「轉一圈我看看。」

  她揪住開叉的裙襬,生硬地轉了一圈。

  「就是它了。」他露出一抹微笑,「我把它帶回去稍微再修改一下就可以了。」

  對的衣服搭配上對的人,效果往往出乎意料的好。

  在那件旗袍的襯托下,薛如意平添了一抹成熟的風韻。白皙如絲的皮膚與黑色的天鵝絨形成強烈的對比,令人印象深刻。

  「它真的可以嗎?我覺得它有點不夠端莊。」她明天是要去參加晚宴,又不是要去展示大腿。

  「妳要相信專業人士的眼光。」他把她拉到穿衣鏡前面。「妳這樣穿很好看,不信妳自己看。」

  她盯著鏡子,裡頭那個女人看起來就不像良家婦女。

  「這身打扮讓我看起來就像個標準的狐狸精。」

  「妳明天就要跟全巴黎最厲害的狐狸精正面交鋒。」他把雙手放在她腰側,然後把頭湊近她頸邊,目光對著鏡子裡的倒影說:「我向妳保證,我一定把妳打扮成全場最亮眼的女人,讓愛麗絲氣到吐血。」

  「你真的沒跟她在一起嗎?」她稍微地別開頭,然後對著鏡子裡的他問。

  「我不是說過,我跟她只是商業往來?」藍彥行露出受傷神情,他並不喜歡被懷疑。「難道妳不相信我嗎?」

  「我只是想再確定一下,好替自己增加點信心。」薛如意的眉尖因憂慮而輕蹙。「你總不能讓我真的搶了別人的未婚夫,還理直氣壯地跟受害者理論吧?」

  她非常清楚明天自己有一場硬仗要打。

  「其實,我還是希望妳能不要去。」他的手很自然地往前收攏環抱著她的腰,下巴重重地壓在她香肩上。

  她沒有閃躲或試圖推開他,任憑他這麼賴著。「記得那天你趕走小混混後是怎麼跟我說的嗎?」

  「記得。」

  藍彥行很快地在腦中搜尋出那天他跟她說過的話,那時候他保證過自己會保護她的。

  「明天你也會保護我的,對不對?」

  他露出一個微笑,「答對了,有獎。」

  然後他的唇辦包覆她的,溫柔的唇舌誘惑她坦然接受即將發生的一切。

  屋外路過的卡車依舊很殺風景地發出刺耳的喇叭聲,不過這一次並沒有打斷任何事情。

  倒映在鏡子裡的,絕對是個完整而綿長的吻。

  第六章

  薛如意像洋娃娃一樣坐在椅子上,任由藍彥行的秘書在她臉上塗塗抹抹。

  據他的說法,這位叫瑞貝卡的女士是「業餘的化妝好手」。

  望著她那張細心打扮過的瓜子臉及一旁的那個大化妝箱,薛如意絲毫不懷疑這個紅頭髮的法國女人對化妝的確很講究。

  「頭抬高。」有著火紅頭髮的瑞貝卡正瀕臨脾氣爆發的邊緣。

  從剛剛到現在,她已經重複這句話十幾遍了,但是眼前那顆頭總是面朝地板,這樣要她怎麼畫?

  「對不起。」薛如意抬起頭來,露出一個不自在的微笑。

  一眼瞄見鏡子裡伏案忙碌的藍彥行,她又尷尬地想低下頭。

  只要一看到他,她的腦袋就會不由自主地回放昨夜的畫面。

  記憶裡那個吻太過真實,真實到令她頭皮發麻的地步。

  時間並沒有沖淡那種真實戚,回憶的次數愈多,那種真實感就愈強烈。

  她清楚地記得每一個細節,他的眼他的唇他的手,以及他在她身上引起的反應。現在,即使是這樣望著他,她都可以感覺熟悉的電流在體內竄升。

  「小姐,我知道妳很喜歡我們的地板,不過可不可以先抬頭讓我幫妳畫完?」瑞貝卡無奈地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準備上唇彩,但是她那因過度緊張而緊抿的唇線令人無從下手。「麻煩妳放輕鬆,來,嘴唇微張。」

  薛如意聽話地照做。

  「很好,就是這樣。」瑞貝卡滿意地拿起唇筆。「女人準備上口紅的動作最美了,微仰的頭微張的唇,就好像正要索討一個吻一樣。」

  她的話就像神奇魔咒一樣,讓室內的氣氛瞬間變得尷尬起來。

  藍彥行放下手邊的工作,抬起頭來看向鏡子裡。

  他不得不承認,那樣的姿態的確很像在索討一個吻,而且令人很難拒絕。

  他吻過很多個女人,可是沒有一個比她帶給他的震撼大。

  她的吻很青澀,沒有欲迎還拒的挑逗勾引,但是那樣單純乾淨的吻,卻出乎意料地讓人耽溺沉淪。

  薛如意的頭被瑞貝卡的手固定,動彈不得,帶水的杏眼無助地對上鏡子裡若有所思的藍色目光,莫名地感到一陣心慌。

  突然一張大臉出現在她面前,阻斷了這沉默的目光相對。瑞貝卡瞇著眼打量她的唇,然後冒出一句:「妳昨天有吃什麼會過敏的東西嗎?」

  「沒有。」

  「那妳的嘴唇為什麼會腫起來?」

  「呃……」這個問題如晴天裡響起的霹靂,轟得薛如意雙頰發紅、腦袋發燒,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如果妳不是吃了什麼會過敏的東西的話,那就是……」瑞貝卡懷疑的目光飄向在場唯一的男士。

  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斯文有禮的小老闆,吻起淑女來倒是一點都不紳士。

  藍彥行回敬了一記白眼,「妳到底畫完了沒?」

  這個身兼他的秘書與他父親的情人雙重角色於一身的女人,擁有數一數二的化妝技術與一等一的長舌。

  認識她是他的幸,也是他的不幸。

  「你以為我願意嗎?為了要掩飾她的嘴唇發腫,我當然得慢慢畫。」瑞貝卡拉長聲調,不懷好意地嘲諷著:「要怪就怪那個把人家嘴唇咬腫的傢伙好了。」

  藍彥行咬了咬牙,他就知道這女人絕對不會輕易放棄消遣他的機會。

  「這位阿姨,難道妳就不能閉上嘴安靜地工作嗎?」

  「對不起,阿姨喜歡邊聊天邊工作,這樣比較熱鬧。」她跟他槓上了。

  這個小混蛋竟然敢叫她阿姨,她也不過虛長他七、八歲而已。

  「我投降,求求妳快畫好不好?」藍彥行識時務的高舉雙手。

  如果再不認命服輸的話,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不知道還要跟他抬槓抬多久。

  「既然你都求我了,那當然沒問題。小姐麻煩妳抬起頭來。」她這個人向來就寬宏大量。

  薛如意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面通紅地抬起頭來,「對不起,麻煩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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