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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雲石 絕對要狠心!要教搖光山莊失去光輝,讓七星滅了明亮。 ☆ ☆ ☆ ☆ ☆ ☆ ☆ ☆ ☆ ☆ ☆ ☆ ☆ ☆ 這天清晨,搖光山莊發生了一件大事,兩名北辰派弟子橫死,躺在大門門檻上。 韓昭遠瞧過屍體,面色凝重,「這是西蟠派的散花掌。」 長老和弟子們驚疑,「西蟠派不是滅了嗎?又怎麼會出現?」 韓子聖見到一名要好的師弟慘死,立即大喊,「是西蟠派?我去找大娘!」 「站住!」韓昭遠怒喝,「你大娘又不會武功,找她做什麼?」他指著地上的屍體,「你和阿鄭好賭,是不是欠了賭坊賭債,惹禍上身?」 「爹,絕對沒有。」韓子聖辯解著,「既然知道兇手是西蟠派的餘孽,大娘出身西蟠派,她怎麼會不知道?」 韓昭遠盛怒,「西蟠派早就滅了,一定是另有其人。子聖,不准你去找大娘!有本事就幫爹處理事情。」 待父親吩咐完後事、商討緝兇方向後,韓子聖快快然退去,來到後院,腳步還是向大娘的房間移去。 經過花園,看到玉璞和綿兒坐在亭子裡有說有笑,他想到上回挨罵的事,心裡有氣,大步向前,「姐姐,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這裡笑鬧?」 綿兒慌張站起,躲到玉璞身後,玉璞護住她,問道:「子聖,什麼事?」 「山莊出命案了,爹很生氣……」韓子聖看見桌上的一把短劍,勃然變色道:「你竟然敢動兵器?我知道了,原來今天會發生大事,就是你帶來的穢氣!」 「你胡說什麼?」玉璞臉色蒼白,「發生什麼命案了?」 不知是否是巧合,二夫人周涓正好偕同兩個女兒路過,哼了一聲,「大小姐就是大小姐,不食人間煙火,跟你那個娘親,活脫是搖光山莊的兩尊瓷娃娃。哪像我五個兒女,天天為北辰派操勞奔走呵!」 「二娘!」玉璞被周涓挖苦慣了,仍是忍氣吞聲喚了一聲。 四妹也看見短劍,驚呼道:「娘!你看姐姐玩劍,果真為搖光山莊惹來血光之災。」 玉璞察覺事態嚴重,立即解釋道:「這把劍早就放在石桌上,不知道是誰忘了拿回去,根本沒去碰它啊!」 韓子聖道:「事實擺在眼前,還敢狡辯?我去跟爹說。」 四妹、五妹爭相附和,「是啊!快去跟爹說。」 玉璞駭然,「我真的沒有碰這把劍啊!」 她心中雪亮,二娘仗著她不可以碰刀劍的禁忌,十餘年來不知設了多少陷阱誘她上當,只要她一摸到兵器,立刻向韓昭遠告狀。她早就學乖了,只是這次竟又被他們誣陷。 周涓撤了撇嘴角,「我們這們多人證,你也賴不掉的。看你娘這回怎麼護你?」 「周涓,你找我嗎?」劉馥蘭的聲音由後頭傳來,幽幽沉沉。 周涓一轉頭,眼睛射出妒火,「是你!今天不在房裡唸經超渡兩個枉死的亡魂,也想找你們西蟠派的兇手呵?」 劉馥蘭已知兇案一事,她平靜地道:「西蟠派已經滅絕了,兇手應該另有其人。」 「誰不知道你還恨著我師哥?說不定你從西蟠派帶出什麼武功秘復,輾轉傳了出去,想為你師門報仇!」 「沒有西蟠派了,報什麼仇?」劉馥蘭眼也不眨,一派從容平靜,瘦削的身形和周涓的豐腴形成對比,而她的端莊溫雅,更是周涓所不及。 平時這兩位夫人總是避不見面,大夫人不願惹氣,二夫人不願在容貌上被比下去,沒想到還是狹路相逢。 一群人杵在亭子邊,而韓昭遠正在為命案心煩,想到後院靜心思考,不料看到妻妾兒女對立的場面,他勃然大怒,伸手拍碎身邊的石牆,「你們在這裡鬧什麼,還不回房?」 周涓搶著通報,「師哥,玉璞碰了刀劍,阿鄭會死,一定是她害的!」 「你說,是玉璞殺人嗎?」韓昭遠故意反問。 周涓一時啞口無言,結巴著,「是……她不祥!」 「她已經不祥十八年了!」韓昭遠斜眼望向玉璞,嚇得玉璞不自覺地低了頭。 韓昭遠又道:「子聖,你負責去查出來這把劍的主人,看看是誰在陷害你姐姐。好了,都下去吧!」 爹爹知道她是冤枉的!玉璞心裡感激,卻不敢看向威嚴的父親,想扶母親離去,可劉馥蘭卻是屹立不動,催玉璞離開。 所有的人都走了,韓昭遠彷彿明瞭馥蘭有話要說,便在亭子內的石椅坐下。 過了一會兒,劉馥蘭開口道:「兇手真的是西蟠派的人嗎?」 「我叫邱護法去追查了。」韓昭遠垂眉斂目,「你在期待誰?你以為是誰回來?」 「我不知道。十九年前,你說西蟠派的人全死了。」 「是死了,而你的心也在那個時候死了吧!」 「你聯合南山派殺我西蟠派,又殺南山派滅口。我被你廢了武功,生不如死,若非有了玉璞,活著又有什麼意義?」言語內容驚心動魄,劉馥蘭娓娓講來卻是輕淡如浮雲。 「你就是想著杜雲杉?十九年來,你念念不忘的就是他?」 劉馥蘭神情一震,瞬間而出的淚光又立即嚥了回去,但是韓昭遠已經看到了,他突然站起身摟住劉馥蘭,逼近她那秀麗如昔的臉龐,「枉我在外頭叱吒稱雄,到頭來還是無法擄獲你的心!」 「你娶我為妻,無非為了向江湖宣示你韓昭遠有情有義,為妻子報了滅門之仇。誰知滅門的真正主導者,正是你這個虛偽小人!」劉馥蘭一反平日的靜弱,咄咄逼人,目光亦是直視著丈夫。 韓昭遠更靠近她的臉,原有的憤怒變成了無奈,「我留你是因為你太美麗、太善良,二十年前我中了箭傷,是你為我包紮,我愛上你,又怎麼會殺你?二十年了,你還不知道我的情意嗎?」 劉馥蘭冷笑著,「我那時候是太愚笨,以為四派聯盟結好,每個人都是好人。」 「你要我做壞人?我就做給你看!」韓昭遠猛然吻住劉馥蘭,渴求她的甜蜜,唇舌搜索了半天,卻像吻著一座冰雕,沒有反應,甚至也沒有熱度。 他憤然放開她,「我對你好,二十年來你還是想念那個死人!若非我親眼見你落紅、懷胎、生產,我真要懷疑玉璞是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劉馥蘭鎮定地道:「玉璞兒是你的女兒,是你最乖巧聽話的孩子,你要如何對待我都無所謂,只希望你好好疼她,為她找個好婆家。」 「我北辰派的千金大小姐還怕找不到好婆家嗎?你叫她以後看到刀劍不要接近,免得又讓周涓拿來當話柄。」 「你疼女兒的心,我明白。」劉馥蘭一字一字地道:「你在她出生後假算命之言立下禁忌、不准她練武,是怕我唆使她為西蟠派報仇吧!你還是害怕報應,是不是?」 韓昭遠怒道:「我七步追魂殺人無數,從不怕仇人上門!」 劉馥蘭幽幽地道:「不練武也好,不管那江湖是非。你是玉璞的親爹,我又怎會叫她報仇?昭遠,洗手歸山吧!我日日念佛誦經,也是為了你。」 「你又忽然對我好了?」 「我不希望你的江湖仇怨影響玉璞的幸福。」 「你是為了玉璞才對我好?」韓昭遠拂袖而去,「你去為杜雲杉唸經吧!我活得好好的,不用你假慈悲。」 劉馥蘭神情疲累,頹然坐下,她撐著額頭,揉揉眉心,揮之不去的是十九年來的愛恨情仇。 劉玉璞躲在不遠處的假山邊,身子微微發抖,她只是回來撿髮帶,怎知聽到父母的一番對話? 十九年前的舊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似乎娘親還有一個意中人,而父親橫刀奪愛,生下她這個不受祝福的女兒。玉璞不自覺地摸向口袋中的半月白玉,另外半月,是在那個已經死去的杜雲杉那裡嗎?! 夜裡,玉璞輾轉反側,最後索性坐起身,拿起枕畔的小扇?著。 床下的雪球抬起頭,一躍上床,蜷縮在玉璞腳邊。 玉璞撫著雪球,「吵到你了?今晚真的好熱。」這兩天搖光山莊為了命案一事,加強巡邏戒備。她怕被二娘抓到把柄,所以不到馬房練劍,但是心中煩悶,腦海裡想著劍法的招式,睡不著,只想出去舞個痛快。 「雪球,你最不喜歡洗澡了,每次你洗完澡,總是要到處奔跑,用掉一身討厭的水珠。你說,我現在不愉快,是不是也要動動身子,流流汗?」主意既定,又摸著雪球的頭,「乖乖在這裡睡,不要再去找我了喔!」 拿了桌上幾顆桃子,來到馬房,見趙瞵仍未睡,正在打掃欄廄,玉璞把桃子放在床板上,「趙瞵大哥還沒睡?」 「我在等你。」 玉璞拿了劍,「趙瞵大哥你累的話就不用看我練劍了,你早點睡。」 |